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末摘花

21、(19)士为知己者死

　　此后一个月，静心归纳整理了一下我所有的东西。
　　看着那么多东西，我突然感觉到了爱，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还有其他长辈亲戚对我的爱。我一直不太喜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况且睹物思人，徒留惆怅。
　　而且人都死了，留给我的东西又有何意义。
　　可是，看到这么多东西，我还是感觉得到了爱，活生生的，满满的。
　　原来礼物是有作用的，可以传递爱。
　　释怀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看看父母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又突然发现，我除了安顺哪里都没去过，而且从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安顺府里陪着生病的外祖母，安顺是什么样子，我好像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想通以后，去藏书阁取了几本游记书方面的书和地图。最后决定先定一个小目标，先去齐鲁看看，爬爬泰山，看看大海和蓬莱仙岛。
　　考虑周全后，告诉了慕南和双儿我的计划。慕南提醒说，我们的安全怎么办？想了想，我们需要些防身之物。问了问宫中管事太监，说宫里面只有些妃子们的宠物小狗。而侦探犬都是从京兆尹负责，而且还需在兵部有备案。所以，又托陆晴儿联系易敬锦。易敬锦倒也爽快，联系了卖犬的地方。卖犬的人，看我们几个女孩子，直接牵来了几只温顺的。我说我们需要的是，可以随时把人扑倒甚至咬死的。
　　易敬锦咂咂嘴不过也没说什么。
　　那两条狗要价不菲，而且训练方法要通过专门的人转交给主人。于是，我想来思去让慕南暂住四皇叔府上，训练那两只狗。
　　半个月后，我带着双儿去看成果。四皇叔笑道：“你这两条狗确实可以斗倒四五个盗贼，要是十几个怎么办？”
　　“我有一个马夫，两位大内高手。可以搞定五个吧。人太多，就没有出去逛的意思了。我们三个还可以搞定五六个。不信你试试双儿。”
　　双儿跃跃欲试地站在场地中间，四皇叔派了两个将士去捉双儿。双儿在将士快到跟前时，挥了挥衣袖，将士瞬间就倒下了。
　　我又得意地看着四皇叔。
　　四皇叔笑道：“你给我下的毒要多久才可以解，我还要出门去萧府呢。今天萧府祭祖，我这个女婿要去表示一下呢。”
　　我想了想：“嘿嘿，今天拿你练练手。可以让你走动，但不能动武。看看这次的配药能持续多久。”
　　并让慕南留在府邸，教教双儿一些训狗的基本口令。

　　萧睿则弹的是什么曲子，我完全不知道，不是我喜欢的，但应该适合这个场合。
　　弹完以后，和叔伯亲戚一起拜祭。拜祭完之后，萧丞相、四皇叔、萧睿瑾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坐在观礼台上，抬头看看高台上的王公贵族，低头看看熙攘往来看热闹的百姓。
　　天很蓝，风很轻，世间自有她温情的一面。

　　沉思间，突然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
　　高台上不知怎地黑烟升起，一片混乱。突然从黑烟中窜出来一黑衣人，朝台下跑去。但没跑两步就被捉住了。
　　有听到有人喊道：“快请医师。”
　　之后，又听到四皇叔朝我的方向喊道：“靖安，靖安”。
　　我逆着人流，走向高台。倒下的是萧睿瑾，肩膀中了一刀。迅速把解药给了四皇叔，让他把萧睿瑶抱下高台，抱进屋子里。
　　让人取了把剪刀，剪开衣服，检查完之后，又取刀，上药，包扎。
　　“她应该没有大碍，只是昏迷过去了。凶手没有用力，伤口并不深。”
　　“恩，大概发现她不是目标。她是为萧丞相挡了这一刀。要是。。。也绝不会至此！”
　　“抱歉。四皇叔。”

　　处理完毕后，发现门口被围了很多人。
　　一人，见我出来，上前说道：“长公主，下官礼部萧侍郎，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很不解。
　　他边说边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这厮没忍受住，全招了。说是那个黑衣人给了150两银子，让他行刺当朝丞相的。”又指了指萧丞相旁边的一个人。
　　“而那个黑衣人，睿则说，以前住在大杂院，后来被您安排到赵氏百草店。所以，你不该解释点儿什么？”
　　地上的黑衣人痛苦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拼劲了全力：“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和长公主无关。是我想替……”说没说完，大概体力透支过头，昏了过去。
　　四皇叔走过来，把我拦在后面，对萧丞相说道：“萧丞相，一切都是误会。今天的事，确实和靖安无关。她只是恰巧随我来看热闹的。”
　　萧侍郎又上前说道：“敢问长公主，今天为何有兴，来看我萧氏的祭祖？”

　　我沉思片刻，从四皇叔身后走出来，走到萧侍郎旁边，对萧丞相说道：“萧丞相，看好了。”
　　说完了，挥了一下衣袖，萧侍郎和他旁边的两个侍从就倒下了。
　　“我如果动手，根本不会用行刺这么笨的方法。他们三个死不了，半炷香后自然会醒的。”
　　然后又给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黑衣人塞了几枚药丸。

　　“四皇叔，叫你的人过来。把这些药先给他们涂了。”说完又递四皇叔一瓶药。
　　突然，人群中跑出来一个人，给我行礼后说道：“长公主殿下，在下刘居安，欣愉的哥哥。上药这事儿呀，我最熟悉不过。谢谢您上次的药，很管用的。”之后，接过药，撕开黑衣人的衣服，开始上药。
　　萧睿则走过来，对我说道：“我只是刚才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伯伯们。抱歉，我并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理解。他就是给我金钗的人。”
　　易敬锦也笑嘻嘻地过来：“误会解除了就好。来，睿则，我们一起帮忙吧。”

　　萧丞相站出来道：“和长公主无关就好，失礼了。”
　　又转身对四皇叔道：“四殿下，既然只是不足挂齿之流，那就让京兆尹定夺吧。”
　　“全凭丞相处置。靖安，你进去照顾一下睿瑾，等她醒了，一起回府。”
　　我看了一下至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退回了屋内。

　　几天后，四皇叔告诉我，那个将士在京兆尹府，撞墙自杀了。
　　还给我留了一封信，只有两个词：“谢谢。抱歉。”
　　赵氏百草堂被封了数日，赵爷爷安慰我说也总算可以休息一下。
　　那位黑衣人的尸首也被送了回来，赵爷爷说问过大杂院的人，都只知道他叫老赵，并无名字。
　　我思来想去给他刻碑铭文“赵豫让”，并把那支金钗与之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