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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姓卫的犯冲 ...

  •   陈阿娇第二次见到卫子夫,只发现卫子夫再不是那个她看不清的人了。
      卫子夫白嫩的脸上闪着母性光辉,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起来相得益彰。
      “你说你叫什么?”陈阿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奴家姓卫,名子夫。”声音如黄莺出谷,娇俏异常。她跪在地上,不卑不亢。
      陈阿娇瞬间觉得一阵眩晕。整个椒房殿的空气如同巨石一般朝她压来,恍惚中,她只从遥远的过去想起了一句话:“如果能娶阿娇姐,我一定建一座金屋把她藏起来。”
      是啊,彻儿只说把她藏起来,却没说不把别人也藏起来。
      “皇后娘娘。”监人从旁提醒,卫子夫还跪着。
      陈阿娇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她已经无力去安排一个怀了她夫君的孩子的女人的衣食住行,同时身为皇后的她,也不能加以恶语。
      但此后,皇后善妒的恶名却悄然传开。宫人言传,卫夫人有孕,跪皇后一炷香之久。
      随之而来的便是皇后闭门,拒见皇帝。
      陈阿娇只是想透透气。她悄悄出了宫。
      以馆陶长公主在宫中的势力,陈阿娇即便没有培养亲信,也能在这宫门间自由出入。她自小便是如此,未央宫就是她来去自如的家。
      长安城日渐繁华。
      她上一次出来时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刘彻登基,他俩晚上便瞒着所有人出宫,和长安城的百姓共同分享着新皇登基的喜悦。
      还是那个长安城,只不过城内更加繁华了。
      长安城北有个有名的酒肆,名叫寄风酒肆。陈阿娇便在二楼的雅间里喝酒。
      她以前常来这里,寄风酒肆常有名人雅士论道,陈阿娇也喜欢来听个热闹。
      楼下隐隐传来争论。
      “匈奴为祸北境日久,我大汉若不与之一战,岂能扬我国威,卫我国人?”
      “此言差矣!先文景两朝韬光养晦,才让我大汉子民繁衍生息,八王之乱已让国人流血,若再起刀兵,百姓岂非重陷战火?”
      “那如此下去,匈奴蚕食我大汉疆土,百姓又如何能得安宁?!”
      “大谬!大谬!”
      ……
      匈奴一直是大汉的一块心病。陈阿娇从小与刘彻一起,受到的教育便是帝王之术,再加上常年呆在窦太后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竟将窦漪房一身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因此她能与刘彻论及国事,甚至很多时候,由于她稍长刘彻几岁,甚至是她手把手教着刘彻理清政事。
      但陈阿娇又是个十分单纯的人。她不需要那些繁琐的心思,她从小便习惯了直来直去,毕竟没有人不把她捧在手心。
      此刻在寄风酒肆,她也煞有兴致地听着,甚至稍稍推开了包间的窗,露出些许缝隙往下看。
      窗下是寄风酒肆的论道台,人皆可上台论道。今日论题,便是应对匈奴之策。主战和主和,两派从古至今都争争吵吵。
      陈阿娇借着醉意,拎着一壶酒就下了楼。大汉无甚男女大防,再加上阿娇从小养尊处优,下楼的姿势着实有些夺人眼球。
      她是极美的。穿着一身显露英气的骑装,楼梯直通着论道台,她的笑似乎又带着些格格不入的玩世不恭,像极了一个纨绔子弟。
      主战派的领头人在陈阿娇眼里看着黑乎乎的,哦,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便是没少晒太阳的,一个少年。
      另一边坐着的是主和派,领头的是个留着长须的老者,他正在慷慨陈词,却不想被陈阿娇突如其来的打断了。
      “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老者有些不悦,却还是保留着良好的教养。
      陈阿娇笑了笑,抬手把酒壶放在了主战派的几案上。
      “指教不敢,敢问这位先生,”陈阿娇眯了眯眼,道:“国之目的为何?”
      “自是为民,安居乐业。”老者毫无犹豫。
      “民何以安居乐业?”陈阿娇追问。
      “国不乱,民自安居乐业。”老者继续回答道。
      “国乱之始为何?”陈阿娇紧跟着问道。
      “始于民乱。”老者轻抚胡须,对答道。
      “民乱缘何?”陈阿娇继续问。
      “自古民乱,有天灾,有人祸。”老者沉吟道。
      “天灾自不可左右于人,那人祸出于何处?”
      “这……人祸嘛……内忧有之,外患有之。”
      陈阿娇点头,道:“老先生说得不错。如若使民安居乐业,必要攘外安内。我朝除去八王之乱,实则内忧已去大半。此后,匈奴便成我大汉心腹之患。”
      老者听闻攘外安内一说,此刻已然放下了对陈阿娇的不悦。此时,他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道:“匈奴就在北边打打闹闹,不过就是要些钱粮,我大汉给他一些,与其和亲,如能免去兵戈岂不更好?”
      和亲。
      陈阿娇深吸了一口气,身为皇族女子,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和亲。但这在百姓眼里,便是皇室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她背过身去,拿起案上的酒饮了一口,无视了身后那位黑乎乎的少年放光的双眼。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道:“自秦始,我中原送去匈奴和亲的公主还少吗?匈奴的王死了一个又来一个,我们大汉能有多少公主送去和亲?北地苦寒,你可知那些匈奴人的梦里,全部都是我中原肥沃的土地,富足的钱粮!若是,若是我大汉能将匈奴的王赶回老家,让匈奴人的战马尽归我大汉军营,让匈奴人学我大汉语言文字,让匈奴人也成为我大汉子民……如何?”
      全场静默。
      这女子好大的口气,却,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陈阿娇看着全场若有所思的神情,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拎起酒壶准备回家。
      她有些微醺,跳下论道台的时候差点儿摔了一跤,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她抬眼,哦,是那位黑乎乎的少年。
      少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像是得到了人生的指引。
      “在下卫青,这位姑娘可否请教芳名?”他问道。
      陈阿娇挣开他的手,道:“早就嫁人了,问了没意义。”
      她思忖着,这些天肯定是犯了姓卫的冲了,一天天的都没个安宁。
      刚准备走,忽的想起了些什么,朝着少年道:“你若是真有心,便去从军去吧,多学些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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