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传》萨拉汗丁

51、网

　　“老赵？老赵！人我给你带来了！”马青峰率先进门，赵子辛跟了进去，看着个中年男人，正捂着话筒，示意他们嘘声。

　　“嗯，好，我知道了，按你说的办……”赵民生用眼神示意他们先做，安排好事务，挂掉电话，眼神在二人来回看了眼，问道：“你就是赵子辛吧？和我想的一样，看起来就是个好苗子。”

　　“那是当然，我亲自挑的人还能有错？”

　　“校长，你好，”赵子辛淡淡道，他的目光快速地在书房里打量一圈，这都快成为他的本能，

　　“今天让你过来呢，主要有两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赵同学，”赵民生带上眼睛，瞬间，儒雅气质便浸润而来，感慨道：“我们还是本家呢。”

　　“第一呢，小马也跟我说了你们的情况，我呢，对此表示十分的遗憾，同时，学校也会对此提出一定的抚恤。这之后的细节，小马会帮你解决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学习。有问题啊吗？”

　　“没有。嗯，马老师说，也会帮小博安排学习的，对吗？”赵子辛踌躇会，问道。

　　“是的，小马跟我说过了，是和你一起来学校的小伙伴对吗？”赵民生扶着眼睛，看面前的文件，“可以是可以的，但是，学校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招进来这么个人，找同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子辛背脊一停，下意识看向马青峰，后者回他个听着的眼神，他便没再动。

　　“这就要讲道第二个事情了……”赵民生眼中精芒闪过，把眼前文件推了过来，“好好看看这个，我希望你能和小马一起努力，给我们的学校带来荣誉。”

　　赵子辛接过文件，整齐订好的A4纸封面上，写着——《一中网络工程企划案》。

　　“学校能给你们扶持，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做出成绩。如果你没办法达到我们的要求，那么，这些帮助都是随时有可能撤回的，可以理解吗？”赵民生双肘撑桌，目光灼灼道。

　　赵子辛沉默了很久，最终把这份文件收了起来，道：“明白。我会尽力。”

　　他感觉到肩膀上被拍了两下，随即马青峰道：“好孩子。走吧，我先带你去，学校拨给我们的地方瞧瞧！嘿嘿。”

　　“你可真是太小了……”白灵拉着王博从图书馆出来，见他手里抱着基本，用她的图书证借出来的书籍，像是个小学生一般。

　　王博刚刚从如梦似幻的意境中醒来，整齐排列划分的各式图书，给了他无穷的震撼，腼腆地请求百灵后，他想借两本书回去看。

　　“真是谢谢你陪我这么久。现在你想去哪里呀？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王博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见百灵只是挥挥手，回他：“没事。要不，我带你去操场看看？现在有些初二初三的会在那里打球，我们可以一起玩。”

　　“好啊！”

　　校园里冷冷清清的，已经有教职工在为明天开学做准备。两人上下楼梯，走过行道树，偌大的操场在面前豁然开朗起来，椭圆形场地正中是足球场，边缘的百米跑道整齐排列，正北主席台正南国旗台，间或着各类球场。

　　王博深吸一口气，内心有股激动，他如同井底之蛙一般，为见识到的，如此之多的新奇事物而激动。

　　“走吧。你会打什么球？要不和我一起打羽毛球吗？”百灵蹦蹦跳跳地热身，羽毛球场上已经有人了，王博想想，回她：“我不会羽毛球，不过……会一点点网球。”

　　“你会网球啊？”百灵伸手比比他的身高，有些难以置信:：“好的，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借一副！”

　　王博便坐在场边，目送她小鸟般飞走，目光转回场内，穿着校服的几个学生正在打球，空气中，美好的青春气息飘扬。

　　“喂，小子，你喜欢这姑娘？”点朱冷不丁来了句，让王博无语道：“当然没有！人家是来带我熟悉学校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喜欢！”

　　“嘿嘿，我这不是提醒你吗……”点朱小心翼翼地在他思维里道，并不现身：“她好像，不是人！”

　　王博瞬间就惊了，正想问点朱个仔细，它一瞬间又跑得没影了，远远的，白灵带着副球拍过来：“过来这里，没人呢！”

　　王博只好放下疑惑，内心嘀咕着：“也不太像吧？”抱起书本跑过去，这网球场是偏小的一个，和王博在俱乐部待过的完全没法比。

　　许久没有再到球场，王博感觉到，血液里的某些东西，好像要从身体里冒出来一般，他活动下身子，高声道：“那我要发球喽！准备好！”

　　白灵双手持拍，随意地半蹲，她可不相信这小屁孩多会打球。

　　下一秒。

　　王博闭眼，凝神静气，周围空气的流动仿佛都被他察觉，一举一动间，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他睁眼，丢球！

　　巨大的拍击声响起，白灵下意识地往前，却再来不及，网球劲射到地面上，斜斜地飘出场外，然后在地上几个弹回。

　　白灵：“……”

　　她慢慢转过头，比了个大拇指，“你小子！不错嘛！哪里学来的？”

　　王博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以前经常玩这个，嘿嘿，承让啦！”

　　傍晚，白灵又带了王博去食堂打饭，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么大型的地方，和这么多人一起用餐，即使每个人的菜色都是不同的，也给了王博十分新奇的体验。

　　“阿姨好，给我打个鱼排和青菜……”白灵熟练道，又问王博：“你要吃什么？说。”

　　王博看着窗口里的各个格子，一时间踌躇道：“这不会很贵吧？”

　　思来想去，眼神落在个格子上：“我要这个。”

　　“肉沫豆腐？”阿姨用勺子指指，给他打了碗，“还要其他的伐？”

　　“不要了，谢谢。”王博接过盆，白灵忙道：“你就吃这个啊？这个吃不饱的，要不然带点肉？”

　　“不用啦，我不饿……”白灵便把饭票给阿姨，带他找了个座位，念叨道：“你可不要因为省钱就吃这么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王博看她叨叨的样子，好笑的同时，心里又感觉到一丝温暖。

　　他环视周围，已经有许多学生来食堂吃饭了，听白灵说，应该是返校的学生。他们或是三五成群，也有单独坐着思考的，一切井然有序的样子，让王博充满了新奇。

　　以后，可以和子辛这么一起吃饭，也是很不错的。

　　饭后，白灵送王博到了宿舍，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明天马老师会带你去班级的。说不定就会分到我的班级哦！明天见！”

　　“明天见！”王博兴奋地同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屋子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王博便开了台灯，拿出本子，想了会，开始写日记：
　　8月30日，晴。
　　今天和白灵姐姐出去玩，新学校的一切都让我很开心，能够和子辛一起真是太好了。
　　希望课程不会太难，这样我也能跟得上了。

　　“在写什么？”赵子辛带着书包进门来，他走到桌边，王博马上合上本子，不让他看。

　　“呦，是什么宝贝？”他的语气带着调侃，面容却是十分疲惫，靠在椅子上，王博见状马上过去，帮他接过书包，又帮他把眼镜放好，“怎么啦？看起来这么累？马老师带你去做什么了。”

　　赵子辛停了下，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包，道：“就是让我以后多去他的工作室，帮忙。今天，就是先去看看。”

　　“这样啊……”王博若有所思道，“那你以后可要辛苦了，又要上课，又要帮老师的忙，会不会太累啦？我帮你按按肩膀吧？”王博起身，走到赵子辛的椅子后面，小胳膊使劲。

　　赵子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下来：“没事。再按一会就去洗澡休息吧。明天马老师会带我们去对应的班级的。”没多久，他的手便按住王博的，示意他不用再按了，起身，对他道：“我先去洗澡，你准备一下自己的衣服。”

　　“知道啦。”王博见他进了浴室，哗哗水声响起，便打开本子，继续写道：
　　子辛真是太辛苦啦，之后要多帮帮他的忙，他好像长高了一点，为什么我就长不高？

　　浴室的半圆镜子里，赵子辛的衣物褪下，身形修长而白皙，带着不明显的肌肉，他打湿了头发，向镜子里看，随后闭上双眼，温水从他的脖子流向后背。

　　王博的手像是还在抚摸他的肩膀，随后，拂过他的脖子，再是背，赵子辛的手臂紧绷，温水哗哗落下，发出水珠碎裂的声音，进而，如同岩石碎裂，顺流直下，唯余他的喘息声音。

　　“你洗得可真慢，还有没有热水啊？”王博靠在沙发上，看着今天借来的书，抬头看着赵子辛，他穿着沙滩裤，光着背，没有回头，道：“有的，你等一下吧，水汽散掉再进去洗。”

　　“好嘞！”王博点点头，继续看他的书。

　　夜，王博翻来覆去，脑海里满是各种念头，激动地睡不着，为他全新生活的开始，而期待不已，赵子辛按他的肩膀，眼眸在黑暗里明亮，“快睡，在干嘛呢？”

　　“睡不着……”王博扭捏道，又戳戳他：“要不，你陪我聊天？”

　　“都已经一点了……别闹，睡。”赵子辛伸出手臂，像是制住小狗崽一般环绕住王博，将他庇护起来。

　　王博无法，看着他的睡颜，有许多话想说，却慢慢地睡着了，迷糊间，借着赵子辛的手臂，靠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