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与暴君之后》刀刀喵

3、二周目

　　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能够这么快速收拢咒力并不是天赋能够达成的，起码不是突然拥有的天赋能够解释的。

　　禅院甚尔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想来很糟糕，因为内心乱糟糟的一团已经清晰到表现在不需要刻意注意就传来不适感的紧绷的面皮上了。

　　真人早就掌握了咒力，像是控制身体原本就有的一部分一样娴熟地掌握这样夸张的咒力。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们卧室里面？”像是对禅院甚尔的状态毫无察觉一样，真人轻巧地问着，因为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过了一会语气里便有多了些不忿，“如果没有用的话，可以把它丢掉吗？”

　　“不。”

　　毫无疑问，武器库咒灵一直是能够被真人看见的。

　　从禅院甚尔在街上被搭讪到玩笑一样的同居，再到突如其然的“失去记忆”，那么，更进一步的东西呢......自己的身份，过去的经历，就算想象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被图谋，但仅仅是这种可能性，都称得上糟糕透顶。

　　禅院甚尔应该是感到悚然和空间被侵犯的，但事实上，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丑宝是宠物，养了很久的宠物，不可以丢掉。”

　　这便是完整的回答了。

　　真人有些失神。

　　‘啊，成功了，成功地拯救了甚尔的生命呢，如果不示弱让甚尔留下来的话，知道被欺骗的甚尔，他骄傲又自卑的灵魂，一定会走上绝路吧。’

　　‘就算是现在，甚尔的灵魂也都还没彻底稳定下来，还在动摇呢，这样可不行，要快点习惯下来，然后回到正轨。’

　　‘好像...忽然有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从甚尔的灵魂里边渗出来了。’

　　‘用人类的话来说，应该是，恶意，吧。’

　　真人露出了很恬静安然的笑，没有记忆的脑袋原本应该是空荡荡的，但维持着依偎的姿势和甚尔在一起的话，思维都好像是被充满了，没有任何不安和惶恐存在的余地。

　　“宠物？总觉得宠物不应该是这样丑的东西欸，还有这个名字，甚尔也知道很丑啊。”真人说着微微起身，“不过养了很久的话，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没有。”禅院甚尔轻描淡写地说，他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是难得在赌马的时候赢了一场的时候才会有的兴奋。

　　他想到了真人难得的一连串的疑问和全然依赖的姿态，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于是补充道：“对我来说大概是‘所有物’吧，对真人来说目前应该没有意义，但是以后大概会有意义的。”

　　“欸，原来是这样么。”真人说，“那就好好养下去吧，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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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记忆这种情况要是出现在任何一个普通的，需要在社会中立身的人身上，都绝对称得上是大灾难。

　　在人情淡薄的日本现代社会，会给其他人造成麻烦的家伙都会自然而然地离开，无论如何，没有了造成麻烦的家伙，麻烦不就自然而然地，像魔法一样地消失了吗。

　　真人无所事事地坐在书房里边，电脑的开机密码是很敷衍的12345678，在开机弹出密码界面的时候就浮现在脑海里了。其他密码账户一类的东西有赖自动登入机制也无需多费神，至于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跟工作有关的短信。

　　即便失去了记忆，这也显然并不正常，起码不符合自己从甚尔那里询问到的有一份相对稳定工作的人设。

　　‘这个人设是假的，是我捏造出来糊弄甚尔的。’

　　随着乱七八糟的思绪浮现，真人按着顺序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文件，电脑到底比人脑方便，无论性能如何，起码在查看记录上相当好用。从历史记录来看最近打开的东西都是20x的画稿，一些刻意写得香艳的小说，相当私人的x幻想记录......

　　‘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的，哪怕是真正的变/态都不会如此频繁地查看这些东西，更何况按照甚尔说的，失忆前的‘我’会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挣一些微薄的薪酬来补贴生活，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应该有联系单主的记录，所以很明显，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录是故意制造出来展示的。’

　　‘那么显而易见，失忆前的‘我’表现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两种情况了，其一大概就是我有另外的像是安全屋一样的地方，其二就是需要一点小手段来打开加密的部分。’

　　想到这里，真人随意地往后一仰，任由披散的头发乱糟糟地被压在有靠背的办公椅上边，“啊，果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甚尔。”

　　如果是传统的妻子的话，进到丈夫的书房一定会小心翼翼地用控制得当的力道敲三下门，手里大概还会端好茶点吧。

　　禅院甚尔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那就不要想了。”

　　“真的可以吗？”真人像是不安一样加重了语气，“想不起来的话，我就没办法工作了，甚尔好像也没在工作，没钱会很糟糕吧，我们有存款吗......”

　　他表现得似乎是真情实感地开始担忧起生活了，几乎有些絮絮叨叨地问了起来。

　　“我去工作。”

　　禅院甚尔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虽然没有咒力，但作为咒术师杀手来说，雇佣他对付咒术师的任务金向来不低，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高了，如果不是禅院甚尔完全没有理财概念，并且赌运奇差，也不至于基本没有存款。

　　事实上，如果不是真人提起，禅院甚尔都想不起要工作和查看存款的事情，他随手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孔时雨，却惊讶地看见了几个未接来电，和一条不久前收到的，还没有查看的来自孔时雨的短信。

　　‘【2001年3月26日5时21分36秒，埼玉县长濑町咒力浓度飙升，突破一级咒灵标准】

　　——消息来自【窗】，很快就会有辅助监督前来勘察。’

　　禅院甚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虽然就算有辅助监督过来也大概不会做什么，但到底是麻烦的事情，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再和咒术界有任何牵扯，再隐秘一点的方面，他也不想让真人有除了和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有联系。

　　更何况，真人现在处于失去记忆的状态，说到底，他这样应当不属于咒术界的家伙，大概率是会被通缉的诅咒师，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说不定会露出破绽，就像在自己面前暴露咒力一样。到时候就算灭口也无济于事，说不定反而会吸引更多注意。

　　“...我们搬家吧。”没有再多浪费时间，禅院甚尔直截了当地宣布，“要尽快，不然会有麻烦的家伙过来。”

　　换一个全新的城市，就和自己离开禅院家所在的京都一样，然后重新开始，这个想法显然极具吸引力，禅院甚尔勾了勾唇角，“还好最近都没有去赌马场。”

　　他的语气变得轻快了起来，虽然嘴上说着要‘尽快’，但却丝毫没有急着收拾东西的意思，反而因为‘重新开始’这个念头而颇有几分优游放松的姿态。

　　“也不用太急，今天离开就可以了。”见真人已经关掉了电脑，禅院甚尔又补充道，“而且只是暂时离开 ，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当作出去度假就好了。”

　　这样的说法前后有些矛盾，真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就连苦恼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

　　“好。”他说，“不过最好还是要去工作的地方一下，不去辞职的话，等缺人手的时候会给别人添麻烦吧。对了，甚尔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吗？”

　　“琦玉县立医院。”禅院甚尔回答。

　　他记得全名要长一些，但具体叫什么并不清楚，不过还是习惯性露出知悉一切似的表情，然后装作很自然地说：“收拾好行李之后一起去。”

　　“好。”真人说，他显然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

　　甚尔口中的琦玉县立医院全名琦玉县立盘星综合医院，是埼玉县最大也是最富有盛名的医院，无论是医生水准还是医疗器械都是琦玉县其他医院无法比拟的。因为这点，即便县立盘星综合医院的收费要远比琦玉县其他医院高出一截，前来问诊的人也还是相当多。

　　真人站在琦玉县立盘星综合医院门诊部大厅有一会儿了，和大部分医院相比，这家医院格外‘干净’，并不是卫生方面的干净，而是说，这家医院里面几乎没有咒灵，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很显然，是专门有人祓除这家医院的咒灵。

　　‘这种规模的医院，根本不会招临时工，那么真人所谓的工作，果然不是临时护工吧。’

　　“真人先生？您怎么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匆匆到来。

　　这是一位看上去相当传统的女士，发型是长直发，没有像时下大多数工作的女性那样剪短或者烫卷，只简单地用皮筋束成低马尾。写着名字的名牌规整的卡在胸前，上面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名字，‘宫崎雅美’。

　　“抱歉抱歉，出了一点点意外，简直像小说一样狗血呢，简单点说，那就是，我失忆了。”真人露出一个浮于表面的，略带歉意的笑，“最近大概不太方便工作了呢，明美小姐。”

　　他没有说任何离职之类的话，也没有鞠躬表示歉意，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穿白大褂的，大概是医院里医生的这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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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小真他清纯却做作的样子真的好戳我。
请大家脑一下年少时候的爹咪被轻易拐走的样子，一边被拐一边还觉得自己很强不用怕www
糖渣也是甜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