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知几许》幽己

19、到底是缘还是劫

　　几天之后，悦妙可在哥哥的帮助之下，总算在出版社和苏骥因工作关系见面了。

　　苏骥和之前一样，气度不凡，无论他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总能叫悦妙可心猿意马。

　　悦妙可强制自己不要犯傻地去偷看苏骥。

　　最后，完成了所谓的签约。

　　悦妙可对苏骥道：“苏先生，为了庆祝和你的合作，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在XX订了桌子。”
　　苏骥想了想，“好吧。”

　　等出了出版社的门口，悦妙可彻底解放，傻傻地开始盯着苏骥看。

　　她开着哥哥送给她的那辆红色跑车，不巧得是，苏骥也开车来的。悦妙可很想和苏骥呆在一起的，可惜了。

　　“苏骥，中午，不见不散哦。”
　　“嗯。”苏骥点头。

　　中午，在餐馆，苏骥果真准时到了。

　　“苏骥，你真来了，我好担心你不来。”悦妙可红着脸，像个孩子一样。
　　苏骥轻咳道：“妙可，我昨天看到你的短信了……”
　　悦妙可怔了一下，问：“所以……”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好女孩。”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吗？”悦妙可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肩，“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没关系，只要你不突然失踪两三年，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发现我还可以。”

　　“不是的，妙可，不是你不够好，而是……而是正如你的说的，我……”
　　“你一直还是喜欢你的苏苓的对吗？”悦妙可喝了点水，“你一直喜欢她，自然明白一直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所以，我和你一样。”

　　“我跟苏苓之间，曾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从不相信她会抛弃我，反而知道她突然离开一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想找到她，问个清楚。”

　　“可是从你大学到现在，有十年了吧？”悦妙可深呼吸，“十年了，人有几个十年？你只为了一个答案等了十年，万一，万一苏苓现在过得很好呢。”
　　苏骥没回答。

　　悦妙可扭头看着别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苏骥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他势必要等个明白，而她却也是那种固执别扭的人。

　　“你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总不要脸地天天缠着你。”悦妙可将杯子里的水喝干，站起来，“苏骥，你等了别人十年，我也可以一样等你十年。苏苓是刻在你脑子里的过去，可那毕竟是过去，你能抬头看一看前面吗？”

　　说完，她饭也没吃，就走了。
　　她必须要走，因为再不走，眼泪就会不争气地流出来。她不想让苏骥看到自己泪眼婆娑的德行。

　　回到自己的车里，她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早知道今天会这么喜欢苏骥，当初她一定不听吴林微的劝告去看苏骥的小说。

　　悦妙可接下来要恶补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她哥哥，谁会请她这么一个人当导演。悦妙可知道，所以她想加倍努力，苏骥的这本小说她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所以她发誓一定要拍好。

　　而制片方也不知道怎么搞到，居然能挖掘出当初她和卫楚岚之间的绯闻，并真请到卫楚岚做男主演。哎哟，这卫楚岚现在可是红得赤手可热。人这两年已经直接跻身国际一线了。

　　再见卫楚岚，悦妙可都不太敢跟他热切的打招呼。卫楚岚整个人现在也变成十分有气场，尽管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可是闲话很少，总是寥寥几句。见到老同学悦妙可，他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制片方跟他说过，这是悦妙可的处女导演作。

　　悦妙可事先并不知情，所以见到卫楚岚来试镜，十分惊讶，惊讶得差点忘了作为一个导演该做什么。

　　卫楚岚不愧是已经跻身一线的大明星，演得很逼真。看过他的表演，悦妙可也知道男主演非他莫属。

　　试完镜，卫楚岚就在一堆助理的打理下迅速消失。悦妙可连想找他叙旧的机会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悦妙可只能感慨物是人非。

　　女主角，制片方决定从新人中挑选。而悦妙可本着对原作的尊敬，对女主角的要求自然很高，这两天试镜的都没有合眼缘的。制片方着急，她也着急。可急也没办法，这么重要的角色实在不能凑合，不然观众一定会骂声一片，指责导演眼瞎了让这不气质漂亮的女的演林夕颜。

　　晚上，悦妙可正准备开车回去，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起来才知道是卫楚岚。
　　卫楚岚约她吃去吃饭。

　　悦妙可心里暖暖的，心想，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人家红了可实质上也没有无视她的么，可能今天是因为人太多了，他碍于自己的面子和以前的流言蜚语只能和自己淡淡地对视。

　　到了卫楚岚说的地方，悦妙可心情总算轻松了些。

　　卫楚岚笑着问她：“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呵呵，我今天还在忧伤呢，还以为你就此和我成为陌路了。”
　　“你啊，怎么会这么想？”卫楚岚笑着戳戳她的脑袋。
　　“主要还是你太红了，我都不敢相信你能接拍我的这个角色。”
　　“那还用说吗，你的角色，无论差劲到什么地步，我都会来的。”

　　悦妙可笑了笑，眨巴着眼睛，说道：“你别这样说，我这个角色很不错！”
　　“看出来你用心了，这不就是那苏骥的第一本小说么。”卫楚岚轻笑了下。

　　“嗯。”悦妙可微微点头，“其实几年前我脑子里就曾经幻想过把它拍成电影。”
　　“我觉得你改编得很好，电影会比小说好看。”卫楚岚不吝言辞地夸奖悦妙可。
　　悦妙可不好意思地笑着：“这本小说当年很红的。”

　　“是。”卫楚岚低下头，喝着水。

　　过了好一会，他才又问悦妙可：“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
　　“谁？”悦妙可一愣，想了一会才明白他问什么，“没有……我有心，人家无意。”
　　“他真不识好歹。”
　　悦妙可无奈耸肩，“我知道感情不可强求，可我就是喜欢他。”

　　“真是个蠢丫头。你倒追了这么久还没把他追到手啊？”卫楚岚啧啧叹息。
　　悦妙可红着脸，情绪失落，“他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你们可真纠结。”卫楚岚大声笑了笑，用笑声缓解两人只见的氛围。
　　“你呢？最近我都没看到过你的绯闻。”
　　“我能有什么绯闻，这两天一直忙着发展事业，哪有功夫谈情说爱。”卫楚岚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合作过那么多美女，就没一个让你动心的？你每出一部戏，我都想，你要是跟女主角好上了那该多好，我觉得你和系里面的女孩子都很般配。”
　　“拜托，那是演戏。就算再逼真也只是演戏，习惯假戏真做的演员就不是好演员。”

　　“呵呵，也是。”悦妙可笑着，突然，她想起一事，“对了，卫楚岚，你有没有合适的女主角推荐给我？我都看到眼花了，也没发现一个合适的女主角。”

　　“你想要什么样的？”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主要是眼缘。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林夕颜的气质最好是像年轻时候的林青霞。”
　　“那可真是难找了。”卫楚岚感叹，“我问问公司，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

　　“实在没有，我就只好用制片方选定的那个女主角了。反正都没有合适的，那就买个人情得了。”

　　吃完饭，两人迅速分道扬镳。为了防止小报记者偷拍什么的。

　　悦妙可想起自己本来还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开车去了附近的大超市。正挑东西的时候，她无意间撇到一个女子的侧面。看到那个侧面，悦妙可惊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了林夕颜。她愣了愣，赶紧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那个女的，和林青霞长得一点都不像，但同样是大眼睛，鹅蛋脸，比林青霞看起来瘦削了些，但整个人的气质和林夕颜太像了。悦妙可差点就冲上去问人家想不想拍戏，可是当她看到这女孩只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只能失望地叹了口气。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这时候抬头看着货架上方，抬起手，似乎想要拿上面的东西。悦妙可急忙走过去，帮她拿一个下来。

　　“谢谢你。”她对沈明月轻轻笑了笑。
　　声音好听得宛如从天面飘来。

　　“不客气……”悦妙可呆呆地看了看她，犹豫好几秒才转身走开。

　　当她绕了一圈，选好自己要买的东西，到收银台哪里结账，又看到那个女孩了。这时女孩的轮椅后面站着一位中年阿姨，看起来是她的母亲。

　　女孩侧过头看见了悦妙可，对她笑笑。

　　悦妙可不要意思地转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之后，悦妙可就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
　　要是让她来演林夕颜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惜她为什么……唉！

　　几天之后，这部戏正式开机，并宣布了开机仪式。
　　因为有卫楚岚这样的大人物，制片方十分舍得宣传。
　　悦妙可整个人受宠若惊地享受后方的支持，同时也淡定地承受各方面的质疑和挖苦。她想对这些人说，自己已不是两年前那个悦妙可，至少从心理承受能力上来说，她强大许多。无论是再次有人说她和卫楚岚的关系还是说她靠别人捧都无所谓。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拍完这部戏。

　　几个月之后，戏杀青了。
　　悦妙可无视了这期间关于她的所有流言蜚语。

　　杀青那天，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悦妙可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很嗨地在那儿玩，她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承受压力。她的压力真的很大，她希望这部戏能够大卖大红，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人的作品，也因为她希望这部戏可以给她长长脸，让所有的质疑之人住嘴。

　　但对这部戏的票房，她真的无法预知，甚至不敢猜想。

　　这期间，她没见过苏骥，只知道苏骥在忙一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