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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江户卷八 上弦 ...

  •   <我们鬼杀队战斗从来都是数量取胜的,以少胜多?不存在的>

      这是一场一切从简的婚礼。

      这一夜月华莹净,恍若天宫也愿成人之美,祝同心双结。

      场地选在一间撤去隔扇后的宽敞和室,空旷得一眼望去只有榻榻米铺成的淡绿色,尽头设了两个简单的坐席,摆着一道屏风和两张食案。

      天音穿着全白拖尾的白无垢现身,气质娴雅如天降仙姝,这种不求任何瞩目和回报的美貌堪称最厉害的战力补强剂,躲在天井上方暗阁里的白墨顿时觉得能看到这一幕就是牺牲也值了。

      银时调侃地白了她一眼,用眼神表示:瞧你那点出息。

      实际上银时已经把高杉和假发被恶搞后的形象在脑袋里循环无数遍了,他曾经趁其睡觉不备一个涂成大花脸,一个扎成麻花辫,虽然有点对不住兄弟,但回忆这样的黑历史他才能保持高度精神集中随时准备迎战。

      耀哉看着天音一步步走向自己时,脸上绽放出了微笑,缓缓伸出了手。

      天音小心地拖着裙摆向前,近到他脸前,把手放在了他手心里。

      互相接住对方的目光,将缅邈岁月凝练出一个浓厚的难忘瞬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们相识,相知,相携,相望。
      这一对望便已通心意,千思万绪都融于无言相望中,沧海桑田,十丈软红,有我陪你。

      “……我眼睛看不见了,被闪瞎了。”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梁上你和我。

      这次轮到白墨抛给银时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看着他们安稳地入座,梁上两人的心反而悬了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任务可不是守着他们静静喝交杯酒,而是还安排了一场迎接殙姬的大戏。

      鸣女已被策反,所以她假意提供情报,私下与殙姬商量要立个大功,殙姬自然答应了,便乘着鸣女的传送阵于婚礼这一日来到了产屋敷的宅邸。

      实际上无惨也知道宅邸所在,但宅邸百年来一直有强大的咒术领域加护,所以他一般不会擅自闯来,而其他鬼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按理来说,天下婚宴数不胜数,殙姬也不用非要接下这一茬,然而正是因为安排了这场“大戏”,才有了能正式迎来殙姬的确定。

      根据鸣女所述,殙姬最爱出现在人多口杂的婚宴,所以这种两人携手岁月静好的画面并不能引出殙姬现身,但是四周墙壁上时不时有黑色影子一闪而过,众人都知道殙姬已经来了。

      ——按计划行事。

      耀哉和天音一对视,默默定下了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还牵挂着义勇的安危,于是待饰演侍者的义勇上完饭菜以后,天音就命他出去候着。

      要说鳞泷看好义勇也着实眼光独到,这个时候恶鬼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如果是其他队士,更别提还是个孩子,恐怕早就慌得没数了,而义勇刚才端菜这些动作都做得很稳当,让人刮目相看。

      他端着托盘离开时,正好迎面遇到下一场大戏的主演——桂小太郎。

      桂这脚下步子迈得跟地板较劲似的用力,颇有赶往赴死的慷慨之风。

      他走进了房间,看着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耀哉天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喊“我是被迫的,我不是,我没有,都是胡说的”。

      房顶看戏的俩人只能为他捏一把汗,希望别演出岔子就好。

      ——这场所谓的大戏,就是殙姬最爱的“NTR”!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桂打开嗓门,用指头指向坐席,语调高亢,气势如同在庭审席上喊“異議あり!”。

      耀哉&天音:……

      (小白:夭寿啦!蚂蚁竞走十年了!!)

      桂走到天音面前,声情并茂地说道:
      “啊,天音,我不能没有你!啊,世上正刮着风暴,我如同一棵大树屹立在这风暴之中,一步也不曾退让,而能给予我这份力量的,就只有天音你!”

      只见桂双颊泛红,情绪激昂,又是张开双臂,又是遥敬远方,说到经典的苦肉计台词,又愁眉苦脸,哀怨万分。

      你怎么不干脆来个西子捧心算了!

      白墨已经没眼看了。

      不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你是在抢亲,不是初次告白的青涩少年啊!!
      诶等等……仔细一想,这时候的桂还真是初次告白的青涩少年。

      造孽啊!

      桂连着背了好多台词,中心意思只有一个:
      我喜欢你,就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落花有意化春泥,一生花季。
      (以下省略)

      看戏的白墨和银时感觉仿佛有一缸子的狗血从头顶浇了下来,耳朵里充满了柔言蜜语攻击,急需解救尴尬症的良药。

      春风十里不如你,不服无惨就服你,求快关麦防暴毙。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松阳老师打你,不讲道理。

      其实说些肥皂剧的狗血台词也就罢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

      假发你的演技为什么那么浮夸啊!!!!

      夸张的语调,做作的表情,知道的明白是在抢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精神病院把患者放跑了。

      造孽啊!多美好的金童玉女,偏偏要让人家经历这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殙姬你简直不是人!你看把孩子都逼成啥样了!
      (小白:人家本来就不是)

      银时嘴角抽风似的抖动:“如果那个下弦这都能上当,我第一个实名瞧不起。”

      果然连天音都看不下去了,她本来内心平静,甚至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却被这么一出戏搞得眼角泛红——憋笑憋的。

      再这样下去不行,她选择一把抓住桂的手,热切的眼神示意桂带她走。

      看到这一幕的耀哉居然悠闲地喝了口茶。

      白墨:主公!!您的演技怎么回事!不要也放弃治疗啊!

      就在桂牵着天音的手向门口走去时,本来大敞的大门忽然急速自动关闭,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这时,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宛如头顶瞬间被黑云笼罩,并且同时感受到一股力量从虚空降落,要将人的灵魂压碎那般强大,仿佛下一秒便是天崩地裂,云垂海立。

      地面开始颤抖,如同地震来袭的前兆。障子门时时浮现斑驳的黑影,不停置换着扭曲的形状,仿佛那后面不再是简陋的庭院,而是直通阿鼻地狱,而门上显露的只是地狱的一隅而已。

      这种扑面而来的郁积怨气,就好似被强灌了一大口铅水,五脏六腑跟着一块坠着疼,似乎不仅动弹不得,动了还会粉身碎骨。

      ——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白墨和银时同时在心里叫嚣着对抗这股力量。

      天音也跟着桂一块定格在了门前,只见门上聚起了一个小型的旋涡,倏然从中伸出一只手,袭向天音。

      那只手的五指自带长如小刀般的蔻丹护甲,迅速逼至眼前,指甲尖部锐利得如同附着火花的闪电。

      第一个动起来的是桂,他一把将天音护在自己的身后,自个迎上了这一击——他先撤肩躲过,随后抓住了浮在虚空中的那只手腕,将殙姬从暗处拽了出来。

      这是殙姬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谁料想到,那是一个体型瘦弱的姑娘,盖着暗红头纱,红衣袅袅如舞。

      也许大家都见惯了恐龙头鳄鱼尾的天人,又或者照着百鬼夜行化妆的恶鬼,忽然蹦出来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着实一愣。

      但是她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利落挣脱桂的钳制,扯得桂脚下一个踉跄。

      “真可惜,我本来想让你先轻松地走,慢慢折磨剩下的。”

      殙姬面朝天音,阴柔的声音从头纱下传来。

      她慢悠悠转了转手腕,爬着青筋的纤手在胸前一停,蔻丹护甲立刻又暴长了十余公分,护甲之间摩擦又发出刺耳的鸣声。

      然而就在她准备使出下一击时,忽然身形一顿,胆边寒意徒生。

      因为白墨已经闪现在她身后,举刀蓄力,一股庞大的杀气正迅速凝缩在她运向掌心的力量。

      一般来说,面对初次见面的敌人,大多人会选择先出招试探,随后再招招升级、迈向高潮、地雷营养液双收(不是)。

      ——可是这丫头片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半空中的白墨瞳仁亟缩成一个点,里面散发出的狠厉锐光恍若可以不顾任何规则,那几乎可以说是“无表情”的状态是因为她将全身力量集中在手心,精炼出了无比厚重的刀气。

      殙姬如果没反应过来定会被当场腰斩,血溅满地。

      这一击好像在说——谁都不准来干扰耀哉和天音的婚礼,否则杀无赦。

      还未出战的银时微微吃惊,那表情里摆明写了:混账白墨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学了见闻色霸气。

      殙姬感受到威胁立刻扭转身体,合拢指刀狼狈地接住了这一击,护甲与刀刃交错间火花飞溅,金属交鸣。

      这一交手是白墨占了上风,殙姬被压得腰身后折,膝盖险些触地。她碾了碾后牙,齿缝间漏出一声极为轻蔑的气音,向后再度折腰将白墨的力量顺着引到了另一边,同时自己得以脱身拉开距离。

      “看到主公和神官喜结连理,白墨倍感欣慰,然而时间仓促,没能准备什么厚礼,就宰了这下弦给二位助助兴吧!!”
      白墨迅速切换起势姿势:“墨之呼吸,壹之型——墨月斩!”

      她的刘海已染上黑色,手中白刃也化成了一道风泼漆墨,随后一片飞白般的残月型刀气,如同离弦的暗箭,再次袭向敌人。

      殙姬只是开场被偷袭所以稍显狼狈,此刻开始便毫不露下风,指刀精准地挡下了所有攻击,沁了血似的红绡罗裙不停翻舞。

      “——你俩搁这玩斗舞呢!”

      殙姬早就知道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但没料到他的身手会这么好,闪现到她身侧时她竟没有一丝察觉,而且这个男人和方才把杀气提炼在眼神中的白墨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覆盖全身的浑厚的气场,宛如平静湖面下的暗流,初看水波不兴,毫无特色,却暗藏着杀机。

      那人眼尾略带调侃的笑意,云淡风轻的表情仿若是来参加联谊。

      然而他的攻击出乎殙姬意料,他瞄准了殙姬来不及抵挡的弱点部位,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他这一踹是一点都不给这百年老宅面子,踹得殙姬直接连滚带旋地砸穿了好几个门板。

      ——MMP!你们鬼杀队打人都靠偷袭还专打别人弱点的吗?!

      银发的男人懒洋洋地抠着耳朵,脸上写着“没人装比能装得过我坂田银时,我就默默看你们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他不带抑扬顿挫的面瘫式吐槽传来:“原来鬼都不要面子的吗?这种演技都能被引出来,无惨不给你们打发下班时间的小话本吗?太可怜了吧,我那还有小黄本,要不便宜卖给你?”

      远处终于落地的殙姬从尘埃中爬起来,头纱缓缓滑落,哀伤盈腔:
      “演……技……?”

      ——我艹艹艹!!
      好家伙,原来刚才的地震不是殙姬被尬到用脚指头在抠地板吗?!

      殙姬终于露出真面目,只见她样貌憔悴,面如灰土,如同入殓师偷懒的作品,没有时间好好打理的长发如同锅里煮烂的鹿角菜成精,然而尽管如此,还是不难看出她生前是一副标致的皮囊。

      她含着哀怨和血怒的眼睛睁大时,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那瞳仁上赫然写着——

      上·伍!!!

      ——我日!鸣女你丫个……

      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殙姬下一刻迸发出的力量就直接震飞了白墨和银时,两人先后把墙壁砸出了一个扭曲的“大”字人形。

      只听殙姬仰头长啸:“我日你大爷的,鸣女你丫个瓜皮……特么敢坑老子!!!”

      …………?????

      震惊白墨全家,自己想说的台词怎么从殙姬口中讲出来了。

      殙姬一吼泄愤后,陷入茫然无措中,她慢慢把脸转向桂求证:“你在……演戏……?”

      桂愣了一下,马上入戏,把天音往怀里拉了拉,义正言辞道:“我们是真心的。”

      殙姬的背后是一轮明月,寒调露华从破穿的墙洞照进来,在她的面前铺出了一条孑孓孤清的路。

      她那双填满怨憎的眼睛在幽夜下闪耀着青鳞火苗,声音悲绝如凄咽:“太好了,那还是按原计划先送你们俩一起上路吧。”

      说罢,暗黑的咒力攀上殙姬的十指蔻丹护甲,她转眼间就扩张出将人间倒悬的阴冷磁场,这一次,众人感受到了比第一次强大数倍的力量压制。

      成功吸引走注意力,干得漂亮啊假发!有望参加<演员请就位>了!眼药水都给你备好了!

      可是问题是……好像我们打不过上弦的样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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