《春意知几许》幽己

8、第一次伤心难过

　　当悦妙可对吴林微说了那次签售会的事情之后，吴林微大笑不止。她第一次发现悦妙可如此聪明，直对悦妙可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聊到最后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吴林微慎重地问悦妙可：“妙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苏骥？”
　　“当然。”悦妙可毫不犹豫地点头。
　　吴林微叹息道：“你啊你……”

　　悦妙可也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很不可思议，但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那种喜欢是真实的，不是崇拜。没有任何一个她曾经崇拜过的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大家毕业当晚的那次聚会上，卫楚岚缺席。同时，吴林微和周嘉宣布两人已经筹备婚事。这让大伙一场吃惊。吴林微对悦妙可说：“反正经过这一年多的交往，我们慎重考虑，加上我们的父母也都见面决定什么的，我和周嘉都选择先成家后立业。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的事业理想，想着在家里当个自由撰稿人兼家庭主妇也挺好。”

　　“你是二十一世纪比较罕见的女人。”悦妙可笑着调侃她。

　　实习期已经结束，悦妙可正式在电视台上班。

　　卫楚岚他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第一次拍电影就火了，还获得最佳新人奖。电视台准备做一起专访，因为悦妙可是卫楚岚的同学，所以这采访的事情很容易就定下来。因为知道卫楚岚很忙，阳语妮只能在他闲暇的时候赶到L市，和他小聚一会。其实阳语妮非常担心卫楚岚的红，因为她家人明确告诉她不准和娱乐圈里的男人搞对象。

　　每个人都有烦心事，悦妙可同样有。目前她一直在烦恼要怎么才能追到苏骥那块冷冰冰的大石头呢？悦妙可主要是苦恼自己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缠着苏骥。当今天中午戚坤柔向她抱怨很难请到某企业的老总时，悦妙可想到了一个主意。在下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她就找到导演，向导演推荐了苏骥。导演想了想说：“其实整个人我们也早就看上了，不过他不参加这类节目的。”

　　悦妙可自告奋勇：“我试试看。”

　　当天晚上，她就打电话给苏骥：“苏大帅哥，是我，悦妙可。”
　　苏骥此刻正在吃晚饭，他嗯了一声。
　　“我一个多月没给你打电话，你开心死了吧。”
　　苏骥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还是应该觉得自己倒霉，“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次是正事，真的。”悦妙可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节目想邀请你当嘉宾。”

　　苏骥毫不犹豫地拒绝：“对不起，我不喜欢参加这类节目。”
　　“哎别啊，给我点面子吗？”
　　“我没挂你电话就给你面子了，大小姐。”苏骥皱眉道，“被你这姑娘缠上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又那么差吗？”悦妙可绕着头发，“想当年，还有不少人追求过我。你就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啊？”
　　“我还有事，挂了。”苏骥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悦妙可望着手机，自言自语道：“你最好别答应，给我理由天天骚扰你。呵呵。”

　　几天前，柴老师曾经告诉悦妙可，说献语出版社将举办一个小聚会，庆祝乔迁之喜。悦妙可想都没想就问：“苏骥会去吗？”
　　柴老师说：“会的，献语出版社里的所有作者中他名气最大，怎么能不请。”

　　献语出版社新址搬到了L市的新建的那幢大楼里，此地交通便利，楼下不远处便是L市最大的一家书店。这所大楼是SATE集团建造，设计风格独特，这可是高级写字楼，付得起这租金的公司绝对算跟葱的。献语出版社近几年推出了几个新人，如今都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文坛新秀。
　　窗明几净，室内的绿色植物散发出幽幽的草香。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个桌子闲聊，他们都是献语给捧出来的，名气不小。
　　献语出版社借着乔迁之喜，邀请了几位一同到此庆贺。
　　这些年轻的作家大都在不大不小的活动上相遇过，此刻一同聚集，加上都年纪相仿，很快就熟悉起来，没有太大的生疏感。
　　不过，这几个人中还少了一人，那就是苏骥——献语出版社最为有名的一个作家，他的书一连几次都登上了年度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
　　六年下来，他已经不算是一个新人。

　　算好的日子，悦妙可也在那天去献语出版社顶好的包厢。她到了之后就问：“苏骥到了没有？”
　　一个个子稍高，浓眉大眼的男人回答：“他还没来。对了，你是谁？”
　　悦妙可想了一下说：“他的女朋友。他说今天出版社要庆祝搬新家，让我先来。”

　　这男子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悦妙可。
　　悦妙可被他望得怪不自在。
　　他向悦妙可伸出手，说：“我叫许闿，苏骥的朋友。真是对不起，早知道他已经名草有主，昨天我就不求他帮我这个忙了。”
　　“什么忙？”
　　“呃……”许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本来我是要去相亲的，不过临时有事，所以求他去帮我顶替一下。那个，我、我真不是故意这样。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我。”
　　悦妙可轻轻挑眉，道：“难怪昨晚我跟他打电话他老闪烁其词，说没空来接我。”

　　其实，许闿听悦妙可说她是苏骥女朋友的时候可是大大吃了一惊，就在悦妙可到了前几分钟，一桌子的人还在讨论苏骥怎么没来。

　　苏骥向来以准时守约出名，今天却一直没到。其实，他一般很少参加聚会，除非那场聚会中有他最好的朋友并且他的朋友一再邀请他才会答应来。
　　许闿就是他的好友。众人都知许闿是苏骥的好友，于是缠着许闿，追问一些关于苏大作家的消息。
　　苏骥在一般人眼里特别神秘，仿佛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他书卖得最好，出镜率却最低，难怪能够吊起人们的好奇心。一些流言更能达到推波助澜的功效，甚至有人说苏骥其实是一个女人。流言传到苏骥与许闿耳朵里是，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苏骥是一个男人。”许闿笃定的说。
　　桌上最漂亮的李岩差点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
　　许闿一副庄严之相，说道：“真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他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有女友吗？”
　　许闿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应该是没有。”
　　“难不成长的女人化？”
　　“他跟我站一起，女□□慕的眼神一定是落在他那儿而非我。”许闿回答。
　　李岩不解：“那怎么会没有女性缠着他？”
　　许闿笑而不答。
　　苏骥的个性，冷漠淡然，只怕一般女性都会望而却步，就算想缠，碰了一两次鼻灰之后也会对苏骥退避三舍。
　　“哦，他不会是……”
　　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要说什么。
　　许闿噗嗤笑出声，“作为他的好朋友，我有义务为他澄清，他绝非那个啥的，你们就别瞎想了，哈哈。”
　　大伙也都哈哈笑着。

　　今天，苏骥迟到是有理由的，全都是因为许闿央求苏骥代替他相亲。今日献语出版社要有个小聚会，许闿知道李岩也会到。为了能够见到李岩，他不得不舍弃这次相亲机会，尽管婚介所不停的说这个女的十分优秀。
　　君子好成人之美，苏骥虽然十分厌恶去替人相亲，却也只好答应。
　　当时苏骥十分不解的问他：“许闿，你既然早就对李岩有意思，为什么还要去相亲？”
　　许闿答：“因为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个机会。”机会有了，自然就该把握。

　　今天许闿确实有所得，他跟李岩聊的很投机。

　　当悦妙可掺和进来之后，人们的话题又一次围绕着苏骥。
　　“他有多高？”有人问悦妙可。
　　悦妙可笑道：“比我高一点。反正你们一会就能见到他，他绝对能令你们眼前一亮。”
　　“上回他的签售会没亲自去看看真是太遗憾了。听说他长得非常有男人味。”
　　悦妙可一脸自豪地回答：“是啊，待会他来了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

　　“他的新书最近似乎也卖得很好。”
　　许闿点头，苏骥在这方面有天赋。

　　慢慢的，人们的话题转向各个地方。
　　“嘘——那个走过来的是不是苏骥？”有人拉着许闿的衣角问。
　　许闿偏过头一看，可不就是苏骥。悦妙可这是赶紧走向前，很自然巧妙地挽起苏骥的手臂。苏骥白了她一眼，然后也很自然巧妙地拉开她的手。

　　李岩笑着说：“原来你果真没有偏袒苏骥，他确实惹人眼球。”

　　苏骥悄声问：“你跑来干什么？”
　　悦妙可答：“采访苏大作家的相亲记啊。”
　　苏骥默不作声，心想这丫头消息来的倒是灵通得很，肯定是许闿这个没脑子的告诉她的。

　　悦妙可脸皮也够厚的，一直是贴在苏骥旁边，苏骥看她和叶琪是好朋友，也不好意思赶她，就这样随她。大家也都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们都信了悦妙可的话，以为她是苏骥的女朋友。当晚，酒筵散后，大家提议起唱K。有苏骥在，悦妙可当自然赞成。不过苏骥不大想去，他正要走的时候，悦妙可硬是拽着他不松开。大家都开玩笑说：“苏骥，原来你女朋友这么可爱。”

　　苏骥听了之后一愣，问：“什么？”
　　悦妙可抢过话题：“什么什么什么！今天就要你陪我去唱K。”说着她偷偷掐苏骥。
　　可是苏骥并没有给她一点面子，向大家澄清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悦妙可撇嘴道：“女朋友。”
　　苏骥说：“朋友。”
　　“是女朋友。”悦妙可不依不饶。
　　苏骥亦不甘示弱，“是朋友。”

　　悦妙可不满地甩开苏骥的手，扭身就走。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生苏骥的气，只不过那个情况下，假装生气赶紧溜走可以最大范围地减少自己的尴尬，就留苏骥一个人在那儿解释吧。

　　不过后来想想，还是蛮难过的，她真是挺喜欢苏骥的，苏骥怎么就不给她一点机会呢？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男人伤心。悦妙可愈挫愈勇，决定加大火力，想好对策，以便下一次进攻。

　　事后，许闿追问苏骥：“相亲的女子怎么样？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运气。”
　　苏骥脸色一黯，“已经不记得她的长相。”
　　“你记忆力向来惊人，怎么会不记得！”许闿做惊讶状。
　　“没怎么看自然不记得。”
　　“你来的这么晚，一定是跟她聊了这么久，我不信你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苏骥答：“很遗憾，她迟到近一个钟头，就算她是天仙下凡我也不愿认识。更何况这都是拜你所赐，又不是我情愿。”
　　“哦，这样。她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叫孙一依。”
　　“好名字。”

　　苏骥嗤之以鼻。
　　“唉，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许闿感叹。

　　苏骥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兄，说实话，你是该考虑自己的家事了。总觉得你心里有疙瘩，可又不肯说出来与人分享。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骥淡淡地说：“没有秘密。”眼底却无法掩饰的蕴藏着一股伤痛之色。

　　许闿又问：“那刚才的那个漂亮小妹妹……”
　　苏骥道：“真的只是朋友。一个很喜欢胡搅蛮缠的朋友。”
　　许闿摇头：“我看不像。”
　　苏骥不理睬他的八卦。

　　“你该不会真的是……那个GAY吧？”
　　苏骥再一次狠狠的瞪了许闿一眼，“许闿你有时候可比女人还婆妈无聊。”
　　许闿讪讪笑着，不以为然。反正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终于找到自己下面除了工作很能做的其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