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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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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白在春更节那天因为受冻染了风寒,回去就昏昏沉沉的,季夫人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脑袋,扯着小帕去给他煲了汤。
季夫人领着皮蛋带着汤回来时,季书白已经睡下了,她又揪着季书白耳朵把他揪醒,喂他喝了热汤才让他睡下。
不得不说季书白虽然啥啥都不行,身体却从小被养的好极了,第二日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
他抱着昨日没良心的皮蛋,看见季夫人远远的打了声招呼,就蹦蹦哒哒的出了门去找贺知行。
今日去贺府的路上安静极了,季书白有些奇怪,但他向来不会瞎想,只觉得今天可能人们都有事在家。
还没到贺府,便看见几条白色的丧幡高高的挂在匾上。风一吹,就荡起几层波纹,向来热闹的府前也冷清一片。
季书白心里咯噔一声。
没等他进去问问什么,就看见大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群丫鬟侍卫背着包袱鱼贯而出,有的抹着泪,有的憋着笑,几十张脸,几十种表情,各自纷呈。
季书白傻了,上去揪着一个侍卫就问。
季书白:“这是怎么了?”
侍卫见是他,也知道他和贺知行的交情,有些不忍的开口:“季少爷,你快走吧,老爷没了,这贺府保不住了啊。”
说完,匆匆的回头看了眼,深吸一口气,连忙背着布包走了。
季书白接连拦了几个人,得到的不是摇头,就是叹气。
心下慌乱,他连忙推开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行哥?行哥?你在哪儿呢?”
“行哥?”
“行哥——”
整个贺府空荡荡的,一声喊出去,几声传回来。
没有人回应。
府中原来的设施没怎么变,那处他最喜欢爬的假山还伫立在院中,院墙的角落还有那个狗洞,被他抱在怀中的皮蛋好似意识到什么,精神有些萎靡,蔫蔫的把狗头搭在他的胳膊上。
贺知行的屋子碧绿环抱,萋翠装点,雅致非凡。是整个贺府最为安静的地方,从前。
自从他天天来找贺知行,把他的地方闹的鸡犬不宁,就不再是了。
现在,它又回归了它原本的位置,安静极了,就连他踏入院中时脚落地的声音都觉得有点突兀。
贺知行为了让他不无聊,在自己的院子里添了许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旁边高高的树上还挂着贺知行为他做的秋千,树枝被压的弯了几个度。
原来没怎么注意,今天季书白才发现,因为时间长了,那秋千连接处的绳子已经磨损,平时坐的木板早已被磨的光滑。
那又怎样呢?他还是喜欢,怎样都喜欢,只要是他给的,再破再烂都喜欢。
就像他喜欢贺知行,早就喜欢。
季书白轻轻摸了摸秋千的绳子,好似通过这个可以摸到贺知行一样。
树下还有一处几天前他挖来埋虫尸的小坑,他仿佛能看见贺知行那张温和又无奈的笑脸,他望向虚空,仿佛触到了贺知行的视线,温柔的,纵容的。他手中正拿着手帕帮他擦鼻子上的灰。
季书白嘿嘿笑了,但随即又敛去了笑容。
都他娘的是假的。
贺知行常坐着看书的地方空了,没有那个含笑的人影像往常一样等着他,桌上没有一盏青玉茶杯,也没有往常那一卷书。
季书白向前快走了几步,到了贺知行的卧房。
他直觉,贺知行还在这里。
他还没和他道别,他没见他最后一面,他不会走的。
进了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季书白不放弃的找,床上床下,屏风后,柜子里……
他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贺知行。
他看见了贺知行与平日全然不同的模样,很狼狈很难堪,向来整齐发髻散乱,衣衫也不整齐。还是昨日那身白衫,却又脏又破,贺知行也看见他了,但他只是别过头去。
季书白呼吸快要停止了。他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快步上前,蹲在了贺知行面前,一句话没说捧起了贺知行的脸,心疼的仔细打量。
谪仙也不过如此吧,即使误入凡尘,那也是仙人。
贺知行略有些惊诧的被他捧在手里,平时季书白不会这样对他,他只把他当大哥。
心头有些苦涩,既然他把他当大哥,那他就做他的大哥。
可此刻贺知行不敢有一点旖旎想法,他满心想的只是如何让季书白走。
真可笑啊,他不离开就是为了把他盼来,他来了,他却怕了。
贺知行:“你走吧。”
贺知行一直没喝水,嗓子干涩的厉害,嘴唇也发白发干,说一句话,声音难听的自己都不敢认。
季书白一声不吭,倔强的与他对视,贺知行想别过头去,却忘了自己的脸正被他捧着,季书白不让自己转过去。
贺知行:“书白,你听话。”
季书白一动不动。
贺知行:“咳咳…季书白,你…你快走。”
见他还是不动,贺知行有些着急的红了眼。
贺知行:“季书白!你走……唔”
季书白探过头来,有些气恼的堵住了他的唇。
贺知行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季书白没什么经验,只是狠狠的亲着他的嘴巴。后来又不知怎么温柔了下来,一下一下啄亲着。
贺知行与季书白那双黑亮的眼睛对视,两人都没别开眼神,两人的眼神都那么炙热,无需多言,好似对方都懂了什么。
贺知行主动吻上了季书白的唇,伸出无力的手把他抱在腿上。
两人初尝情窦,只是浅淡的亲吻。
吻闭,季书白被贺知行抱在怀里,明明刚刚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此刻却不好意思了。两人都红着脸一声不吭。
终于,还是季书白打破了安静。
季书白:“行哥…”
见贺知行不理他,季书白咬了咬牙,想从他怀抱中出来,虽然贺知行的怀抱又软又暖,舒服得很。
季书白:“行哥对不起。我不该一时鬼迷了心窍…呃啊”
季书白的腰被贺知行狠狠一锢。还没等站起来就跌回了贺知行怀里。
贺知行把头埋在季书白肩窝处,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我没怪你。”
顿了顿,看季书白一脸茫然的傻样,贺知行微恼的咬了口他脖子上的嫩肉。
“还叫什么行哥。”
季书白:“额…那…知、知行?”
贺知行在他肩窝处拱了拱,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季书白被撩拨的痒极了,红了脸又试探着开了口。
“知行?”
“唔。”
“知行,知行,知行。”
“叫魂呢你?”
季书白嘿嘿傻笑两声:“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
贺知行感觉心下软了一片,又把季书白抱着转了个,凑上去贴了贴那两片软软的唇。
太刺激了。
季书白从来没感觉有什么事让他感到这样脸红心跳,贺知行也是。
季书白伸出小舌头,在贺知行唇上软软的滑了一下,感觉舌头碰到的都是干涩的死皮,又心疼的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他的唇,给他滋润。
贺知行漂亮的瞳仁深深的锁定着他,一眨不眨。
季书白被那道灼热的视线看的耳根发热,抬起头,就想离开贺知行的唇。
贺知行却用纤长的五指扣住他脑袋,把他往怀里一掼,动作称不上温柔,也不粗暴。
季书白撞进他的胸膛里,感到他胸膛处有什么东西鼓鼓的,很硌。
他疑惑的“咦”了声,扒开贺知行的白衫,看见了白衫之下,一尊观音小像紧紧的贴在贺知行心口。
是他送给他的。
他把那尊小像拿了出来,贺知行来不及阻拦,只能半是无奈半是温柔的望着他。
季书白摸着那尊观音小像,它紧贴着贺知行浑身上下最温暖的地方,被捂的热乎乎的。
绿莹莹的观音小像被扣在白嫩柔细的指尖,颜色对比分明,温热的掌心继续源源不断的为观音小像提供热量。
但观音小像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仍旧不停的被吞噬着热量,即使才拿出来一会儿,热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触手可及,冰凉刺骨。
季书白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不冷吗?”
贺知行摇了摇头。
季书白深深吸吐了好一阵,才勉强忍下了鼻腔的酸涩,但眼眶还是红了一圈。
他重新把头埋在贺知行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