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半江瑟

9、九、

　　于是两人欢欢喜喜准备回去，这时，陆文玉手机响了。是周妈，一接通，就放炮似的说：“小姐，你要的那个娃娃找到了，你回来拿吧！”
　　“什么？”
　　“你快回家吧，回来就知道了！”
　　“老头子在不？”
　　“不在。你快回来吧！”
　　“嗯。”
　　周妈看来很忙，她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头，挂断电话的周妈舒了口气，要是让你知道老爷子在家，肯定不会回来啦。
　　“清清，你陪我一起回去吧！”陆文玉凑过来，“周妈会做很多好吃的。”连哄带骗的，终于让何清同意。

　　大门有指纹识别系统，一进入，何清不由惊呼：“这可真是豪宅啊！”四下看去，花草茂盛的庭院，且不说精致的建筑，单是露天的回廊和阳台上，一派花木葱茏之景，颇有些空中花园的味道。正瞧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去，反射性的细去分辨，觉得有些面熟。
　　不待何清看清，陆文玉已经拉着她奔了进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迎了出来，叫了声：“小姐。”
　　陆文玉拉了拉何清，说：“这是周妈。”
　　何清点头一笑，立即问：“周妈，刚才离开的那位先生，是家里的客人吗？”
　　“是啊，也没有坐一会儿就走了。”
　　“是找谁的？”
　　“找颜夫人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
　　“上我们家找男人？”周妈嘟囔了一句，也没有多说了。

　　进到陆文玉房内，何清一见那张大床，就仰面倒上去，满足的闭上眼睛，赞道：“好舒服。”
　　陆文玉也侧身倒上床，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抚在何清的小蛮腰上，轻声说：“要是我们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一定更舒服。”说着，在何清腰间轻轻挠起来。何清忍不住，一骨碌撞进陆文玉的怀里，吃吃的笑起来。
　　陆文玉抚摸着何清的脊背，忽然认真的说：“清清，我们一定会有一张属于我们的舒服的大床，还有舒服的家。”
　　房间里静静的，那只猫儿停下了颤动和笑声，依然把头埋在陆文玉的怀里，伸出小巧湿润的舌头，在陆文玉的锁骨上，温柔的舔了一口。一片温热酥麻。
　　每天比这更好的鼓励，陆文玉将她抱得更紧。怀中的猫挣了挣，冒出了头。

　　逃离陆家豪宅的男人，一出门，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颜夫人，我今天离开你家时，与小姐和她的女人撞上了。”
　　“什么！她们认出你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万一让她们认出来，知道了是你们在老鼠巷围堵她们，麻烦就大了。”
　　“我知道，颜夫人，要不要我们再动手一次？”

　　房内，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何清忽然问：“文玉，记得刚才我们进门时，有个男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吗？”
　　“没太注意。”
　　“我好像见过那个人。”
　　“在哪里见过？”
　　何清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算了，清清，别想了，你的脑子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闲着，禁不住又想起那个人来，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那个人，正是那夜围堵她们的人中的一个。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当初还以为是酒吧里被陆文玉打过的人来寻衅，现在想来，那时候，那些人好像也没有说出找麻烦的原因。是巧合，颜夫人刚好认得那个人吗？还是，那个人本来就是颜夫人的人？何清还是比较偏向后一种情况。陆文玉也是如此。

　　两人正商量着，周妈端上了茶果和小点心。两人一跃坐了起来。
　　陆文玉问：“周妈，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边说着，边送了一小块糕点到何清嘴边。
　　周妈看了，笑起来，也没见小姐对人那么好过，一边回答说：“小姐，你上次问我要的那个娃娃，后来我想起来了，就收在我房里，我这就去给小姐拿来。”
　　“算了，周妈！”陆文玉听到，突然急急的阻止，“我们说说话！”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害怕见到那个娃娃。
　　周妈也没问，坐了下来，对陆文玉说：“小姐，你上次回家，也没吃顿饭就走了，这次带着这位小姐回来，一起吃顿饭吧。”她瞟向何清，上下瞧了一遍，喃喃说：“不错。”
　　“周妈。”何清小心的唤了一声。
　　“周妈，别看了！”陆文玉打断道：“这是清清，我现在跟她住一块。”
　　“好啊，两个女人家一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相互照应。”周妈又扯开来。
　　“周妈，”何清打断她，说：“你可不可以看看夫人在干什么？”
　　“看这个干吗？”周妈不解，陆文玉明白了，催到：“去看看嘛！”
　　周妈去晚了，看到的只是颜夫人在午休。

　　“难道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陆文玉有些疑惑。
　　“不会没有关系的。”何清坚决的说：“宁可相信是我们看的晚了，那个人已经向她汇报过了。如果真是这样，文玉，你有危险啊！”

　　陆书明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严俊说：“你看，何振海的女儿不简单啊！阿俊，有她跟文文一起，也许不是很坏的事。你看呢？”
　　“倒不是何小姐有多聪明，”严俊不卑不亢的回答：“我们已经调查过，何振海走后，何小姐一直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模样生得也不错，常常被人欺负，这种环境下生存得久了，自然警惕心强一些。”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人在江湖，这份警惕心也是珍贵的能力啊！”
　　“是，陆伯伯说得对。”

　　看到何清担心，陆文玉立即安慰，“清清，你别担心。”她知道何清不能激动。
　　“不如，你就在家里住下来吧。”
　　“那你呢？”
　　“她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不如何小姐一起住下吧！”一个男音传来，门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严俊。
　　“你在监视我们！”何清带着些许愤怒，却又心生怜悯，可怜的文玉，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
　　严俊没有正面回答，只微笑着说：“你住下，小姐自然会安心住下。”
　　看来他们知道了什么，并且相信陆文玉有危险。
　　“如果我和文玉走，”何清问道：“你们就不提供保护吗？”
　　“是。”
　　“我不稀罕你们的保护，”陆文玉态度坚决：“要是我被抓，也是老头子破财。我们两个，没钱。”
　　“可是，文玉……”
　　“别说了，清清。”陆文玉打断了何清，她知道何清想说什么。但是她认为不必要，于是，对何清伸出手，说：“我们走。”
　　严俊插话：“陆伯伯就是要我告诉你，他不会为你破财的。”
　　两人一听，心中具是一震。
　　何清还是轻轻抓住了陆文玉的手，却同时，坚定的说：“不能走。”
　　“不能走，文玉，”何清解释道：“如果他不会救你，就应该向所有人声明，他不在乎你，明确他的态度。否则，你会因为他受到伤害，这是他作为监护人的失职，是不合法的。”
　　“果然大法医的女儿，就是懂法！”严俊从旁皮笑肉不笑的横插一句。
　　陆文玉听了一惊，原来他们调查了清清，清清的妈妈是她心里不能被触及的伤痛，这个人如此轻佻的戳开别人的伤口，实在太可恨了。
　　何清惊异之余，却无声的笑了，她看出了陆书明对陆文玉的珍爱，她的父亲何振海是不会知道她跟谁在一起的。因此也断定，文玉出了事，陆书明是不会坐视不管的，甚至，根本就不会容许文玉出事。她握起陆文玉的手，轻松的向门口走去，与严俊错身时，还对他诡异一笑，有些调皮，又有些嘲弄的意味，似乎在说：你好好保护你的小姐吧！
　　陆文玉则毫不留情的，狠狠瞪了严俊一眼。
　　剩下严俊愣在房间里，忽而一叹，道：“女人还真是麻烦！”

　　几天后，有消息传来：房产大亨幼子被绑，上面的照片正是常常在家里被陆文玉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弟弟陆庆宇。
　　“这是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陆文玉异道：“不是应该他们绑我吗？”
　　“别乱说话！”何清忍不住打断，继而又降低了语调，笑说：“难道是苦肉计，那就太笨了！”
　　这个消息不到三天就偃旗息鼓，也不知结果是怎样的。两人似乎都没有很大兴趣，依然过自己深居简出的日子，直到储备粮用完。
　　“清清，今天约了魏他们，他们也很担心你，你出院后，他们还没见过你呢！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好吧，但是我要一直拉着你的手，所以呢，你不能表演了。”
　　“就你爱多想，难怪吃得那么多，还那么瘦！”
　　“你就依我嘛！”何清情不自禁撒起娇来。
　　“好了，我依你！”陆文玉说着，握起了何清的右手，两只翠玉镯子又叮叮当当的撞在一起了。陆文玉笑道：“这样，就没有人打你的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