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歧路》乌锻

7、1.我邀你起舞

　　“你不是在开玩笑。”李歧定定地看向吴行。

　　“我没开过这么严肃的玩笑，”吴行耸耸肩，“不过如果你想觉得这是个玩笑也无所谓。”

　　“我…嗯…我不太…呃…明白该怎么说，你，*，脑子有点乱。能不能…”

　　“虽然听起来很无情，但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就做出决定。”吴行佯装冷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语速也在加快。李歧很熟悉这种反应，这意味着吴行根本没有底气而且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我赌他的手现在一定在口袋里惴惴不安。明明迫切的问题摆在眼前，李歧却仍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要拒绝就果断点。”吴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紧张，有意识的调整着呼吸。“如果你拒绝之后还愿意当朋友，我保证不会有多余的接触。”

　　但是说的话仍然透露着委屈求全的态度。

　　“问句多余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二下。”

　　“合计着，我还是你的初恋？”

　　吴行不安地搓搓耳朵，脸还没怎么样，耳朵已经红透了。

　　李歧揉揉皱红的眉头，事情可真难办。

　　“吴行，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是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那里，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我们的交集止步于初中，定格在那段我最自豪的时间里。我曾经觉得我忘了，回不去了，但你又一次叫醒了我。”

　　“你已经尽了你最大勇气在今天对我说出这些，但恐怕我现在给不了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需要时间。”

　　“可我等不了。”吴行克制住自己迈步向前的欲望。“我曾经可以忍一年两年，七年八年，但现在我等不了了，只是一个回应就好，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我已经不能单方面的喜欢下去了。”

　　“是或不是，说出来就好。”

　　“你....不是在逼迫我吧？”李歧再次皱起眉，“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

　　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与不自在，吴行只是也皱紧了眉。“抱歉，”他的语气变化了，“我，嗯，有点太急了。”变得冷静下来。

　　“不论你答不答应，接下来的话我还是得说。”吴行理了理衣服，“我马上要出差，可能大半年没法见面了。”

　　何必在这种时候说呢，只是见不到面而已。李歧偏过视线。

　　“再见了。”

　　......

　　“所以你告白了？”

　　“嗯。”

　　“他答应了？”

　　“没。”

　　“没答应？”

　　“我没敢听。”

　　“切，胆小。”

　　......

　　吴行从一开始就没抱希望，取向不是他能扭转的，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垂死挣扎。

　　其实也只不过是回到吴行和其他初中同学同等的关系而已，还记得谁是谁，见了面能认出来，打声招呼,但也仅此而已。他喜欢把自己藏着古怪小心思的时间比喻成一场千年梦，身在梦中不知梦，一切美好的事都在发生。但梦终究会醒的，也会在醒来之后逐渐淡忘，再回忆时，就只剩下浅淡的余韵。

　　李歧没有直接拒绝他，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这样的告白怎么可能禁得起细想，他们的未来，会受到的非议，接踵而至的质疑与议论，连吴行自己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