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与暴君之后》刀刀喵

1、一周目

　　一周目，东京都涩谷区。

　　“天予咒缚原来是这样毫无道理的东西。

　　听起来似乎很公平吧，用咒力换取另一种力量，那些都是大部分普通人生存不必须的东西，但也只是听起来罢了。”

　　“毕竟，因为没有咒力的缘故，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让甚尔成为咒灵之类的存在。”

　　真人露出了一个格外奇怪的笑容，他又想起了那时候，甚尔最后的姿态竟然残缺扭曲到令自己都感到害怕。明明已经亲手塑造过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实验品了，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具除了曾经名叫甚尔之外普普通通的尸体而感到恐惧。

　　“为什么要撒手人寰呢？为什么要肆意妄为呢？为什么要让这孩子降生呢？还是说......要给我以悔恨呢？”

　　他定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伏黑惠，【伏黑】，这个属于人类的陌生姓氏是随那个名叫伏黑津美纪的人类改的，与自己，也与甚尔没有关系。

　　就像是拥有咒力，更像是人类的，继承了十种影法术天赋的伏黑惠和身为咒灵的自己，以及不具备任何咒力的禅院甚尔一样，几乎毫无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也最好毫无关系。

　　伏黑惠没有立刻说话，夜色里，他的脸孔在东京街头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模糊不清，轮廓却又格外锋利。

　　“......你是谁?”伏黑惠冷冷地看着眼前奇怪的家伙，语气又急促了几分，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不对，你是咒灵。”

　　即使伏黑惠已经打定主意做一个普通人了，但来自咒术界的监护人使得他至少能够知道，拥有清晰自主意识的咒灵最起码是特级。

　　这个认知使得伏黑惠几乎立刻就放弃了战斗和交流的想法，逃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旋即，伏黑惠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的面孔倒映在玻璃幕墙上，脆弱且苍白。

　　真人微微抿唇，笑得内敛且温和，抛开脸颊上不正常的缝合线，几乎就像是兔子之类柔软的小动物，他轻巧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伏黑津美纪，是小惠的姐姐吧，她很可怜喔，有小惠这样的弟弟。”

　　“小惠，真是可爱啊，天真地以为可以在五条悟的庇护下作为普通人活着吗？”真人微微低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怜惜的表情，“放弃自己的天赋，选择作为一个弱者活着，简直天真到愚蠢的程度了。”

　　“......津美纪...”伏黑惠攥紧了拳，此时的他确实无能为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这里，被迫倾听这些充满恶意的言语。

　　“欸，小惠只注意到这个人类了吗？那么，我就好心地提醒小惠一次吧。”真人敛去了面孔上时常维持的笑意，“津美纪她，出了一点意外，不过五条悟和现在的小惠救不了她哦。”

　　‘一点意外’，这个轻描淡写的词和‘救不了’搭配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残忍了，是以小见大的真正的令人心神战栗的说法，伏黑惠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弓弦，他几乎要颤抖，却又强逼着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必须要冷静，伏黑惠告诉自己，这个咒灵一定有什么目的，津美纪对它来说仅仅只是达成目的过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环而已，如果一定要比较相关性的话，自己距离目的本身一定更接近。

　　——甚至，自己就是那个‘目的’。

　　伏黑惠的瞳孔骤然缩紧，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咒灵提到过‘甚尔’！

　　真人的脸上重新有了轻巧的笑，他看着少年稍微镇定下来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补充道：“甚尔是你的父亲，没有咒力的他是禅院家的弃子，但你应该去那里。”

　　他说着，充斥了虚假意味的面孔上终于流露出几抹真实且扭曲的情绪。

　　“天真，愚蠢，善良，弱小......我知道小惠想要什么，现在的小惠是想成为咒术师，让普世意义上的好人获得幸福吧。”真人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但那是不可能的，是留在五条悟身边不可能做到的。”

　　伏黑惠的影子被倾斜的灯光拉得格外纤长，幽深。

　　他微微低头，深蓝色的眼眸被卷翘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只露出下眼睑的部分，一幅充满抗拒的姿态。

　　“津美纪出事的时候，你遇到我的时候，五条悟都没有出现。”真人哼笑了一声，轻蔑又嘲讽，“就算号称是最强，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能够被针对，被要挟，被毁灭。”

　　“至于禅院家，再怎么没用也是能给你权力的咒术界顶端的势力。”

　　“所以，忍耐吧，栽了跟头的小惠真是可怜又可爱呢。”

　　话音落下，空气已然凝固，伏黑惠缓缓抬头，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面前的咒灵的右眼是深蓝色的。

　　“...你会放过津美纪？”伏黑惠深蓝色的眼瞳里有阴翳的焰火在燃烧，他一字一句地说完，看着眼前不知称呼的特级咒灵玩笑般地伸出左手的尾指。

　　这是拉勾的姿势，伏黑惠伸出手，却不合时宜地注意到了咒灵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指环，那个位置的话，应该是婚戒？

　　这个闪念让他觉得有点好笑，即便那是婚戒的位置，又有什么人会和咒灵约定结婚这种事情。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奇怪的失神，伏黑惠便失去了刚刚还威胁自己的咒灵的踪迹，他还是在东京的街头，周围的人哪怕是在夜晚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没有人注意在街角站了太久的自己。

　　伏黑惠忽然觉得有点冷，在他没法顾全的身后，原本就被路灯的光亮拉长的影子一阵扭曲，远处的风似乎带来了半句迟到的介绍。

　　“...小惠的话，可以叫我真人哦......”

　　------二周目分割线------

　　月落参横。

　　禅院甚尔忽然从梦中惊醒，他睡眠不浅，但多年来的习惯以及过于敏锐的五感使得他对环境的感知无比清晰。

　　“...唔，”男人含含糊糊地张了张嘴，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天还没亮，你大清早的搞什么啊。”

　　稍微有点不对劲。

　　禅院甚尔慢吞吞地坐起身，半睁着眼睛斜睨向旁边。他的视力很好，所以不用开灯也能看清靠坐在旁边的同居人的表情。

　　——那是一种充斥了陌生和茫然的神情。

　　——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一样，而且......充满了抗拒的气息。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的一瞬间，禅院甚尔就下意识地否定了，但旋即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他扭头重又看了真人一会儿，心却慢慢安定了下来，他能够确定，真人还是真人，即便可能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本质是没有改变的，最起码没有被其他什么东西替代。

　　真人还是真人，禅院甚尔下了定义。

　　---

　　真人醒来有一会儿了。

　　不，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是醒来，即便明显身处卧室里，可空茫一片的大脑还是让真人感到不适应。

　　身旁男人灼热的视线让真人感觉有些怪异，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些社恐，起码，最起码是不喜欢同人类交流的。想到这，真人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角度相当完美的微笑。

　　“...甚尔？”真人说着，左手已经搭在了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了几下，“我好像，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呢。”

　　简直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同居人，真人说的是真话，他确信，“......所以？”

　　真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思维已经慢慢恢复了，真人环顾四周，潜意识告诉他，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房间不大，贴着墙的衣柜使得不大的卧室显得更加狭窄了，除开衣柜之外唯一的家具就是身下这张双人床了，这张双人床并不大，起码对两个成年男性的体型来说是过于逼仄的。

　　真人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禅院甚尔，拥有天予咒缚的身体，2006.08.15被五条悟杀死。】

　　瞬间从脑海中浮现的字眼让真人愣怔了一瞬，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然破裂，简直像是自头顶被狠狠敲了一击闷棍，既疼痛又眩晕，一切都好像失却了真实。

　　真人放下了搭在太阳穴上的左手，他们应该是恋人吧。真人这样想着，忽然很想抱一抱旁边的禅院甚尔，却在伸手的瞬间感到了古怪的恐慌。

　　好像没有办法拥抱一样，一幅满是血色的图景从脑海中划过，快到来不及看清，但真人却清楚地知道，那是禅院甚尔被杀死的模样。于是他伸出了右手停滞了一下，转而搭在了恋人的左手上。

　　温热的属于人类的温度通过皮肤的接触传导开来，真人紧张的心情终于变得平缓。

　　他慢吞吞地张开了手掌，接着充满不容拒绝意味地把五指嵌入僵硬地坐在旁边的禅院甚尔手指间的缝隙：“我们是非常相爱的恋人，对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大修，原来写的东西感觉没法he，所以把原来的部分改成be一周目，现在是二周目！
------
忽然感觉丑宝好惨，还有甚尔也是，明明是爱财还吃软饭的小白脸，硬生生被小真给逼得赚钱养家了，果然小真你就是个爱情骗子！！！
这篇基调应该是快活沙雕，应该。
---下面是土味rap---
甚尔：
利用我的爱，逼着我接单，
现在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欺骗我的爱，良心还无碍，
发现对象是屑的我怎么可能还忍耐。
当初是你在隐瞒，隐瞒就隐瞒，
现在竟然还敢让我揣上崽。
爱情不是你想玩，你想玩就能玩，
玩到最后就算是咒灵，也迟早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