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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玉楼陷险境,将军擅出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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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粟,你敢再动我一根手指,我今天就咬舌死给你看!”说罢作势要咬。陈粟忙伸手来阻挡,玉楼下了狠劲,后槽牙都咬紧了,只听陈粟的手指“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啊——”他忍不住大喊一声,食指和中指只剩皮肉连着呢。
“这是你杀了你女儿,杀了匡仲愚的报应,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玉楼,不要,我不敢了!我让赵烈给你解药!”陈粟全然不顾手上的疼痛,生怕她真的咬舌,“大医,大医,快叫赵烈拿解药。”
陈泰闻声进来:“皇上,您的手?”
“快去叫赵烈来,拿解药给娘娘。”他又说了一遍。
赵烈果然拿了解药来,见陈粟的手指骨节变形,便知道二人又起了争执。“皇上,让微臣替您包扎起来,否则骨头长不好,只怕将来都不能拉弓用剑了!”
“玉楼,不要!”陈粟苦苦哀求道。
“放了我!”白玉楼看这个法子管用,趁热打铁提出要求。
“好,你喝了解药,能行走后,我自然放了你。我送你回丰州。”
不疑有他,玉楼喝下解药后昏昏睡去。醒来却发现还在破庙里,口中塞了纱布。
卑鄙!她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他会放了她。
平坚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猛地听人说有人带了个女子从后面要突围。
果然是玉楼,她被反捆了双手,又堵了嘴,挣扎着不肯听话。
陈粟走出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开口:“人多又怎么样?你要的人在我手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识相的赶紧退兵,我饶她不死。”
玉楼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咽之声,一个劲地摇头示意他不要退兵。
“好,只要你肯放她,我放你安然离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平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呼延天城劝他:“不可,陈粟狡猾,咱们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平坚道:“舅舅放心,玉楼在后面的禅房,咱们面前这个女子,并不是白玉楼。”
呼延天城惊诧:“你怎么知道?分明就是玉楼,你不要轻举妄动。”
平坚又问:“玉楼与她大不同,此女比玉楼身量矮一些,何况我知道这个何忘忧的。”
呼延天城想起他在建康宫见过陈粟搂着那个女子,几乎和玉楼一模一样,如果说陈粟用她来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那自然是上好的计谋。
平坚道:“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咱们只需要将计就计,舅舅你在这里与他周旋,我带人去后山偷偷得手。这个女人若是能救,也一并救了,将来大有用处。”
“好。你快去,只怕陈粟的援兵很快到了。”
平坚佯装去传令,实则偷偷带了潘海湖他们,绕到禅房后面,果然陈泰带人在这里看守。他以极快的速度绑了陈泰等人,进屋里一看,玉楼果然在这里。她已经瘦了一圈,嘴上还被布条堵住,手脚都不能动弹。
“玉楼,我来迟了!”平坚心痛到目呲欲裂
玉楼见了他,口不能言,眼泪簌簌往下掉。平坚忙取下她口中的布条,“将军!你终于来了!”
平坚抱起她一路杀将出去,却说呼延天城知道那是个假的白玉楼,也就不再束手束脚,打得陈粟落荒而逃,一路追到南州边界,无奈他的援军已到,让他侥幸逃脱。
“喜子!传我军令,给我屠了南州城!”平坚一声令下。
“ 不可!”玉楼阻止道,“将军,百姓是无辜的,古来屠城的将士都被后世千年唾弃,将军断不可为了玉楼行此悖逆之事!”
“让陈粟跑掉,我心中恨意难平,不屠城焉能解我心头之痛。”
“你想想,若干年后,这些人也是你的子民,你如何忍心取他性命?你若如此,与陈粟何异?”
“玉楼!”
“勿要多言。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宁愿死在陈粟刀下。”
“好了,你二人勿要再争执了,坚儿不可意气用事,古来征战,百姓都是深受其害的,眼下南州在咱们手里,就是咱们的地界,你屠了城,那岂不是自己人杀了自己人?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向将军交代,如何向大周皇上交代吧。”
“我不要去想。玉楼你怎么样了?怎的还是浑身无力?这软骨散不是两个时辰自动就散去了?”
“没事,陈粟命人反复对我使用这软骨散,或许造成后遗症也未可知。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南州的百姓,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拿他们出气。”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要快些好起来,快喝了药。”
玉楼无力抬起的手落入他的掌中:“你放心,我多喝些水,自然就好得快了,你摸摸,不是退烧了吗?”
“好了,你二人卿卿我我,全然不顾旁人么?别忘了眼下还有一人,等待你发落呢。”
“何人?”玉楼看向天城。
未儿道:“姑娘可还记得何忘忧?”
“自然,难道是她?”
未儿道:“正是,皇上将她装扮成你的样子,迷惑将军和公子,幸而将军识破了他的奸计。”
玉楼觉得她纵然和自己没有关系,她也是因为自己落入陈粟的手中,也是可怜之人:“哼,陈粟惯用这种偷天换日的伎俩,令人不齿,何忘忧因为酷似我的长相,才遭此横祸,怎能怪罪她呢?”
“姑娘素来好心肠,只是往后不可再只身涉险了。”未儿替她舒缓四肢,好让她尽早恢复。
“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只身前来丰州。我只一味觉得你无所不能,忘了你也不过一介弱女子,是我该死。往后你休想再离开我身边了。”
这软骨散用得少了并无大碍,用得多了恢复起来越加困难,好在玉楼的体格是不错的,只用几天,就恢复了七八分。
呼延天城秘密操持着冶炼的事务,筹备得七七八八,只等玉楼求得圣旨,便开始铸铜铸铁。他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的前瞻和心胸,他时常感叹和她的失之交臂,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或许,她注定不是他的人,再或许他根本配不上她。这世上,鲜有男人能与她比肩,平坚算是一个吗?不,他并不认为,或许多年后他会成长为合格的丈夫,但此刻,他认为还不是。
侵占了南州后,平坚火速派人去宫里奏报,虽是捷报,可终究是他擅自领兵、私自出征在先,再怎么也洗脱不了目无朝廷的罪名。
好在宇文护还在楼兰,平坚又出于安全考虑,带领潘海湖他们去了楼兰救玉楼的母亲,倘若他还要坐视白玉楼的亲人被伤害,那他真的会瞧不起自己的,从今以后,他不能再依赖她了,他不能再躲在她身后,坐享其成。
呈给宇文邕的奏报,是玉楼措的辞,她必须把事情的严重程度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平坚的擅自领兵出征,这件事情在皇帝眼里,或许还不算事大,可是宇文护一定会拿它大做文章。
酝酿了半日,玉楼果断地撕掉了她写的信,白纸黑字,终究是祸患,不如回长安,见面三分情,更何况她和宇文邕更像是彼此利用。
天城不解她的举动,平坚却以为甚好:“也好,这封信终究是授人以柄,还不如我当面向皇帝陈清此事,与其遮掩,不如老实认罪。”
玉楼道:“正是此意。皇帝眼下忌惮的是宇文护,倘若他硬要治你的罪,无异于自断臂膀,于他没有好处,私自调兵出征的罪名说出来吓人,可是倘若说是为了营救自家夫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护既坐实了玉楼的身份,回到长安定会发难,咱们要及早除掉他,方能放下心来。”平坚道。
“宇文护既在楼兰,为何不在楼兰除掉他,要让他回到长安,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