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16、神医世家

　　第十六章碎心掌

　　心脏碎裂。

　　外表没有伤痕，其他内脏也无异样。这五个人，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出现了心脏碎裂。

　　任何毒物也不可能造成这个结果。同样，外力打击也很难造成这个结果。

　　府衙大堂中只有被震惊的寂静，中间夹杂着死者亲属小声的抽泣。终于，几个为首的亲属扑到堂下跪倒，向着端坐堂上的知府大人哭道：“大人！心脏碎裂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正在此时，捕头带着几名捕快快步走上大堂，将几包证物呈上。

　　“启禀大人，悠然居的药房和药库中并未发现毒物，不过，从药库主管叶之行的房间里发现了几包密封的药材，其中有生砒。”

　　“启禀大人，这些是这五名死者生前服药的药渣，其中并未发现毒物。”

　　庞轲静静听着，垂下的视线又抬起，凝在仵作身上。

　　便是药渣中没有毒物，从叶之行房中发现了生砒也是证据。若是验尸中发现死者胃内有生砒残留，便可以给悠然居定罪了。

　　可是，验尸单分明写着死因乃是心脏碎裂，加上药渣内没有发现毒物，叶之行房中的生砒便没有了意义。

　　谁都知道生砒可以入药，叶之行将生砒放在自己房中，还小心封存着，没有放到药房和药库，只能说明悠然居的药库主管做事谨慎可靠。

　　这个仵作……

　　可是，虽然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仵作，知府大人的心里却又暗暗的释然。只是，一想到今早天不亮的名帖，便又焦躁起来。怎么办！自己已经答应的事情，如何交代？

　　虽然自己实在是被迫无奈才答应的，甚至觉得藏在卧房里那个沉甸甸的木箱很恶心。可是，那毕竟是岐黄医会，是明面未入官府实则连官府都不敢不敬的岐黄医会。

　　还得再想办法……

　　“心脏碎裂的死因，实在难以独立成说。”庞轲漫声道，脑子里一面慢慢思索，“没有外伤，心脏如何碎裂？这一点实在匪夷所思。所以，这五个人究竟是中毒而死，还是被他人所杀，还需要细细调查。”

　　他话音刚落，堂下传来一个女子清淡的声音。

　　“启禀知府大人。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造成心脏碎裂，并非不可能。”

　　年轻姑娘面色清冷，话语镇静。她稳稳地站在那里，一言一行都是她这个年纪很难有的稳重。

　　“哦？”庞轲不由得诧异看着她。

　　楚意道：“在间接的外力作用下，质地脆嫩的内脏的确可以发生碎裂。不过，若要单纯使心脏碎裂，却不造成肺部和其外部的肋骨伤损，便需要不同寻常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一般蛮力可比，而只能是一种巧力。”

　　庞轲冷笑道：“巧力？这五个人全部是一样的碎裂，这样的巧力，也太巧了吧。”

　　楚意扬起眉，静静打量这位知府大人。他彻头彻尾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朝堂和江湖，他应该很了解。像花羡那样的武林高手，他必然知道是存在的。现在这种装糊涂的样子，必定是因为与某些人早已达成了协定。

　　“大人学识渊博，或许听说过会使用这种巧力的武林人士。”她继续道，语气不急不徐。

　　“武林人士？”庞轲一愣，有些恼羞成怒，“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从不涉足江湖。如今你是被告，无论死者死因为何，都是在服用你们的药物后而死。你们医馆私藏生砒，是否与此有关，还无定论。”

　　他一拍惊堂木，冷脸对着堂下众人道：“将一干人犯收监，待证据查明，再行定罪。”

　　退堂两个字尚未出口，一个差役小跑着闯进大堂，跪地禀报。

　　“启禀大人，岐黄医会信会长和惠生堂冯定康冯大夫求见。”

　　闻言，知府大人霍地站起。信宗河竟然亲自驾临府衙，必定是因为验尸结果并未如他所愿。看起来府衙之内也有他的耳目，否则他不会来得这般快。

　　“有请。”他定了定神，本想亲自下堂相迎，可是想一想自己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正在升堂公干。信宗河再厉害，也只是个已经卸任的太医院院判，是他辖区的一个平民而已。大庭广众之下过于奉承，便是不妥了。

　　一个请字传出，只见信宗河与冯定康迈着悠然的步子走上大堂。

　　信宗河礼数周全，上得堂来便对知府大人拱手行礼，“草民，岐黄医会信宗河，拜见知府大人。”冯定康见了，也跟在后面行礼。

　　知府大人忙道：“免礼免礼。信会长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这般说着，心中却暗自算计。信宗河亲自前来，正好可解燃眉之急。验尸之事未按照计划进行，并非他的属意，都是这个倒霉仵作所为。他本就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头疼，信宗河一来，正好顺水推舟，让他自己看着办，他只管跟从算了。

　　他当然想当个正直的官，可是，信家，他实在惹不起。

　　信宗河用威严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堂上众人，在大人指定的的座位上坐下，便将目光投向楚意。

　　“涉州辖区的医馆出了事，就算不是岐黄医会所属的医馆，岐黄医会也有责任。故此老夫前来听命。”

　　冯定康坐在信宗河下手，盯向楚意旁边的仵作，眼神冰冷。

　　果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验尸结果，是来救场的。

　　庞轲忙道：“信会长说哪里话来。涉州城内外医馆众多，出了事，哪里都能找上信会长？何况这悠然居并非岐黄医会所属。”

　　信宗河道：“话虽如此，都是同道，自然需要相互照应。”

　　他说着，继续看着楚意，微微眯眼。

　　楚意仍旧静静站在那里，直面着他的逼视，毫无动容。

　　知府大人讪笑道：“信会长果然是德高望重，堪称行业楷模。仵作！”他用嫌恶的目光看了一眼仵作，“将验尸单给信会长过目。”

　　已经打点好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仵作竟然做出这种结论，让德高望重的信会长自己看看吧，此事与爱民如子的知府大人无关。

　　仵作正被冯定康盯得脸色煞白，这时又被大人呼喝，哆哆嗦嗦走上去，简直不知该迈哪条腿了。

　　信宗河接过验尸单，沉着脸看罢，随手递给冯定康。

　　“心脏碎裂而死……”他敛眸沉思，神色凝重。

　　知府大人刚想就势询问信宗河对此事的看法，大堂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年轻的声音。忽然响起，毫无预兆，竟吓了他一跳。

　　“碎心掌，信会长应该知道吧？”

　　众人侧目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大摇大摆从外面走进来。

　　长着一张花朵般明丽的脸，却是一副浪荡子的神色。

　　众衙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竟都怔住，没有阻拦他。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公堂！”知府大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

　　听到大人发威，衙役们才如梦初醒，忙提着水火棍上前要驱赶这大胆狂徒。可是到了近前，又被他一双桃花眼盯住，竟是迟疑着不敢动手。

　　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比姑娘都好看，可是那眼神，却杀气凛凛，吓人得紧。

　　楚意不由得微笑。仵作能做出真实的验尸结论，一定是因为他。如今，那些衙役的举动，看上去也好笑得很。

　　“是你？”冯定康从座位上起身，怒目瞪着站在门口的花羡，“碎心掌，什么碎心掌？”

　　“一种骇人听闻的武功啊。”花羡笑着答道。他随手推开拦住他的衙役往里走，甚至还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膀。

　　衙役们自觉失态，却见知府大人向他们挥手，便知趣地退开了。

　　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花羡反剪着手，一径走到大堂中央，对着信宗河笑得格外开心，“碎心掌这种武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出来的。不过我有幸会过那个人，也领教过他的碎心掌。这个人据说现在就在涉州城，与岐黄医会有来往。”

　　信宗河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

　　冯定康见了，眼神有些犹疑。指着花羡怒道：“和岐黄医会有来往？岐黄医会是涉州医家的盛会，是我们医者交流经验切磋技艺的地方，和江湖人士有什么关系？”

　　花羡轻笑了一声，忽然眸光转向他，那森冷视线刺得他一怔。

　　“戈无弃，这个人，你不认识？”

　　冯定康全身一震，僵硬在那里，看了看信宗河，一直不知如何回答。

　　花羡冷笑道：“看起来，戈无弃的大名，你不是不知道啊。”

　　冯定康正不知所措，信宗河咳嗽了一声，抬手让他坐下，沉声道：“不错，戈无弃的确与岐黄医会有交往。不过，他不是医者，更不是岐黄医会的人。”

　　花羡道：“他当然不是岐黄医会的人，但是他却帮助岐黄医会做事。碎心掌这一招，是他的独门绝招。这五个人，正是死在他的掌下。”

　　他话音出口，方才一直不知所措呆在大堂上的死者家属再次轰然。

　　“心脏碎裂。”花羡回过身，面对着楚意，眼神闪闪，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只令心脏碎裂，而不伤害其他脏腑。在没有丝毫外伤的情况下，让人瞬间毙命。这，就是碎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