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与暴君之后》刀刀喵

2、二周目

　　“我们是非常相爱的恋人，对吗？”

　　禅院甚尔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和真人算是恋人吗，更遑论‘非常相爱’这样夸张的形容词，毕竟一直以来提及关系的时候，真人那家伙总是用‘同居人’来概括。

　　“......就当‘是’好了。”禅院甚尔僵硬地坐在床上，他收回了关注真人神情的目光，任由视线在不大的卧室里游荡，注意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真人的手指一贯是没有什么温度的，所以哪怕是禅院甚尔都没有办法通过温度来判断什么。

　　心情，状态，生命特征，都好像没有一样。

　　“所以甚尔果然是和我非常相爱的恋人啊。”真人眨了眨眼睛，扣紧禅院甚尔的右手终于放松了些许，“好开心。”

　　他这样说着，眼睛里却没有开心的情绪，仅仅是非常相爱的恋人是不够的，真人下意识地想，而且...这只不过是欺骗得到的果实而已，最终是会被揭穿的。

　　欺骗？

　　——揭穿。

　　不过是回闪的念头，却仿佛滚烫的热油浇到燃烧的火焰上一样，使某种沉重阴郁的东西骤然高涨，一股充满负面情绪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席卷，就像是诅咒一样的感觉。

　　不可以，不可以使用咒力。

　　即便是这样想着，咒力还是翻涌着传向四肢百骸，在咒力就要被压制的前一刻，真人忽然放弃了压制咒力的想法——

　　失去记忆的状态，再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就算被揭穿了一部分，甚尔也不可能决绝地离开的。

　　“好开心。”真人用很轻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被刻意压低的声线并不粗哑，反而有种熬煮到融化的粘稠糖浆一样的质感，因为加入了过量的内容物而难以分辨甜味之外的东西。

　　真的是开心吗，禅院甚尔直觉地感觉不对，但好像没法反驳，失去记忆的这种情况下，现在的真人和小孩子差别也不大吧。禅院甚尔不擅长分辨复杂的感情，情啊爱啊这种东西不像是智慧那样有些人天生就会拥有，大多数是在见证之后通过模拟形成的。

　　毫无疑问，禅院家这种封闭又封建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小孩子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即便产生了相应的东西，情感的表达也一塌糊涂。

　　“这样...”禅院甚尔艰涩地给出慢了好几拍的回应，即便在离开禅院家之后，在和真人同居的时候通过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打发时间播放过的情感剧稍微有了些感触，但真正表达和判断的时候，到底还是迟钝的。

　　天生聪明的头脑使得禅院甚尔在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立刻做出了补充：“真人是小鬼吗，普通的恋爱关系都大惊小怪。”

　　这算是禅院甚尔一贯简单且直来直去的表达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谎言。

　　如果是真正的，丝毫没有做过应当心虚歉疚愧怍恶行的恋人，即使失去记忆，也能很自然地反驳吧。

　　不过真人只是个可恶刻薄又狡猾的骗子，是即使失去记忆也天生习惯用谎言来进行交流的诈骗犯，所以他只是做出了失去记忆的茫然无助又可怜的姿态，像是小孩子一样，不顾恋人本身也只是刚成年而已，任性地贴到了有着成熟身躯的禅院甚尔的身上。

　　“是啊，”真人侧过脸颊，“我一直很想做一次小孩子。”

　　随着话音落下，被故意放任的咒力肆无忌惮的涌动起来，蔓延到卧室的每一寸空间，外边的天光也应景地没有变明亮，明明到了清晨时分，窗外的世界也还维持着暗沉的模样，像是被什么的阴影笼罩了一样。

　　这是一场已经被预判了结局的赌博，禅院甚尔的赌运一直很糟糕，所以在赌局里被操纵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况，即便是没有记忆仅仅凭借直觉的真人都能让他一败涂地。

　　从咒力和战斗力来说弱小到难以生存下去的武器库咒灵缩到了角落，距离破坏墙壁逃走就差一个禅院甚尔。

　　这样充满恶意的咒力......

　　来源是......

　　甚尔的表情凝固了，足以抵挡住深冬寒意的身躯却无法阻止内部扩散开的冰冷。虽然是0咒力的体质，但这个世界在最初就已经用残忍的方式给禅院甚尔灌输了咒力的概念。

　　——没有咒力的族人是咒术师家族的耻辱，是不应该存在的糟糕的东西。

　　世界早就是被认定的模样，所以即便已经用力量证明了否定自己存在的家族是垃圾渣滓，禅院甚尔也本能地把咒力和术式当作某种标准。

　　‘开玩笑的吧，真人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吗？’

　　‘可笑，这样强度的咒力，禅院家这一代都没有人能比得上吧......’

　　‘就算是我这样没有咒力的猴子都会觉得强大的咒力...’

　　除此之外呢，禅院甚尔分辨不出这样的咒力是突然出现，还是早就存在。面对刚刚在引诱之下定下恋人身份，并且失去记忆的，满怀信赖地拥抱着自己的真人，他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就算去询问，面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也得不到答案，更何况......自己也有所隐瞒。

　　如果两个人都有所隐瞒的话，简直戏剧性过了头，还是说，真人是忽然觉醒了术式，禅院甚尔不清楚，没有咒力的他仅仅只要在不停的战斗中掌握咒具的使用而已，繁琐的理论知识和咒力一起早早把他拒绝，也被他自己拒绝。

　　“哈——”他想笑，但刚发出气音便止住了，胸腔沉闷的震动没有因为禅院甚尔的收生而停止，分毫不落地传递到真人贴着禅院甚尔胸膛的部分。

　　“禅院家的话，就算是小孩子都不会控制不住咒力。”

　　禅院甚尔看着瑟缩的武器库咒灵，张了张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不算是笑的表情。

　　话音落下，充斥整个房间，可能还满溢到其他地方的咒力便消弭了。

　　这几乎是无情地宣判了最终结果。

　　打断禅院甚尔的是真人突兀的抱怨。

　　“好丑啊，角落里的那个肉虫子。”

　　这样的情况，简直，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啊，但禅院甚尔还是没有推开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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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目。
小咒灵，不讲武德，来骗啊，还来挖坑，啪地一下，很快啊，就翻车啦。
二周目。
我，狼灭，示弱，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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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让惠去禅院家是考虑到小命，少年院剧情的那段我就感觉emmmmm五条老师大概没他认为的那么护得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