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师》藏遗

38、长老之死（三）

　　此处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在城主的建议下，他们离开了陈放尸首的密室，又经过好几次让人晕头转向的道路，等他们踏上平地时，已经抵达了城主堡的会客厅。
　　想来那个地道是能够联通整个城主堡的每一个在城主管理下的房间和祭祀神庙的，当然，毋庸置疑的是，一定还有道路通往城郊，以备不时之需。

　　大家围桌而坐，贞的旁边是萨缪斯与雷修，雷修另一侧为他父亲，他父亲另一侧为查士坦丁。雷修亲自去打了茶水过来分发给大家，据雷修所说，这种茶有助于安神，最适合贞现在饮用。
　　当所有准备结束，终于进入正题，在城主与雷修期盼的眼神下，贞毫不忸怩地直入正题：
　　“目前唯一能得到一些情报的，来自那位马族长老，但我只能探查到一些片段，看不到全貌，连凶手的脸都没看到。”
　　“其中我最在意的，是在马族长老体内共感到的恐惧。除了死亡和痛苦本身能够带来的恐惧，我在其中分析了一下，只推断到‘出乎意料’和类似于‘背叛’的感情，就被唯一看到的一个画面打断了。”
　　“你说背叛？”城主对贞的推断表示了疑问，能够将兽人城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兽人，肯定不可能是雷修口中那有暴脾气的莽夫，他立刻明白了贞的言下之意，“莫非凶手是提路亚斯（马族长老之名）认识的人？”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想请问一下城主，对于长老们的交际范围是否有一定的了解？”
　　城主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这个问题：“依照兽人城古老的誓约，每一位长老与城主都必须是不同族类的兽人。对于城主之位，我狮族幸不辱命，一直承担着这个责任。至于长老，通常都是随新任城主继位重新选出各种族的佼佼者，以我的名誉发誓，这九位长老都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兽人，但不可避免的，每当一个族类出了一个长老，自己的那个族类会脸上有光，而成为了长老的，在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上会荫庇自己的族类，所以长老们通常与自己族类的人交往比较多。据我所知，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长老们除了自己的族类和同事外，一直尽量避免与其他族类产生交情。”
　　“那么马族兽人近期是否有异动？”
　　“没有，马族算是比较温驯的一族，虽然因为品种的原因有几支烈性子的家族，但他们对兽人城的忠心不必怀疑，并且这任的马族长老在马族一直很有威望，受他们族群的簇拥。”
　　贞想了想，也将马族兽人刺杀的可能性排除了：“如果不存在马族雇佣杀手去的话，就马族本身是办不到的。长老的腹部被划开没有借助其他工具，而是徒手进行的，马族不具备这样的利爪。而如果是被雇佣的杀手，长老应该不会产生这种情感。”

　　在死亡恐惧这一条路的探索到此暂时停滞了，贞又说起了那一闪而过，却给她带来极大痛苦的共感画面：
　　“凶手身披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在我看到的画面中，凶手手上正捏着这位长老的内脏。虽然这么说对城主与雷修而言有些冒犯，但实际上这种场面我见得多、感受得多了，所以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但是让我在意的是，现在我回想起来，那个黑袍人给我的感觉很诡异。这诡异不是指他令人胆寒的杀戮手法与气质，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时间太短了，我没能捕获关于这种诡异感更多的讯息，但这一瞬间的感到的诡异感……萨缪斯，你还记得城防队长那个任务中，协助苏珊娜完成那场凶杀的那些黑魔法师吗？”
　　萨缪斯顿时明白了贞想说的话，点了点头，开始仔细回想起那次任务。苏珊娜拿着塔克的封锁令，让事先联系好的黑魔法师在小巷中控制住魁梧的城防队长，并阻止了他的兽化，除了禁锢和最后的斩首之外，那些黑魔法师什么都没做。但既然贞这么说了，就说明那些所谓的黑魔法师有与这次事件相关的问题。

　　见在座诸位都一头雾水，萨缪斯就简要的将那次任务叙述了一遍，听闻遇害者是兽人塔克，雷修还惊了一下，说塔克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离开兽人城了，离开的时候他恰巧在那附近玩（当然是背着他父亲逃出来的），看到那会儿还年轻的塔克那么强壮威武，还一度成为他成长的目标，如今听到这番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和生气。唏嘘在于塔克正值壮年就惨遭毒手，生气就纯粹是因为自己儿时默认的英雄原来是个对感情不忠的人。
　　萨缪斯看了一眼魁梧的雷修，认为他已经十分完美的成为了他儿时梦想的那样。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已经死去的塔克，而是那时被他们忽略掉的那些黑衣人。

　　等大家感慨完塔克的遭遇，也对那个事件了解之后，贞才继续说自己的见解：
　　“那时候我注意力都在任务上了，所以对那些帮凶并没有特别关注，可现在想起来，觉得这种诡异感在那些黑魔法师上也存在着，虽然很相似，但又有微妙的不同。如果简单解释的话，就是我觉得那些黑袍人的身体和灵魂组成了这诡异的感觉。说到这个，我又想到一件事，虽然再提起这件事很让人难过，但萨缪斯，你还记得你的老师肯连死亡的原因吗？”
　　“你是说逆向光明魔法？”对于那个任务，那个场景，萨缪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向在座各位说了那次任务的情况，“你那时候说，要施展逆向光明魔法需要同一个法师同时具有两种属性的魔法源，但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法师已经是两百多年前了。”
　　“是的，逆向光明魔法的实施条件很苛刻，但现在我想说的不是它的施展条件，而是当初杀害你老师的那些人。他们的武器上附着着逆向光明魔法，现在我觉得好像一切都串起来了。”

　　“从城防队长里出现的黑魔法师，再到使用附有逆向光明魔法的武器的那些‘叛逃见习骑士’，最后到这个让我感到诡异的黑衣人，他们给我的感觉都很相似。应该没有人会觉得只凭几个见习骑士，拿着附着有逆向光明魔法的武器，就能够将骑士团副团长杀害吧？”
　　“除了那些失踪了的‘见习骑士’，剩下这几人打扮倒是一模一样，都是一身黑斗篷。”
　　“嗯，所有故事里的反派都爱黑斗篷。”作为讲故事的好手，查士坦丁在此插了一句嘴。
　　“谁是反派还说不准呢，说不定在别人看来我们才是反派。”贞送了查士坦丁一个白眼，再将话题带回来，“还有一点我很在意。萨缪斯已经告诉我，在第二位长老过世后，每一位长老都受到了大量兵力的保护。在森严的守备下，即使是夜晚，这样的打扮也是很惹人瞩目的。并且兽人和人族不一样，大部分的兽人五感比人类更强，想要躲过这么多护卫的听觉、视觉、嗅觉进入到遇害长老房内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直到现在，大家都是发现长老死亡后才知道屋里曾出现过第二个人，也并没有任何负责守卫的护卫失踪或遭到袭击，说明黑袍人没有乔装打扮进入，而是就以那身穿着来到此地，顺利将长老击杀。那么这黑袍人是怎么进入长老房间的呢？”
　　“在城防队长一案中，可以说是因为封锁令被解除，所以通过复杂的黑魔法能够通过地下进行近距离传送；在骑士团副骑士长一案中，可以说那些人是因为本来就有着不会被怀疑的身份。那么这些条件在兽人城显然是不可能成立的，关于后者的原因就在我刚才说的没有护卫失踪或遇害。在宴席开始前，我在房内看过城防图，那应该是城主送到我房间的吧？上面标注着所有长老的居住地，是以城主堡为中心，呈包围式的分布，如果每一位遇难的长老都是同一批人，甚至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他，或他们，不可能画出七个传送法阵来达到传送目的，不然这城都早就乱了套了。所以想要利用黑魔法进行传送，只能将这法阵画在城主堡中。但在这城主堡中，应该不存在这样可怕的法阵和黑魔法师吧？”
　　“那当然，”城主承认了城防图是他在与雷修聊过之后预先在宴席之前派遣心腹送到贞房内的，以一份待客礼的形式送去，也肯定了贞此时的说法，“城主堡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在长老相继遇害后，我还对城主堡进行过地毯式地搜索，确认了城主堡的安全。”
　　“所以现在我怀疑，那黑袍人是以我们都不知道的空间法术直接远距离传送至长老房间中的，但就我所知，还没有任何一个法师，无论是白袍灰袍还是黑袍法师，能够施展出远距离传送魔法，让一个人突兀地出现，又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消失。”

　　“等等，”萨缪斯到此时突然打断了贞的话，“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我们其实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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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在此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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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百兽之王是狮还是虎一直都有争论，但我觉得狮子更帅，所以单方面宣布狮子是百兽之王！
接下来的几章会比较复杂，牵扯到的概念和之前的案件，但都很重要，是整篇文章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希望各位能看得下去吧2333
当然，全文都是私设，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明言明语上线.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