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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江户卷九 药郎 ...

  •   <巨佬带队,这盘稳了>

      上弦和下弦的实力差距无需过多解释,柱可以轻轻松松单挑一个下弦,但是至少要三个柱才能勉强迎战上弦,注意是勉强迎战,还不是必胜,保不齐就遍地插满死亡flag。

      本来解决下弦对于白墨和银时来说是易如反掌,大家可以谈笑风生地准点下班,再对月畅谈一会人生理想,然而换了上弦,就不好说了,强制下号保命都是有可能的。

      殙姬眼睛里的“伍”字暴露在众人视野后,场面沉默了几秒钟,所有人都在思索应对方法。

      耀哉尽管只有十三岁,却已有几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城府。他早已设想过最坏的情况,所以在不伤害白墨和银时自尊的前提下,悄悄在侧面的暗阁里藏了一个负责传讯的隐队队士,这样就可以最短时间内通知其他柱支援。

      而天音毫无惊色亦是如此,甚至她早在与曜哉、桂一起设计出这场用来“瓮中捉鳖”的大婚时,就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最坏准备。

      相比这二位,另外仨人就没有这么从容了。

      白墨接到耀哉信号后,匆忙给银时打眼色:你快说点什么拖延时间,先保护主公和神官出去要紧!

      银时皱着眉头,小心地对上殙姬幽怨的眼神,下一刻又好像被刺到眼睛似的迅速收回,转头给白墨挤眉弄眼的样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推脱、无语、崩溃以及我不想竞争男主了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你妹的,你让我说什么啊!我对女鬼有啥好说的!上演倩女幽魂还是人鬼情未了啊!阿银我最讨厌女鬼了!我就是来蹭助攻的,明明说好的你先上,你这什么破开车技术!

      但他明白,白墨是正确的,此时最重要的是保证主公和神官的安危,只能表示投降地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他抽搐着嘴角说:“上弦大大,您、您的发型,可真前卫啊,瞧瞧这层次分明如秋日枯草般缠绵悱恻的长发,特别衬您的气质——真的,就凌乱美,还有……”

      殙姬的表情介于“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和“真的吗再夸夸”之间,总之很难言喻。骤然,她的长发飞出了十几米,海藻般卷上了银时的脚踝,一下把银时拖到了跟前儿。

      这下银时是真慌了,口不择言:“鬼大姐,上伍大佬,我错了,我承认自己不会夸女孩子还不行吗!!我就没高杉那泡妞的天分,我现在学还来得及不!!在吗,没事吧,记得多喝热水啊!!!”

      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义正言辞道:“银时你这个白痴,这时候好歹应该说多喝红糖水吧!”

      …………假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癸水时会肚子痛?”

      “……啊???”

      鬼知道鬼还会来月经啊!!!

      银时一边逃避与殙姬对视,一边又努力作出讨好的讪笑,脸部肌肉一时间各有各的想法,冷汗唰唰地往下流。他转动他那鬼聪明的小心思,想出了一个万无一失、老师都找不到扣分点的答案:
      “凑、凑巧?”

      嗯,整段垮掉。

      阴柔细语瞬间转化成狠戾,从殙姬的唇间溢了出来:“那就用你们的血,来给我煮红糖水吧!”

      说罢,她抬起另一只手,满是青筋的手指作掏心的拢曲状袭向银时,另一侧头发也瞬间伸长向桂和天音袭去,桂拔刀砍断,另一边银时也同时挣脱了束缚。

      如果说刚才说刚才是在玩势均力敌的躲避球,现在就变成了老鹰捉小鸡,银时和白墨只能在殙姬的攻击下狼狈地移动换位,满屋子逃窜,桂则负责保护天音不被卷入混战。

      延绵不绝的强大怨气在殙姬的周身形成一层暗雾,每近一寸都会感受到一股超强的重压,百年来的怨气仿佛有了实体,正叫嚣着要将所有拥有平凡幸福的人类一起拽入无间炼狱。

      “白墨,银时,桂,听我说!”
      耀哉向仨人喊道。
      “屋子所有的出口都张了结界,所有的信号都失效,所以我们恐怕等不来柱的支援了。”

      桂分神之际,殙姬指刃的冷光趁势逼近他眉间,幸而天音使劲推了桂一把,才让桂躲过了这一场危机。
      随后,她不顾殙姬攻击的余波,踉跄着提起裙摆向耀哉跑了过去。耀哉伸手稳稳地接住她,轻轻揽进怀里,然后语气更加笃定地看向另外三人:
      “请你们优先保护自己的性命,万不得已,逃!”

      尽管语气凛然悲壮,但看着一双璧人亲密相拥,仨人只觉得冷冷的狗粮在脸上狂糊。

      “你放心吧,我们这代年轻人都是不讲武德的,这年头只有反派才学习向上、满口哲理。”
      银时从角落里塌陷的废墟中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拍飞身上的尘土。

      桂作出了神道无念流的起势动作:“没错,虽然暂时没能力去找无惨的麻烦,但保护你们这点小事,还是可以放心交给我们的。”

      “松阳老师说,手中执剑的理由只有一个——”
      白墨握紧了刀柄,正面迎上殙姬飞来的刚猛一击。
      “那就是拥有想要守护的人!”

      殙姬:“嗤……”

      白墨:……我是被女鬼嘲笑了吧?现在的鬼都这么阴阳怪气吗?明明我的台词才是最正道阳光的吧!

      兴许是因为殙姬的心不在焉,接下来几轮过招竟然是白墨这边占了上风,银时和桂续上的攻击甚至让她的肌肤绽出了几道血色。

      然而殙姬只是死死盯着一处——耀哉和天音紧紧相握的手。

      不觉间妖风飔飔,将桌案上唯一一盏残存的油灯火苗,吹得孤立无援地左摇右晃。

      殙姬的眼白布满了血丝,凶光蛰伏,方才还能和银时斗嘴的一丝丝柔软彻底消失不见。

      她收起了一边的指刃,但与此相对的,另一边手上的指刃忽然暴涨咒力,幽暗如漆的咒气缠绕着她整个手臂,暗夜中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残缺片翼。

      唯一的火苗倏地熄灭,一股寒意爬上白墨脊背。

      然而白墨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主公、神官小心!!!!”

      天音只感觉眼前卷来一道黑色的飓风,随后殙姬不带血色的脸就放大了无数倍出现在视野里。

      然而殙姬这快到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击却没有按照她原本的意图,撕裂那两人的身体。

      “什……么?”

      殙姬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竟然架着刀挡下了她这一击。

      她呆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结界被打破了。这个结界有咒术加成的规则公式,外面的人不能进来,同时她的代价是自己也不能从这里出去。

      可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打破结界冲进来?方才她明明感受到这个小子的气息确实离开了房间。

      更何况,他凭什么能接下这连柱都扛不住的一击!

      “义勇,小心!”

      殙姬这一怔愣就愣了很久,并且在攻击失败后就停下了下一击,留下的时间空白,甚至都快够白墨他们讨论上两三轮战术了。

      “啊啊啊……”

      众人看到殙姬的指刃一时间全部收敛,她揪住前襟,痛苦的喊叫着。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他们惊呼出声。

      冷不丁地,殙姬的全身开始发光!

      不对,那不是发光,而是变得透明,只是在月光的映照下像在发光而已。

      她的全身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无数灵魂在她体内挣扎,争先恐后的伴随光芒冒出来,其中有一抹最强的光芒,隐约把殙姬的样貌都改变成她的样子。

      “姐姐……”

      义勇喃喃的一声,令众人皆惊。

      竟然是茑子?

      如果殙姬的体内有茑子的灵魂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何义勇可以违背结界规则了。

      而且更令众人吃惊的是,不光是殙姬的外形正在改变,就连笼罩着整个空间如同暗雾一般的咒气也正在消退。

      “——血鬼术·反转术式·凪!”

      “啊啊啊啊啊!!!”殙姬哀嚎起来,面目狰狞得似乎正在受拆骨吸髓般的痛苦。

      恶鬼食人,业障深重,皮骨肉髓通身是毒,现灵气润身,只得尝无间痛苦。

      一股净化人心的灵力犹如星露,犹如芙蓉水,犹如春江潮痕,不光吞噬了房间里所有的幽冥,还连带着化为清灵之气,好似将严冰融化的春天降临。

      那是名为富冈茑子的温柔。

      尽管短暂,但殙姬的外貌切实变成了茑子的模样,茑子抬起雾蒙蒙的眼睛,虚弱地一笑,然后冲义勇点了点头示意。

      义勇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露出任何悲色,毅然举起了刀。

      ——一口气捅穿了殙姬的脖颈。

      茑子的音容已然消失,没有任何咒力保护的殙姬确实以真身承受了这致命的一击,意识逐渐飘忽,眼睛自然地向上翻起了白眼,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断气。她的眼角剧烈地抖动,从充血的眼眶中缓缓流出两道殷红的血泪。

      “没想到我会有被逼出这一招的一天……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一天……”

      她往下一低头瞪过去,义勇被这“栩栩如生”的“标准女鬼”模样稍稍吓了一跳。

      殙姬竟然向前主动迈了一步,用自己的力气滑穿到了刀身的底端,并抓住了义勇的手。

      义勇被铺天盖地的阴气笼罩,作不出任何反应,被抓住的手也渐渐脱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殙姬晦暗苍白的脸靠近自己,那凄绝的眼神让他不敢多看,多看一眼都会san值狂掉。

      殙姬虽形似枯槁,却仍是带着妆,她的唇脂被自己的血液染过,此刻红得触目惊心。她用手指抹开自己的唇脂,然后缓缓伸出手,沾到义勇的唇上。

      只听她哀戚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道出:
      “领域展开——「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鸣女从未提到会有领域大招。

      几乎是与殙姬开口的同一时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都想救下义勇。

      “义勇!!!!!!!!”×N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银时脚下开始有反应的时候,身边那个倩影早已冲了出去,他向前一抓抓了个空,只摸到几根墨色的发丝。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里空空如也。

      没有殙姬,没有义勇……

      也没有白墨。

      冰凉触感点点绽放在脸上,白墨的意识渐渐复苏,正巧一片雪花落进眼睛,凉得她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

      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躺在草地上?

      方才发生的事情逐一涌入脑海,她明白自己是被拉进了殙姬的咒术领域。

      头顶灰暗的寒云无际,雪珠纷纷坠落,轻柔地给大地装点了一层凄白。两岸河堤向前延伸到看不到尽头,没有船只,河堤中间的行路上也没有任何人影。

      不久,远处有几道人影不疾不徐地往这边靠近过来,白墨看清了那是几个抬辇的辇夫,辇车上有一层幔帐,隐约可以瞧见里头端坐着一位姑娘。

      只能等他们走近才能看清那姑娘的容貌。

      辇夫们像没有看见白墨一样径直走了过去,只有幔帐里的那位姑娘,美目流眄,纤睫微低,向白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殙姬!

      可那并不是白墨见到过的殙姬,这个殙姬桃花面、柳叶眉,肌肤透着健康的血色,眼神也颇具生气。

      “傻愣着做什么呢?跟上去啊。”

      白墨循声回首望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青年背着一个诡异的大药箱,其人眉目妖艳如画,严妆下是一副从容中略带懒散的神色。

      “你是在叫我吗?”

      “嗯……我猜,你是白墨。早听说过你,在这里碰见也是机缘,不妨就搭个伴同行吧。”

      青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理所应当,倒搞得白墨更加困惑:“您是哪位?为什么会在这个咒术领域里?我还要去找人,不便与你同行。”

      他并未着急回应,好整以暇地走到白墨身边,喉间发出的声音带着妖柔的气息,好听得让人酥了耳朵。

      “咒术领域吗……我从不认为所谓的咒术领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人心地狱的投影而已。”

      他的唇角拈起一点轻巧的笑意,
      “而我,就是即将斩断这地狱的,区区一个卖药的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抽中华不?
    -
    注:「绸缪束薪,三星在天」出自《诗经》,比喻的是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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