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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最好的礼物,不应该酩酊大醉之后开启 ...

  •   宇文皇帝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收割他的战利品了,北齐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差最后一击,这种毁灭性象征性的战役,皇帝御驾亲征就是为了削减臣下的功劳。
      平坚出征的前夜有些忿忿不平,多喝了一些,玉楼好言相劝:“你可知道树大招风,功高震主,你和隋国公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倘若灭国这种大功也要收入囊中,焉知福祸?你不但要一如既往英勇出战,还要劝隋国公不可贪功,多多咏主总是没错的。往后你自会明白韬光养晦四个字。”
      “闭嘴!啰嗦好几遍了。”
      “寒烟,让人服侍将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到大营集结兵马。”
      “是。”
      平坚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玉楼把他送到拱门旁,又忍不住叮嘱他遇事不可急躁,谁知他一个转身,把她逼进角落里:“我走了你看好家,不许让别的男人进来,呼延天城也不行!倘若让我知道谁来过,我必然让他尸骨无存。”
      一身酒气熏得玉楼头晕目眩,想用力推开他,无奈他跟铁塔一样挡在她面前,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庞,是了,就是这样一双手,和梦里那双手没有两样。玉楼别过头去,他却离得更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谁是明月,谁是沟渠?”
      “一句诗而已。小将军别往心里去。”
      “快说!”
      “明月是你,沟渠是你,都是你那罗延小将军,浅喜深爱,苍狗长风都是你,那罗延。”玉楼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怯生生地道:“将军。”
      平坚被这一声“将军”喊得七荤八素,心都要跳出胸膛,一把扛起她回到东苑放在床上,她紧闭双眼,挥舞着四肢乱踢乱抓,意料中的铁塔并没有倒下来,他把她扔下就走了。他不忍心,一份珍藏了很久的礼物,不应该在酩酊大醉之后被开启,他要把最好的她留给最好的自己。
      玉楼仍旧给了他一封信,“这个女人,真当自己是女诸葛,时不时给他一个锦囊妙计。”仍旧贴身收了,挥军东进。
      这一路过去犹如摧枯拉朽,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平坚率大军所到之处百姓称颂,他命人不得踩踏庄家,不得劫掠钱财,不得滋扰民生,是以深得民心,令宇文皇帝大加赞赏。
      进入齐宫时,平坚一马当先,勇不可挡,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狡猾,齐宫里暗布机关不说,还把最后一点兵力全部全部用在弓箭埋伏上,城门虽然大开,却无人敢进。宇文皇帝气急败坏,命将士硬闯,杨将军主张围城,几经商议不下,都想听听众将的意思。
      有处于皇帝安全考虑,应速战速决,主张硬闯的,有主张怜惜将士性命,打持久战围城的,平坚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到玉楼的那封信,不知道那个女人又有什么鬼点子。打开看时却是一幅画:春花秋月苑,他在花圃里喝茶,她在练功,宗儿和侍女在一旁玩耍。他心里一暖,恨不得飞回她身边。是了,“君子于役,不知其期”,这场战争之中的每个人都有亲人,都有牵挂的人,他们都恨不得能尽快结束战争,回到亲人身边。
      “普六茹将军怎么看此事?”
      “回皇上,末将以为硬闯和围城皆不是上策。”平坚实话实说。
      “你有何高见?”
      “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大周将士的性命是性命,齐宫里的将士也是性命,他们都有牵挂之人,他们都想尽快结束战争回到亲人身边,都不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既如此,咱们张贴告示,倘有城中负隅顽抗的将士亲属,一律可来城下呼喊其姓名,若想与亲人一同回乡者,我大周一律放行,绝不为难,则不需十日,城内的防守和将士的意志必然土崩瓦解。”
      “妙计!普六茹将军堪比周郎!”宇文皇帝当即就命人在城内各处张贴告示,原本北周的军队恪守军纪,民众口碑甚好,此告示一出,更是深得民心,一呼百应。不少民众自发来城下劝说城中的守卫,告诉他们北周的军队安分守纪,从不滥杀无辜,言而有信,
      短短两日,从城内走出五百将士,这些人又加入到劝降的队伍中,就这样不出十日,大周几乎兵不血刃就攻下了皇城,俘虏了齐王,宇文皇帝趾高气昂,班师回朝。一路上夸起平坚的睿智,平坚只说是杨将军教导有方,又说是皇帝洪福齐天,一时间龙颜大悦,杨将军也受用至极,对他更是青眼相加。
      皇帝御驾亲征,凯旋京师,万民沸腾,此战更是一统北方之壮举,宇文皇帝大封武将,隋国公在朝中几乎只手遮天。
      “坚儿,如今平了北齐,你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何赏赐?”
      “回父亲,坚儿不敢居功,此乃父亲号令得当,皇上洪福齐天庇佑大周之故,实在没有坚儿的功劳。”
      “好了,就咱们爷俩,不用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你只管说来,是要美人还是金银?”
      “父亲,坚儿什么也不缺。”
      “再不说我可要反悔了。”
      “父亲,唯有一事相求。”平坚双膝跪地。
      “什么事值得你膝下的黄金?”杨将军奇怪。
      平坚欲言又止,“好了,你只管说来,为父替你做主。或是那家的小姐,或是皇上的公主,或是谁家的田宅,谁家的门铺,你但说出来,没有为父办不到的。”
      “她既不是谁家的小姐,也不是皇上的公主,她......”
      “大胆!”
      “父亲息怒,坚儿唯有这一件心事。坚儿要和她成亲。”
      “你......可知她有天命在身,你养在府里即便悄悄得手,也不至于轩然大波,怎么还非要郑重其事娶亲。”
      “坚儿只想给她个名分。”
      “你这个混账,宇文皇帝一旦知道你动了这样的心思,难保不以为你我有问鼎之心。此乃大忌啊。何况她是名分留得住的女人吗?她原是陈国的太后、皇后啊,玉面公子也不过是她的裙下败将,莫非你也要给她个皇后的名分?”
      “坚儿不齿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坚儿只是想娶她为妻。”
      “你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现在贵为朝廷的第一武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不但长你些年岁,还育有一子,此子还是南陈的种,你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不成不成。此事放一放吧,至于你关起门来怎么样,谁也管不着你,你莫不是这么些年了还未曾得手?”
      平坚不语。
      “哈哈,臭小子,看你平日里不拘小节,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头这么木讷,要让女人对你俯首帖耳,唯有将她变成你的人。”
      “......”平坚想起她说的四个字,韬光养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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