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长老之死（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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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吟游诗人本人外，没有人能听懂使魔的话，他们没想到从抵达兽人城后存在感等于零的使魔康娜能为他们带来新的信息。
用查士坦丁的话说，康娜虽然是使魔，但也算是羽族，在猛兽遍地跑的兽人城实在害怕得紧，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在确定在场的两个狮族兽人不会拿它来塞牙缝后，它才跳出来为查士坦丁提醒他忘却的情报。
雷修听闻后嘟囔了一声“我也很挑食的好吧。那么一只小鸟儿，除了一嘴羽毛，还能吃出什么来。”不过这嘟囔很快被城主盖过，城主一巴掌拍上雷修的后脑，让他闭嘴，紧接着询问查士坦丁有什么有助于此时的新情报。
“这些年我与康娜走过不少地方，遇到过的安魂师不止贞与珮，也‘有幸’看过不少凶案现场和安魂现场，康娜刚才只是帮助我梳理了一下那些凶案的时间。”
查士坦丁的这段开场白，让萨缪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见过三位以上的安魂师，并且记得每一次遇见的安魂现场的状况，完全不受安魂师与安魂骑士身上的魔法所影响，这个吟游诗人比他原先所预估的还要有能力得多。
查士坦丁就算再聪明，也不知道萨缪斯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他没有留意到萨缪斯的注目，开始讲述他刚刚才理顺的时间轴：
“通过刚才的讨论，让我确信了这批神秘者的情况，那么就能和我见过的很多经历联系起来了。这些黑袍人的活动在大约两年前开始频繁出现，在不少凶案现场都留有他们的影子。”
“当然，这是我与康娜个人的观察，置身事外总是能看到更多东西。”
“我首次注意到黑袍人的出现，是在两年前一场凶杀案中。”
“死者是一位老者乞丐，横死街头，这案件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被判定下来，尸体被拉走处理。你们知道的，我们吟游诗人就是爱凑热闹，那天就顺便去埋葬那位老者的地方转转，想着为他唱两首歌，也当日行一善了嘛。但当我去到当地埋葬无名尸体的郊外时，发现原本应该被草草下葬的那位老者不见了踪影。”
“等我往回走时，突然听到埋葬处传来了声音，就派康娜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后来康娜告诉我，它看到那位老者‘走’了回来，肢体动作非常不协调，随后自己躺进了自己的坟坑中。”
“这让我有了点兴趣，就躲在一棵树后去观望，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黑袍人来将那个坟坑填了填土，就转身离开了。”
“等那黑袍人离开后，我又去把土挖开了……嘿，别这么看着我，要是你们看到这样的事情不会觉得好奇吗？”
查士坦丁显然对当他讲到自己再去将坟挖开时众人诡异的眼神给刺激到了，再三强调了好奇心是每一个吟游诗人都必备的性格，才讲所见继续往下说：
“我将死者拉了出来，死得非常透，要不是指甲缝中还残留有泥土，我都要怀疑康娜是不是骗我了。”
“我那时候只当是死灵法师做了一次失败的实验，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黑魔法师大多也穿黑袍。但自那之后起，虽然不能说每次都有，但在我所见证的凶案中，十次约有一次能在围观者中看到穿着黑袍的人。”
“后来这频率越来越高，我尝试过用跟踪术——毕竟我是谁都打不过的斯文人嘛，不敢亲自跟踪——来跟踪他们，就算是黑魔法师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频繁出现，但他们就像之前遇到的那样，会突然失踪，所以追踪术也没能派上用场。”
“就在命运女神安排我与贞相见并相识前不久，我又遇到过一次黑袍人，我一直把他们当做黑魔法师看待，于是就想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雷修在此时实在忍不住，再次插了嘴：
“我敢保证，那一定不是个能让人笑起来的玩笑。”
查士坦丁对雷修翻了个白眼，当作没听到一样往下说：
“我弹唱了一首歌谣。那歌谣对普通人而言也就是悦耳和好玩儿，但那首歌谣的名字时‘回声之歌’，我能借我的歌声听到听者的回声。”
“噢，当然，并不是每个吟游诗人都会这个，只是我太优秀了。好了，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对，回音之歌。假如那黑袍人是一个死灵法师，我能听到的是亡者的叹息；假如那黑袍人是一个禁咒法师，我能听到的是咒语的念诵……以此类推，我那时候对出现的黑衣人好奇极了，所以才唱了这么费神的一首歌，但奇怪的是，从黑袍人那传不来任何回声。”
“只要是活着且有灵智的种族，无论他是黑魔法师也好，地下种族也好，都应该传来回声，但在黑袍人那一无所有，就好像贞进入那六位长老体内一样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是所有被我在案发现场看见的黑袍人都是如此，还是仅仅就那一个如此，但这很明显是不正常的一件事。”
“在那之后的事，贞与萨缪斯就都了解了。”
“我说这些是想说，我遇到的黑袍人里肯定有黑魔法师、黑暗精灵，甚至就是单纯想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十四五岁叛逆少年，但还有这么一个异数，一直存在着，从两年前开始就徘徊在这些案件周围。”
听完吟游诗人的陈述，萨缪斯很快将所有情况总结了出来，而城主明显也已经有了一些推测，但他还是想听听这位见多识广的年轻人会怎么说，于是他沉默着，听萨缪斯所推导出来的几个方向。
萨缪斯在从一旁的桌案上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和一支笔，将纸放在圆桌中央，他撑着桌子，俯下身来，边画边说。
一个简笔黑袍人的形象出现在纸的左侧，他开始进行推导：“就目前我们所有人遇到的事情来看，我们的推断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是正确的。如果它们正确，那么对于黑袍人的能力，我们便有两个方向可知。”
他画出了第一条线：“第一，这些黑袍人不是互相之间毫无联系的，而是来自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且这个组织在这两年发展迅速。按贞的说法来看，他们拥有禁锢灵魂、使灵魂魔化和让已经褪去魔化的灵魂二次魔化的能力，这说明起码在灵魂控制力上，他们达到了闻所未闻的高度，那是连安魂师都达不到的程度。”在这条线旁，他圈出了“记忆之茧”、“坎名迪”、“躯体记忆消失”、“黑暗精灵”几个词组。
接着他画出第二条线：“第二，他们拥有在这个大陆早就失传的空间魔法，并且根据查士坦丁在遇到我们之前的经历来看，说明他们具有掌握失传魔法和禁术的能力。这是当今黑魔法师都做不到的事，那么他们一定有什么渠道来越过漫长的历史和被封印的禁书，获得这些知识，并熟练地应用。”在这条线上，他又圈出了“空间缝隙”、“异空间传送”、“兽人族长老”、“回声之歌”、“老乞丐”、“黑暗精灵主城”、“塔克案黑衣人”几个词组，并在塔克后画了一个小问号，表示对那些“黑魔法师”身份存疑。
最后他将两条线汇合在一起，指向同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对此，他解释说：
“我们并不知道那些黑袍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根据现有线索来看，他们以往的行动更像是在做什么试验。”
“如果查士坦丁和康娜的感觉是对的，那么这两年黑袍人试验的频率明显变高了，说明黑袍人那一边有着什么非达到不可的目的。相信不用我说，各位也能猜到，如果让他们的目的达成，那我们可能就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危难。”
众人都在围着这两条线说出自己的见解。
城主将“兽人族长老”与“记忆之茧”连了起来，说出了提路亚斯之外，六位长老的情况都和记忆之茧的情况相似；查士坦丁则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和康娜的感觉通常都不会出错；而雷修在“回声之歌”与“老乞丐”之间花了一个双箭头，认为那“死而复生”的老乞丐若用回声之歌去试探，可能会试探出同样令人惊奇的结果。
只有从萨缪斯开始写写画画时就不再出声的贞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张纸，反复看着两条线上的线索，突然抬起了手拍了一下，示意大家将注意力转移并安静下来。
她从萨缪斯手中拿过笔，站起身，将纸拿到自己面前，让大家都凑过来，而她低着头，将长发别在耳后以防止阻挡大家的视线。见四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后，她在纸上从黑袍人那引出第三条线，然后抬起头对大家说：
“很抱歉，先生们。打断了你们的讨论。我刚刚才想到，他们还有一种可能，且是如果当真，那就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
“只有安魂师能感受到的第三种能力。”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长老之死（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