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乙女向】二十封情书和一首绝望的歌》渡荆门

6、1998-1999

　　16.
　　1998.6.5.
　　亲爱的德拉科：
　　生日快乐！我今年真的给你写了好多信，而且都长度惊人。没办法，今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真没想到，我们在击败了伏地魔之后还要迎来令人难过的NEWS考试。我坐在休息室，埃默莉德在我旁边抓着脑袋痛苦地背魔法史。这一下让我想到了我们二年级，她也是这样坐在我旁边背魔法史。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之前去圣芒戈看望正在恢复的卢平教授和唐克斯女士。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因为魔力深厚，所以念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转嫁咒，而可怜的唐克斯女士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勉强保住了自己的命，还差点变成了哑炮。我去看望她，还给她带了蜂蜜公爵新品：吹宝超级无敌巨大泡泡糖。可以吹出带人飞起来的泡泡。唐克斯女士看起来很喜欢，可是卢平教授不让她多吃。他们的儿子，小爱德华（他们说我可以叫他泰迪）在旁边的床上，坐着吐口水泡泡。我站起来去轻轻捏他的脸，他的头发呼啦一下变成奶黄色。
　　卢平教授笑了，看着我的一脸惊诧：“易容马格斯。”
　　从圣芒戈出来的时候，我顺便去了一趟霍格莫德，给利亚带了几包牛奶糖。就在我急匆匆地往回赶的时候，我看到了匆忙而来的哈利波特。那天台阶上，我们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他也去往圣芒戈的方向。
　　他向我点头：“格林格拉斯，你好。”
　　我也向他打招呼：“你好，波特。是要看望什么人吗？”
　　他挠挠后颈，告诉我圣战时，弗雷德韦斯莱被阿瓦达击中，韦斯莱夫人给他念了转嫁魔咒，将阿瓦达的伤害转移到两个人身上。而如今，他们两个人都在圣芒戈躺着。
　　我惊讶地问：“转嫁魔咒不是只能承担伤害？怎么还能均分替代。”
　　哈利波特轻声告诉我，是弗立维教授改良了这个魔咒。但他们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就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我表示理解，然后点点头，极快地告别了他。
　　霍格沃茨的天空还是一样的湛蓝晴朗，不少学生行色匆匆地穿堂而过。我拿着糖果，随便在哪一丛青草里坐下。柔软的草尖扎着我的皮肤，并不痛。
　　埃默莉德抱着《变形奥义》走来，坐在我身边：“我想，一年前我们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日子。”我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糖，塞到她袍子的口袋里：“是啊。时光过得真快。”
　　“当时卢什加入了食死徒，我也获得了能继续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殊荣’。”她看着我笑，“那时候就觉得，与其在这里继续学习遭人白眼，不如早早退学。还好有你，安。”
　　她笑得开朗，丝毫不像经历那么多的女孩。我有些怔愣，然后为她揪下发上一只瓢虫：“有瓢虫哦。”
　　她挥了挥魔杖，把瓢虫变成一只跳舞的高脚杯：“这样有没有好看许多？”
　　可能你觉得这只是小女生的一段普通对话，并没有必要在信里给你特意指出来说明。可我想，要感谢你。
　　我原本就是那一只瓢虫，因为你对我的爱，才将我变成了一只美丽的，会跳舞的高脚杯。德拉科，爱拥有无尽的魔力。而这魔力的咒语，就是你凝视我时，深邃却又波光粼粼的眼睛。
　　我现在还记得，四年级的时候你邀请我去舞会，我踩着不太习惯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下去，而你在台阶下仰头看我，眼神晶亮闪烁。无论多少次看到你，我都会为你的眼神而心动。此时我不得不再次庆幸，我们的家世都足够般配。
　　考试临近，感谢你和布雷斯，西奥多不厌其烦地给我讲魔药学。我看到布雷斯很努力的按耐住翻白眼的冲动了：“梅林，安，这是四年级的知识吧。你OWLS是怎么过的啊？”
　　我无辜眨眼睛：“背你们的笔记背过的啊。”潘西在旁边哈哈大笑：“那段时间安做梦都在嘟囔遗忘药水的配置方法，就别为难她了。”西奥多在旁边不发一言，然后突然指着我的羊皮纸：“这里，是雏菊的根。”
　　其实这么看，潘西只是个有点娇纵的小姑娘。比起达芙妮，她实在可爱了太多太多。
　　马上我们就要毕业了。就业咨询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告诉我，霍格沃茨不会招收刚毕业的学生当教授（哪怕宾斯教授已经老的得不得了），所以我需要赖在家里当几年快乐的无业游民（？）然后进霍格沃茨，从助教开始做起。
　　等我们毕业了，一定要跟着埃默莉德一起去麻瓜的游乐园玩一玩。据说他们不用骑扫帚就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真的好想体验一下呀！
　　上次卢修斯叔叔还专门给我写信，硕希望我们毕业之后就举办婚礼，还说马尔福家族将会有一次正式的拜访……我怎么觉得有点吓人呢？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你好像还是在昨天，一转眼我们就要订婚了。现在仔细想想，以前天大的困难，如今看来不过沧海一粟。你陪着我从幼稚走到成熟，而我们也将一起变老。
　　晚上还劳烦你给你的寝室门念个咒，不管是什么混淆咒阿拉霍洞开都可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让布雷斯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让潘西收收她的奇思妙想！）
　　你的：安德洛墨达

　　17.
　　1999.2.7
　　亲爱的德拉科：
　　你好。刚刚拆了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拆出来一条很漂亮的头纱，上面还坠着仙女座和天龙座的星星。谢谢你，可以看得出来，你真的非常喜欢我们名字的含义了。求婚满礼堂的掉星星，而婚礼头纱的样子也非要弄成星星相关。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似乎还有一周就要结婚了。这样一想，去年卢修斯叔叔来格林格拉斯家族订婚，好像还是昨天的事。那天你坐得规规矩矩，张弛有度，文明礼貌一样都不落，我看着那样的你，突然有些想笑。你也在紧张呀，不然怎么会把脊背挺得那么直，像是小孩子受父母审问一样。
　　直到他们大人谈话，你有模有样地告了别，走出去就立马泄了气，牵过我的手抱怨你有多么紧张。这时候我才发现你的手里全是汗，湿漉漉的，黏得我手心发烫。
　　而如今我们就要结婚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跟着卢修斯叔叔布置场地忙细节吗？如果是这样，那真的辛苦你啦。我现在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给你写信。母亲这几天几乎要把我看成香饽饽，什么都不用我动手，让我感到我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好姐妹们也都给我寄了东西当做礼物，前几天西娅还来拜访，给了我一对漂亮的水晶耳环，正好配我的婚纱。我拉她到没人的地方，问她婚后生活怎么样。她笑笑，声线温柔：“很好，你不要担心我。”
　　可是西奥多根本不爱她，她也不爱西奥多。那他们相处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在霍格沃茨的这些年，我似乎没有看到过西娅喜欢什么人，或者讨厌什么人。她的生活似乎一直都很平淡，平淡到显得有些乏味。
　　这样两相比较，我不得不再次感谢梅林，让我嫁给了一个爱我的人。这么看，我似乎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感谢梅林。感谢他让我遇到你，让我们相爱。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免有些迷茫。我将要迈入人生一个新的阶段了，而这个阶段，只有我和你。前路未卜，她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早早踏进坟墓的西娅，仿佛也丢失了曾经的自我。她曾经在霍格沃茨，虽然平平淡淡却笑得肆意开朗，和上次来拜访我的那个西娅完全不一样。于是我就想，当我们结了婚，从精贵的象牙塔和幻想的乌托邦里走出来，面对生活中无数的琐事和柴米油盐，我们的爱情还会如当初一样吗？
　　可我又想了想，那段时间，我们最黑暗的时候，我在天文塔上遥远地看着你，就那样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而现在我将拥有更多，拥有你早上醒来的微笑，拥有你更多的拥抱，拥有你的朝夕相伴。即使变老，也是与你一起。即使面对再多的困难，我也将站在你身边。我们经过了那么多挫折与磨难，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一个站在彼此身边，互相陪伴直到老去的机会吗？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了。
　　埃默莉德之前来看望我，她一见我，就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再过几天，我的安就要变成德拉科的安了。”我把她从我身上扒下来：“我的埃莉也要变成西伦的埃莉了。”西伦克鲁姆。他们要订婚了。家族联姻。
　　埃莉表情没变：“顺其自然就好。”她顿了顿，又接话道，“西奥多早就结婚了。而我也是要家族联姻的。父亲想振兴格尔特家族，他又收养了一个小男孩。而我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话题发展到这里突然有些难过。埃默莉德一直都很想振兴格尔特家族，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要用这种方式。
　　她一直在努力奔跑，一直想要尽力挣脱致命的缚网，想要奔向阳光，想要追逐自己爱的人。
　　可她终究跑不出这天地之大，跑不出这茫茫人海，她终究要回到刚开始的怪圈。
　　笼中囚鸟再尽力飞翔，也挣不脱手腕粗的铁链。
　　我于是问她：“你还爱他吗？”
　　埃默莉德垂下眼睛，忽然崩溃了。她的崩溃似乎就在一瞬间，然后她把头埋到我的怀里，哭出了声。像一株颤抖的，萎顿的小苍兰。
　　她哭了好久，然后爬起来，胡乱抹几下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我早知道，他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真的好难过。相爱相知却不能相伴，也许这就是宿命的注定？我们都不信占卜，不信宿命，却兜兜转转还是走上了最开始的那个圈。
　　他们将各自成家，各自走上既定的道路，然后再无瓜葛。也许最残忍的，就是他们曾经铭心刻骨的爱过，如今也爱着。
　　最不幸中的万幸，他们都将和很温柔的人相伴一生。就算不爱，也尚有一点慰藉。西伦给我写过信，诉说了他对埃默莉德的感情。也许是那年舞会，她牵着西奥多的手走出来时，他的目光就只会为她停留。
　　星辰的运转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许多年后，故事变成了谁也没想到的模样。埃默莉德将嫁给西伦，而西奥多无法与她并肩而行。
　　其实每一位贵族家里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抉择。不过就是早或晚，或幸运或不幸。我们享受了姓氏带来的红利，就必须任由它给我们套上厚重的枷锁。
　　这么两相比较，我多么幸运，才能和你一路无波无折的走到如今。
　　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婚姻就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所以，我会向你奔去，也请你接住我吧，德拉科。
　　你的：安德洛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