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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霍敛是去跟人打架了吗?云栖忍不住这么想。

      为什么出去一趟领带松了、胸针歪了,外套都有点褶皱?

      在这种正式场合衣衫不整出现是很失礼的,他赶紧放下餐碟过去,借着用背影挡住其他人视线的时间迅速替男人整理。

      外套抻平,胸针戴正,领带也调整系好。

      “你干嘛去了啊?”抬起眉眼没忍住小声问。

      男人倏地抓紧他整理领带的手,力气很大,大到云栖觉得疼。

      可是云栖没挣扎,因为他察觉到男人的手在发抖,是那种极力想要克制却控制不住从而产生的颤抖。

      “……小七。”霍敛缓缓开口喊他,嗓音几乎是哭过一样的哑掉了。

      云栖有点茫然和不安,望着对方:“你怎么了?”

      霍敛张张唇。

      他想说,如果他做的不好,可以告诉他,如果对他还有些许的在乎,能不能再坚持一下,能不能不要没有尝试解决就决定放弃。

      嗓子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心口越积越汹涌的情绪,怒涛拍岸般捶打着胸膛。

      让他失声耳鸣。

      那封信。

      那封云栖弄丢找不到的分手信。

      霍敛忽地恨起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来,为什么能将信纸上平静残忍的文字记得那么清楚。

      ……

      11份精心包装过的礼物,摆在卧室进门的装饰柜上。

      盒子从大到小垒成尖顶,包装上彩色有花纹的卡纸和蝴蝶结系带,瞬间将霍敛的期待提了起来。

      男人走近去看,每一只礼物盒上都贴着可爱的卡通便签,便签上写着:送给霍敛哥哥18岁的生日礼物。

      落款是一颗翘着尾巴的小心心。

      从18岁到28岁,每一张便签上的数字都各不相同,小心心尾巴翘起的弧度也各具特点。

      霍敛顺着送礼之人的心意拆开最顶上属于18岁的礼物。

      当展开里面的画纸看见上面描绘他的稚嫩笔触时,他才猛然意识到:

      原来云栖不是一次性准备了11份礼物给他,而是从很多年前起,对方每年都用心准备了礼物。

      只是这些礼物今天才出现在他面前。

      巨大的惊喜淹没过来,男人噙着笑爱惜地拂过画纸:“小七11岁画的。”

      怎么画的呢?

      是端端正正坐在房间的书桌前,还是像小时候写作业那样,喜欢搬着小板凳跑到外面树下盘腿坐着?

      看过将画纸卷起放回原位,他接着拆开下一个盒子。

      19岁的礼物是一幅用相框裱好的贴画,用了很多漂亮的五彩斑斓的小石子,粘贴成一只胖乎乎的骏马形状。

      霍敛属马。

      霍敛几乎能想象出当年小小的云栖光着脚在河滩行走,边不时弯腰寻摸石子的画面。

      眼神瞬间温柔下来。

      “小七12岁了。”

      20岁的礼物就不是亲手做的了,是一只领带夹,纯银质地,风格简洁大方。霍敛稍一思忖,是他刚毕业进入公司的那年。

      他要工作了所以送他适用的领带夹。

      难为小七能细心地想到这么多。

      “是13岁的小七。”

      接着往下看。

      14岁的小七送了他一罐子自己叠的星星,15岁的小七送了他一对亲手捏的陶人,捏的是小七自己和他,五官还挺像的,惟妙惟肖。

      16岁的小七……

      一直到他28岁,云栖21岁。

      彩色包装散落一地,霍敛拆开最后一个礼物盒,与前面所有礼物不同的是,这个礼物盒里面多出一张叠好的信纸。

      他拿起信纸先没看,而是先打开相册。

      这是一本记录了他和云栖成长过程的相册。

      十多年前,5岁的云栖被带到庄园。

      那天他在花园看书,被个不认识的小孩跑过来揪着衣摆叫哥哥。

      他正疑惑哪来的小孩,不远处就传来他妈妈响亮的笑声,旁边云栖妈妈拿着相机捂嘴偷笑。

      原来当时云栖妈妈拍下了这一幕。

      他沉下心思翻看这些照片,看得很认真,偶尔遇到旁边有备注的文字,目光更是会在文字上多停留几秒。

      跟着这些照片和文字,他仿佛能看见当时云栖的所有悲欢喜怒,对自己的照片反而不怎么关注。

      一本相册翻完,胸口被柔软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男人这才搁下相册展开信纸。

      这是一封内容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信。

      【霍敛哥哥:

      展信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是什么决定暂时不告诉你,我要卖一会儿小关子,你看到信的结尾就知道啦。

      我们相识太早,那年我5岁,你12岁,我调皮捣蛋,你稳重不爱笑,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我们性格差得那么多,可是就算在幼儿园认识再多小朋友,我还是最喜欢你。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哥哥比其他小朋友都好看!

      嘿嘿,开个玩笑。
      其实我很感激我们能够相识得那么早。

      我没有告诉过你,父母去世后你对我来说像一道划过黑暗的光,是照亮前路的烛火和星辰。
      有句诗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从前听过却并不太在意,直至某个时刻,在偷偷看着你时,忽然读懂了诗里的深意。
      这么聪明的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哥哥,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是比起强留你在我身边更想放你自由的喜欢。

      ……
      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们长大了,你还是会发光,你身上的光越来越亮,从闪烁的星星变成恒久的月亮,变成悬在天边的太阳。
      我被庇护在你的光芒和臂弯下,仰望追逐你,终于发现。
      你那么耀眼,离我却也那么遥远。

      一路走来15年过去,你占据了我全部生命的四分之三,放弃很难,但是哥哥,我也长大了。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对不起,哥哥。
      小七不想成为你的责任。】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分手信。

      放弃很难,却还是要放弃。

      那几个漆黑的字眼与眼前这张明媚清俊似是一无所知的脸重合,霍敛胸口像是被塞进一块冰冷的水泥,沉甸甸的压得他透不过气。

      小七可真残忍,偏要在他生日这天给了他巨大的惊喜后又让他跌入地狱。

      宴会厅悠扬的乐声萦绕在耳边。

      霍敛却什么都听不见,怕将人放走般用力抓紧掌心的手腕,嘴唇几度张合,在云栖困惑的视线中嘶哑地吐出几个低不可闻的字:

      “……我不接受。”

      别的他都可以纵容,唯独这件事。

      “嗯?”云栖没听清。

      男人却不再开口。

      冰封的心脏好似随着这句出口的话被凿开冰缝,终于能汲取到一丁点暖意。

      他深呼吸闭上眼,再睁眼时已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一张脸俊美平静,除了没什么表情,又恢复成往常从容自若的模样。

      假如忽略他始终抓着云栖不放的手不看的话。

      “我们谈谈。”他对云栖说,嗓音还是很沙哑,但比之前好了不少。

      古怪的气氛让云栖直觉地先答应了下来:“噢。”紧接着:“现在吗?”

      霍敛没说话,抬起视线在一众或明或暗观察的人群中搜索,很快牵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

      云栖被迫跟着亦步亦趋,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直到两人停在霍蕴面前,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霍蕴正与朋友谈笑。

      相比起其他有意结交霍敛的人,她反而是在场最不关注霍敛干什么的,因此直到两人手牵手停在跟前了才注意到他们。

      目光狐疑地掠过两人相牵——准确点说是云栖被霍敛紧抓住的手腕,下意识挪动脚步挡住身后朋友的注视,压低声音:“怎么了?”

      霍敛言简意赅:“我有急事处理,麻烦大姐招待一下客人,结束送客时顺便帮我转达失陪的歉意。”

      什么要紧事连宴会结束送客都不能出席?

      霍蕴先是惊异这点,但没等她问出口,交代完事情的霍敛已经又拉着云栖走了。

      心里顿时气得咬牙,这个霍敛,让她帮忙还不解释原因,可真是。

      性子越来越独了!

      身后朋友状似不经意问:“这是怎么了?”

      “噢,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比较着急,”霍蕴迅速调整好表情道,含笑转身,“我弟弟这个人一向事业心比较重。”

      “有事业心是好事……”朋友配合地笑着奉承起来。

      ……

      “到底怎么啦?”脱离宴会环境后云栖开口:“你说句话,别闷不吭声的呀。霍敛,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前方男人身形顿了顿,终于肯驻足停下。

      宴会厅内隐隐有乐声随风吹来,衬得周围越发安静。

      两人站立的地方两侧是修建整齐的花坛和枝叶茂盛的树木,树梢几张泛黄的叶片被音乐惊动,零星落下来,落在铺了砖石的地面上。

      男人背影高大而静默,没有转身:“小七想分手吗?”

      突兀至极的话让云栖整个懵住了。

      被握住的手腕不自觉动了动,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找回逻辑:“什么啊……”他是真没听懂。

      怎么就分手了?谁说要分手了?

      还是说……他要被分手?

      是霍敛想跟他分手?

      猛地领悟到这种可能,全身力气霎时间被抽空,他浑身不自控地颤了下。

      霍敛向后侧首。

      夜色深沉,昏黄的灯光漏过树叶缝隙印下斑驳剪影,其中一束光正好照在云栖眼睛上。

      那双曾经干净通透的眼睛,此时正仿佛被欺负了般无措地望着他。

      男人牵起嘴角苦笑,叹了口气,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明明他不是提出分手的人,可是现在做错事的却好像是他。

      小七天生知道怎么折磨他。

      强逼着自己缓和神色,霍敛轻柔将人拉到身前,将那只被握了许久的手腕松开揉了揉,低声问:“痛吗?”

      云栖抿着嘴唇摇头。

      霍敛抬眸看他,心间万般思绪,出口只汇成两个字:“别怕。”

      具体别怕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云栖却真在他渊海般深邃宁静的眼神中冷静下来。

      两人十指相扣回到卧室。

      推开门,灯打开,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地杂乱的彩色包装纸。

      礼物是云栖亲手包的,他当然认出了这些包装纸的来源,礼物盒都还全在旁边摆着,可不就是他送的11份大礼么。

      正因为如此他才茫然,所以霍敛是不喜欢他送的礼物才想分手?

      这也太荒谬了。

      被牵着跨过包装纸走到室内,他想想还是勇敢地开口问了:“你为什么要分手?”

      是他理解错了吧,他那个问题都还没问呢,就要被分手了吗?

      “我想分手?”霍敛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也真的笑了出来。

      将云栖安置在沙发坐好,他从门口一堆杂乱的彩纸中找到目标,回来沉声问:“是我想分手吗?”

      看着被男人举在左手熟悉的信纸,甚至信纸一角被攥得皱皱巴巴,可见当时看信之人的心情。

      云栖欲言又止。

      啊,原来,他那封找不到的信在这。

      力气重新回到身体,同时填满身体的还有无穷的尴尬。

      “……信、信怎么在你这。”他结结巴巴问。

      察觉到问题,霍敛不动声色道:“在你送我的礼物盒里。”

      咦?他当初有把信纸塞礼物盒里吗?

      云栖完全不记得了。

      他脸上的意外太明显,显然送出这封信并不是出自本意。

      但霍敛不敢放心。即便没想现在让他看见,信也的的确确是写给他的。

      一个念头就足够值得警惕,遑论是已经写完的信件?

      “小七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他喑哑问道,手中信纸被再度攥紧。

      “唔……在你解答了我的疑惑之后。”云栖老老实实回答。不满意才分手,满意的话烧掉信当做无事发生。

      但剩下的话在男人倏地沉下去的眼神下没敢说完。

      他不自觉挺直了腰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捏着腿边两侧的沙发布料,乖巧得像个认真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

      说出来的话却气的人肝疼。

      果然。

      悬在心中的巨石彻底砸下,恍若一记重锤,将霍敛砸得几乎无法理智思考。

      云栖真的考虑过要跟他分手,甚至已经付出了行动。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阴暗的情绪,不敢让对面的人看见,霍敛闭上眼转身,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用力到手背青筋凸显。

      他那样用力,似乎只要再用力一点手里的信纸就能被碾碎湮灭,那些离奇的想要分手的想法就会从云栖脑海里消失。

      “……小七说暂时不想以男朋友的身份露面,”他哑声开口,“也是因为想要我先解答疑惑?”

      恍然记起不久之前的对话。

      男人背对着自己,云栖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听出对方声线低哑一如既往好听,闻言小心翼翼嗯了声承认。

      “那好,”霍敛听见自己这么说,思绪有种木木的钝感,“小七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你。”

      云栖:“噢……”

      歪头试图观察男人的表情,没看见,又坐回原位整理思绪开口。

      这时霍敛蓦地出声叫停,说稍等一会儿他去倒杯水,便抬步离开了房间。

      云栖就在房间里抱了个枕头等啊等啊,好久才等到对方回来的脚步声。

      循着声音望去,目光倏忽一滞。

      与出去前相比,男人回来时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和马甲,衬衫领口解开,头上黑发不复先前的整齐,似乎被抓揉弄乱过。

      而当对方倾身递来水杯时,一阵冷气随着带起的风扑到他脸上。

      云栖定定抬头注视对方,在那张标准剑眉星目的脸上看见些许没擦拭干净的水迹。

      霍敛去洗脸了吗?还是冷水?

      “小七?”男人温声提醒他。

      云栖回神接过杯子,杯壁是温热的,暖洋洋的捧在手里很舒服。尝一口,味道寡淡,是没有味道的纯净水。

      “想问什么?”男人随后在他对面落座,神态表情是熟悉的从容温和。

      但云栖不会觉得这是不在乎。

      他捧着杯子的指尖轻轻颤抖,又从细微之处体会到了属于霍敛的温柔。

      入秋了,所以水是温热的。

      无法做到完全理智,所以没注意接的是他不喜欢的白水。

      霍敛一定是记得刚刚突兀的行为吓到了他,于是在谈话前将所有情绪全部整理好了才敢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这样在乎,除了责任霍敛对他一定也有几分喜欢吧?

      杯中氤氲升腾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云栖垂下眼睫,轻声问:“霍敛,对你来说,喜欢是什么呢?”

      他听到男人略微思考后果断的回答:“责任。”

      不令人意外,霍敛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可这却也代表着,假如那天与霍敛发生关系的不是自己,对方一样会提出试试、一样会将人庇护在保护圈里。

      而对待弟弟的责任和对待爱人的责任,其中的区别又在哪呢?

      云栖不清楚。

      他想弄清楚。

      于是自虐般要刨根究底问个究竟,他抬眸直视着对方,尽量维持着声线的平静问:“那你对我,是喜欢还是责任。”

      只有对弟弟的责任吗?只有对发生关系所以承担起来的责任吗?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像是意外他的问题。

      “我们从小认识,我比你小了七八岁。”云栖静静说着。

      “你一直把我当弟弟,我知道。”

      “我更知道无论我们有没有现在这层关系,你都会一样的对我好。”

      絮絮叨叨的话语忽而一顿。

      “……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说话的人眼眶迅速泛红染上湿意,“你中药了,我借机与你发生关系。”

      “小七。”霍敛试图打断他。

      云栖不听,艰难却又毫无避讳地袒露自己当时的卑劣:“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喜欢冲动而已。”

      “可是后来我后悔了。”

      他声音低了下来:“我后悔了,我可以只作为弟弟接受你的好,但不想在一起后仍然接受你仅是对弟弟的好。”

      假如霍敛不喜欢他,他宁愿退回原位。

      “……我很抱歉。”一声低沉的叹息。

      “你还道歉!”死死维持的冷静在这一刻差点崩断,云栖控制不住提高音量道。

      真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他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吗!

      心里委屈又难受,他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哇哇大哭,泪眼模糊地以至于看不清霍敛说抱歉时脸上自责的神情。

      等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走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像抱小孩那样将他搂在胸前。

      云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因情绪激动不受控制地微颤,也察觉不到胸腔里心脏跳得快蹦了出来。

      他只知道胸口很闷,呼吸不上来般快要窒息。

      背后有只手一下下轻柔地抚过后背,揉捏后颈帮他舒缓,见他平静下来霍敛才半是心疼半是无可奈何问:“你想分手就是因为这个?”

      “这还不重要?”勉强平复情绪的云栖语气愤愤。

      “小七,”霍敛叹气,“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那天我很清醒。”

      他抱着云栖说:“我很清醒,是我借着药性主动跨出界限,不是你趁着我中药与我发生什么。”

      “我是主动选择开始这段关系,而不是事后被迫承担责任。”

      “那天晚上,我没有失去意识。”

      “小七,你觉得就算那天不是你也可能是别人,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抬起云栖下巴直视他眼睛,男人认真道,“如果不是你,不会再有别人。”

      他已经忍到了回庄园,再有几分钟周医生就到了,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别人。

      从头到尾霍敛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说云栖是酒/后/乱/性,那他就是趁人之危。

      “……我很抱歉给了我们这样一个错误的开始。”男人温柔摩挲着云栖的脸颊说,眼中的灰暗像是在下一场无声的暴雨。

      是他的错。

      他应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哪怕随便什么地方都好,至少是光明正大请小七跟他在一起。

      而不是这样潦草仓促地开始,以至于让小七误解陷入如此困境。

      “所以,小七后悔了么?”

      后悔成为他的责任,也不想要他的喜欢,后悔跟他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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