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末摘花

22、(20)逃避也是一种解脱

　　萧睿瑾醒后，就哭哭啼啼地抱住四皇叔不放，四皇叔就暂居岳父家。
　　我也就“鸠占鹊巢”地在他府上发了几天呆。
　　其中一日还让欣愉陪我到店铺，把萧睿则的琴赎了出来，并让欣愉转交。也算物归原主。
　　把欣愉送到家门口时，她哥哥刘居安出来迎接，依旧笑嘻嘻，还顺便邀请我参加他下个月的婚礼。
　　恭喜之后，我笑道：“真可惜，不过，那时我不在京城，但礼一定会送上。”
　　“姐姐，你为什么不在京城，你去哪儿？”欣愉问道。
　　“我要出去逛逛。”
　　“我爹娘也说，嫂嫂进门后，就带我们回老家祭祖，也出去逛逛。”
　　“好啊，等下次见面，你告诉我福建是什么样子。”
　　以为是暂别，浑浑噩噩好几天的我毫无依依之情。
　　只是没料到这竟然是永别。

　　慕南和双儿训狗训得有模有样，还催我赶快出发。
　　我也觉得我再不离开，会无处发泄。

　　我们一行磨磨蹭蹭，给我最大的感受的，路上真是无聊，还不如睡觉。下次，我要再出来玩儿，一定给自己喂点儿能一直睡觉的药。然后，到地方后再起来即可。
　　年末是在泰山顶上度过的，一片云海，景色非凡，但并没能有幸看到日出。
　　看到大海那一刻，也并没有想想中的激动。
　　她就静静地在那里。
　　冬日的海，包容一切，也吞噬一切。
　　潮起潮伏。越发衬得我渺小无比。
　　之后，改道济南，买了不少礼物。
　　原来在异乡异地买礼物是这种心情，不曾有的牵挂。
　　突然觉得，我是一个有朋友，有亲人的人，会牵挂别人的人。
　　但挑了一会儿，就有点烦了。
　　最后决定，女的全部珍珠粉和阿胶，男的全部毛笔。
　　一月底，我们回到了京城。大内高手和犬都没有用上，犬本来想给四皇叔呢，他却说兵部有很多，他的府上用不着。
　　所以，转给了易敬锦，他说京兆尹用得着。看到给他的毛笔，很不开心，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于是，给了他珍珠粉和阿胶，可以去哄哄小女生。
　　派双儿和慕南去送礼，回来后，慕南惊叹不断地说，萧睿则变化最大，个子高了很多。我说你大概有半年多没见了吧，上次演奏琴时，就已经高了很多。小孩子都长得比较快。慕南说道：“他怎么看都不是小孩子了。”双儿嗯了一句。

　　二月底，是皇祖父的三周祭，还是二皇叔登基后的第一次大祭祖，所以要盛大。
　　做礼服，试礼服，记行程，忙得我焦头烂额。
　　祭日当天，走下撵车的时候，才知道我穿的衣服还有一个长长的，厚厚的裙摆。礼仪官告诉慕南和双儿帮我拿着裙摆就好。十几米高的九层台，看着也不是很高，走起来颇为费劲。往上走时，发现下面有很多惊讶声，直觉告诉我是我的裙摆有问题，但还是在礼仪官的叮嘱下，一步一行礼，一台阶一叩首。到了台顶，回首一看，黑色缎子上绣上了各种形态的龙，四爪龙。
　　我对旁边的皇上叔叔说：“这算什么，我也当不了亲王啊？”
　　四皇叔看了一眼皇上叔叔，说道：“皇兄的心意。还有，大典后，我要回去了。”
　　“那我可以去看望你，顺便看看北国风光。我是夏天去好，还是秋天去好。冬天应该很冷吧。”
　　“去了一趟齐鲁，难不成也想学孔夫子，周游列国？”
　　“孔夫子的时候，有一百多个国家，现在也就三个，有何不可以？”
　　“下个月，你就十六岁了，也该收收心了。”皇上叔叔，突然插话说道。
　　“对，待会儿，好好看看。”四皇叔冲我挤了挤眼。

　　我终于明白了四皇叔挤眼的意思。
　　众多公子到我桌前，自我介绍。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的，丑的，形色各异，眼花缭乱。
　　我客套地一边应声，一边低声对双儿和慕南说：“好好看，看中了，一切好说。”
　　双儿嗔了一句：“傻子也明白，是给你选驸马的。”
　　“所以顺便嘛，看到喜欢的，不要错过。你们说，我要不要摆个擂台？只是这样看，也看不出个门道。而且看多了也麻木了。”
　　说话间，易敬锦也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兄弟。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地给我行礼。然后，上前低声说道：“长公主殿下，我这几个兄弟可都不错哦！”
　　“是吗？对了，你认识京城三少吗？我只见过欣愉的哥哥。”
　　易敬锦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长公主对他们感兴趣啊？”
　　说完，易敬锦退下了一步，指了指其中一位道：“长公主殿下，这位是刘铭然，前年的榜眼，现在户部行走。”
　　阳光大男孩的模样，笑起来小虎牙也相当可爱。
　　和欣愉哥哥刘居安的爽朗颇有相似之处，原来现在这种模样比较受欢迎。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一位，和睿则比较熟悉，是他的做陶器师傅。让睿则给您带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萧睿则带着一个人过来了，两人一黑一白，而且都不拘言笑，颇有黑白无常的感觉。
　　行礼时，发现他已经比我快高一头了。我道：“吃什么了，长这么快！”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道：“还不够快。这位是翰林院的徐修生太傅。”
　　双儿说道：“萧公子不是跟师傅学习陶器吗？”
　　徐修生接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万物皆有关联，书中可以窥见世界万物真理，做陶器也是如此，以小见大，包罗万象。……”
　　文绉绉的，能明白他为何受到小女子的青睐。
　　只是一直滔滔不绝。。。
　　突然听慕南说：“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改日去翰林院，还望徐公子不吝赐教。”我才晃过神来。
　　徐修生显然是有备而来，对我说道：“长公主此前在藏书阁借了不少游记书方面的书，又游览了齐鲁风光。不知有何感想？”感想文？这是我最怕的。
　　“徐公子去过齐鲁吗？”
　　“小生尚无由此荣幸。”
　　“那等你去后再聊吧。否则，先入为主，少了很多乐趣。”毕竟是萧睿则的师傅，要给个面子。
　　然后问萧睿则：“萧公子，做什么陶器，比如说花瓶？”
　　“有是有，不过……”他有点犹豫。
　　“睿则做的最好的是碗和盘子。”徐修生说道。
　　“碗和盘子？萧公子给人感觉，可以餐风饮露，甚至可以不吃饭的。”我笑道。
　　“我饭量很大！”萧睿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