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15、神医世家

　　第十五章验尸

　　涉州知府庞轲今日天不亮便被叫起来见客。作为堂堂知府，他本是有些架子的，可是来人递进来的是信家的名帖，便由不得他摆架子了。

　　信家的名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京城堂堂的太医院院判信可延信大人，是当朝贵妃娘娘的心腹。虽然只是院判，却掌握着整个京城的医药命脉。现在，他的势力其实早已不仅仅局限于医药体系了。无论是京城，还是涉州府的达官贵人，都对信家毕恭毕敬。他这个知府虽然是涉州城最大的官，对于岐黄医会，实际上也只有仰望的份。

　　现在，他端坐在大堂上，一只手按着皱成疙瘩的眉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十年寒窗，金榜题名，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坐到了知府的位置，其中的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年将不惑，仕途才感平顺，夫人也怀了身孕，正要松一口气想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摊上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必将面临祸事。

　　衙役们呼喝的堂威让他更觉头痛，一抬头，只见外出公办的捕快已经将一干人犯押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姑娘。

　　一身月白衣裙，简单素雅。柔黑长发用一根银簪挽起，为了干活方便还用月白色丝巾半覆着。清淡的容颜并无修饰，眉目天然，却更显干净精致。那双眸子目光冷淡，却并非漠然。好似只是淡淡一眼，便已了然于心。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着素雅的小姑娘，再后面，是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中年人。

　　看这几个人的穿着和气质，与那几个身穿孝服哭哭啼啼的人不同，看起来就是悠然居的人了。

　　那么，最前面的女子，便应该是悠然居的主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已在京城和涉州医界小有名气的那位女神医，楚意。

　　几个死者亲属扑到堂上，大喊着青天大老爷，哭诉自家亲人的死亡经过，要求大老爷将这些黑心庸医绳之以法。

　　楚意站在堂上，在一众喧闹声中，并未说话。她只是静静看着，观察这涉州府衙，观察上面高坐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何表现。

　　“啪”的一声惊堂木，打断了堂下一片声的哭诉。

　　堂上的知府大人惊堂木虽然拍得山响，声音却不大，还带着些幽怨的意味。

　　“原告，找一个人，详细说。”

　　大堂上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位老者低沉沙哑的倾诉声。又将事件始末详细诉说了一遍，主要提到这五个人都是在悠然居就诊后突然死亡，死前都服用过悠然居的药物。

　　涉州知府庞轲听了，慢条斯理点头，视线移过来，打量着楚意。

　　“被告？”

　　楚意拱手行礼，淡然道：“启禀大人，在下乃是悠然居的主人，楚意。此事发生之后，在下已详细查过病患就诊的医案，也查验了处方和药材，并无不妥之处。相关材料都已封存在此，供大人查看。此事事出蹊跷，病患的死因必定另有原因，望大人明察。”

　　庞轲做了个手势，已有人接过物证呈上来。他随意翻了翻，是五个死者的病案，写得很详细，处方合理，药材一味一味包着，整理得十分清楚。

　　知府抬眼看看捕头，“悠然居药房和库房可有查过？死者生前服药的药渣可有找到？”

　　那捕头忙躬身抱拳道：“启禀大人，都已在查，随后送到。”

　　“仵作何在？”

　　“仵作已将尸体收入仵作房。”

　　庞轲点点头。今日一早的事情，他心中已然有数，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楚意。”他面无表情看着堂下的女子，“你说你们的医馆处置并无差错，可是这些物证都是经过你整理交出来的，究竟你有没有动过手脚，谁也不知道。要想知道真相，还需要有实打实的证据。”

　　他冷笑了一声，拉起知府的气场，心中却有些发慌。

　　“药渣是不会说谎的，死者的尸体也不会说谎。待验尸之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楚意平静道：“大人英明。”

　　最有效的证据自然是官府提取的证据，她所做的，不过是最大限度保存证据的完整。她提醒死者亲属报案的原因本就在此，尤其是验尸，只有官府的仵作，才能出具有确认意义的验尸单。

　　若是一切公平合理，那么一切也就都很简单。做过便是做过，外表的假象无法掩盖真实。可是，这些简单的事情背后，有十分复杂的暗箱操作，那么事情的结局，便已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花羡……

　　她抿抿唇。从未想过，她要将悠然居和自己的命运，都押在这个相识时间不长还不是很正常的少年人身上。

　　此时，涉州府衙的仵作房内，年过半百依旧精神矍铄的仵作已穿好了围裙，戴好了面纱，解开系带，将一排寒光闪闪的验尸工具展开。他盯着这些验尸工具，愣怔了一会儿，终于回头看向屋子正中五张床上的五具尸体。

　　他是仵作，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人。他在涉州当仵作的时间比现任的知府大人还早，曾经亲手揭开过很多起命案的真相。虽然世人对仵作都有这样那样的忌讳，但是他从不在意。当仵作半生，他以此为荣。

　　可是今日……

　　他知道官府之中经常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此操作，他还从未遇到过。

　　他的手有些抖，脚步向尸体走近，心中依旧举棋不定。验尸的结果已定，尸体验不验都无所谓。他需要做的，并非还原真相，而是要制造结果……

　　正在接近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仵作心中的犹豫化作了冰冷的寒意。因为就在他的颈旁，一把利刃的寒意正透过皮肤逼进来，而身后，是更为浓厚的杀气。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松了一口气。刀压颈项的感觉当然不舒服，但是这样的境况，便直接解除了他的犹豫。

　　他已没有选择，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都要看身后这个人的意思了。他不愿选择，那么便有人替他选择了。

　　“能验清楚么？”身后的声音和刀锋一样冷，还带着戏谑的意味。可是细细听来，那其实是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甚至有隐藏不住的稚嫩。

　　仵作身子放松了些，叹气道：“什么叫验得清，什么叫验不清？”

　　颈间的刀锋一抖，皮肉有尖锐的刺痛传来。

　　“验不验得清，你自己还不知道？”那声音透着怒意，“你是个仵作，你究竟是要验尸，还是要害人？”

　　仵作无奈道：“我当然要验尸。可是，结果是我能掌控的么？”

　　身后的人忽然低沉地冷笑起来，“果然，那些人已经买通了知府，也买通了你，是么？”

　　仵作一惊，事情好像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是什么人？”他睁大了眼睛，想回头去看，可是利刃压颈，他无法回头。

　　那人道：“我是帮你好好验尸的人。”他冷笑一声，“你若是验尸，我便放过你，你若是害人，那我就让这里多一具尸体。”

　　那人的气息凑近耳边，“放心，你若是死了，你的尸体，我来验。”

　　他的话并未吓到这名仵作。相反，仵作竟有种重见光明的轻松感。

　　“你不是他们的人？那么，你是悠然居的人？”

　　“我谁的人也不是，我要真相。”

　　“我是仵作，我最想做的，当然也是揭开真相。”

　　“不错。”身后的人又笑起来，“成交！”

　　刀光一闪，颈间的寒意消失了。

　　仵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瞬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清透的眼睛。看着这个面容好似鲜花般娇艳的少年，年过半百时常与死人打交道的仵作也不禁发呆了。

　　少年挑起修长的眉，秋水荡漾的眼睛闪着粼粼波光。

　　“看清我了？我叫花羡，开花的花，令人羡慕的羡。你记住我的名字，若是验尸之后，有人找你麻烦，你只让他们找我。”

　　仵作叹了一口气，低头整理着工具，闷闷道：“你这样一个人，年纪轻轻的，何必趟这浑水，惹祸上身……”

　　花羡恣意地笑起来，笑声在阴森的验尸房里回荡，“惹祸上身？告诉你，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惹祸了。”

　　仵作愕然看看他，点头道：“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检查完尸体，尖利的刀锋切开皮肉，切开脏腑，最后，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花羡已不再说笑，目光变得越来越冰冷。终于，他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屋顶，双手紧紧握拳。

　　“我终于找到你了……”

　　府衙大堂之中，知府大人与原告被告都在等待。终于，仵作手中捧着五卷验尸单，出现在大堂门口。

　　死者的亲属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些验尸单说不出话。直到看着仵作跪倒在堂下，知府大人命令呈上验尸单，有几个老妇人才啜泣起来。

　　知府庞轲翻看着验尸单，脸色变得灰暗，终于，他抬起眼，冷冷盯着跪在堂下的仵作。

　　这个老家伙，有种。

　　“验尸单所言，这五个人，都是死于心脏碎裂？”

　　知府一言出口，堂下一片寂静。

　　仵作道：“正是。”

　　庞轲道：“这是什么意思？”

　　仵作道：“仵作只分析死亡原因，如何造成这个原因，仵作就不得而知了。”

　　他抬起头，面对着堂上的大人，也是对着堂下的原告与被告。

　　“这五具尸体，外表均无伤痕，胃内并无毒物，身体也无中毒迹象。除心脏以外，其他脏腑均无异样。不过，这五个人的心脏，全部破裂。死亡原因为心脏瞬间破裂，停止跳动，血塞心包导致的猝死。”

　　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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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