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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观自在回了南海,一年不出。
      这日已是许久未现身的小爱忽然出来,“亲爱的合伙人!大事件大事件!”
      “小爱?好久不见。”自从识破如来算计,这小爱几近销声匿迹,这会儿竟然又跑了出来。观自在心情甚好,便与它问好。
      “哎呀,有妖怪化作佛祖模样开小雷音寺号称小西天,骗了唐僧师徒,又收了神兵佛将,孙悟空根本不是对手呀!”小爱叨叨絮絮将事由仔细说了一遍与他听。
      “幻化如来模样?倒也是大胆。”观自在寻思,这又是哪方弟子手下借来,这般胆大包天,明晃晃变作如来样。“这怪可有什么长处这般厉害?”
      “有狼牙棒、人种袋,还有金铙,可厉害了!”
      这几件宝贝倒是耳熟,是在哪里听过。细细一想,这不是弥勒佛的几件宝贝么!难不成他亦参与此事?可也不曾听如来提起。若是说不满如来,可却又是何原因?观自在实在难理清,索性不予理会。至于救助唐僧师徒,孙悟空已然无意将弥勒佛抖落在玉帝、玄天上帝、国师王菩萨面前,这唐僧等众,弥勒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小爱疑惑。
      “有甚可急?”观自在一副悠然得意,靠在护栏边上往池中撒鱼料。要急也是弥勒急,变谁人不好,偏偏变作如来,真是往他眼中揉沙子。弥勒这回是派了个憨直的来,害了自己!“宽心,自有解救之人现身。”
      “好吧。”小爱劝不动他,只好不再发声。
      观自在与池中鱼儿戏耍半天,一旁的鱼料也散净,干脆起身,想起受罚的灵感小金鲤,算来它也诚心悔过,受过严惩,抵过了部分罪孽,便让红孩儿将其放回宝莲池中,跟随二十诸天,替凡人成愿,带去好运,以作抵罪。
      “童儿随我来。”见红孩儿将金鲤鱼放回池中,观自在便招手唤他过来。
      “大士有何吩咐?”红孩儿跟随他来到紫竹林中石台下。
      “童儿今日随我去一趟五庄观。”
      “往日皆是惠岸哥哥随行,今日怎么叫弟子前去?”红孩儿不解。
      “自有用处。”观自在笑笑,即带他离去。
      一个时辰后,镇元子将其迎入观中。观自在让红孩儿殿外稍后,又将所带玉液琼浆交由清风明月,随后与镇元子一同进去里间。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菩萨今日前来,是有何事?”镇元子问。
      “还是先生懂我。小僧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可否答应?”观自在笑意不减,起身踱步至镇元子身后,双手搭在扶手上。
      “哦?你且说来听听。”镇元子诧异,这般低声下气的姿态倒是新鲜。
      “只是过耳听听?”
      “自然是竭力相助。”
      “那就先谢过上仙!”观自在欢喜道谢,又陈明事由,“我那童子原先是修习道家之术,我是教不得,特此想将其托付先生,指点一二,不费这好筋骨妙悟性。”
      “是你那最年幼的童子罢。”镇元子抚须反问,不曾想他这般看重这童儿。
      “惠岸善财龙女,皆修得正果,唯有这红孩儿需勤加修炼,只是他的机缘却不在我门,只好令托仙师教导。思来想去,唯有先生最为稳妥。”
      “菩萨厚爱,这般信任贫道,贫道哪有不答应之理?”
      “如此这般,小僧便让童儿来拜见贤师!”便唤红孩儿进,自己立在镇元子身旁。
      “弟子拜见大士、师长。”
      “童儿免礼!”
      “谢过大士!”
      “童儿呀,你此前乃是修炼仙家妙法得道,虽入我门,却难改我门修炼之法。我不忍你奇才筋骨作废,今日送你到别处勤加修炼,每月三五日回来禀告,如何?”
      “弟子谢过大士爱惜,只是大士要弟子前往哪处师长修行?”此番正和他意,来到佛门,虽念经诵佛学的甚快,却不是他的本家修行,他亦正愁何处寻师精进修为。
      “万寿山五庄观,可愿意?”观自在笑问,“仙师就在一侧,还不快拜见?”
      “是!徒儿拜见师父!”红孩儿一脸喜意,连忙叩首拜见。
      “快快起来罢。”
      “谢过师父、大士!”
      “今后,便留在观中,跟随我那四十八位弟子,一同修行。”镇元子赐下防身赤金铃与他,又唤来清风明月,“这位是观音尊者的座下童子,将在观中随我修行,你等且好生对待,去挑一间喜欢的厢房,收拾出来给童儿住,带去熟悉熟悉罢。”
      “是!”清风明月允诺,引着这半大小屁孩状的红孩儿去后院厢房。
      “大士、师父,弟子告退!”红孩儿拜别二位师长,屁颠屁颠跟随道童离去。
      观自在点头允诺,见人离去才转身又嘱咐,“我这童儿习得三昧真火,能舞丈八火尖枪,就连悟空也能较量一二,不比一般童子。先生,你可莫要私藏本事。”
      镇元子爽朗一笑,不住摇头。“也罢,我会细心教导,你且宽心。”
      “若是犯错,先生也不需法外开恩,就事处理便是。”
      “一定一定。”镇元子背手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住脚步问,“今日荒山生机焕发,春意喜人,菩萨可愿纡尊同往观赏?”
      “先生邀请,何其有幸。”观自在脚步轻快跟上他。
      四月人间芳菲已尽,万寿山上,这桃花连翘却开成一片,梨花也是含雨带露的花蕊立枝头。细绒青草,嫩芽绿叶,潺湲溪水清流,深深浅浅黄鹂翠鸟鸣。
      二人也不曾驾雾腾云,单是步行其间,爬山涉水,在深山中沿着小道穿行,山间雾气重,观自在的素色白袍也不免沾湿。
      “这万寿山虽在凡间,却如仙境,灵芝仙草垂手可摘。”
      “皇天所赐,后土育养。”
      “非也,先生为地仙之祖,手中地书藏山海万物,孕育生灵驱邪除恶,这万寿山光景,怎地也有先生一份功劳。”
      “莫要说这些。”镇元子摇头一笑,继续在前开道,“这花果可做梨花酿,桃花膏,届时可来开坛一品。虽不比得玉液琼浆,亦有别番滋味。”
      “若是酒,小僧怕是要拂了先生好意。”这酒乃佛门五戒,他修行以来便滴酒不沾,已经是记不得这是什么滋味了。
      听他这般说,镇元子才恍然想起来,这观音不能吃酒,吃了可要破戒哩。“那菩萨可要错过不少好滋味了,既是如此,便留做些梨花膏、桃花膏,正适合你吃。”
      “那便先谢过先生。”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漫步山林。
      “不知先生这地书可否化解戾气?”
      “进入书中,可加持修行,化解恶气魔障。”镇元子点头,“你那童儿戾气不重,不需这般做。”
      “不是童儿,小僧是在想我那金毛吼赛太岁,收服以来,戾气难消,这般莽撞鲁直,怕是要闯祸。”前些日子被那如来借去,做那八十一难之一,也不知现在如何。
      “也可。”
      “那小僧便看我那赛太岁是否得空。”观自在掐指要算。
      镇元子反笑道,“菩萨坐骑得不得空,还得问过坐骑?”
      “先生说笑,这不是被如来借去,至今未归。”
      镇元子一下便猜到这如来借去做何用处,“你也不怕,正遇上孙悟空,将他扒皮抽筋,再将其还给你?”
      这般说得观自在心头一震,连忙掐指来算。才知果真如他所料,自己这赛太岁也是个傻子,竟被孙悟空骗去宝贝,反来对付他。观自在脸上不好看,这如来,借去就借去罢,偏偏这般算计自己,就连个杂毛畜生也不放过!
      “若是事急,便先去罢。”镇元子体贴开口。
      “见笑了,小僧去去便回。”说罢,驾云离去。
      不过三刻便到了朱紫国,见行者拿那宝贝,风火齐发,烧得那赛太岁无处躲藏,观自在忙洒下甘露救火,又喝声道,“悟空,且慢!”
      霎时间,烟火俱无,黄沙绝迹。行者一见他来,连忙收起那铃儿,合掌便拜。“不知菩萨降临,有失远迎,菩萨往哪去?”
      “悟空,我特来收此妖怪。”
      大圣眼珠一转,想到此前那些妖怪,能让这些大仙菩萨不请反倒亲自前来,恐怕也是座下弟子随从,于是假意问道,“不知这妖怪是何来历,竟要劳烦菩萨亲临收服?”
      “此乃我座下金毛吼,早些被如来借去,不知怎么地跑来此处,想来是与朱紫国王消灾。”观自在被这般算计可不替他圆回来,小爱是一桩,赛太岁是一件,他都记着呢。
      “菩萨这话怎么讲,这厮在此处欺君骗后,败俗伤风,哪里是甚么消灾,分明是生灾!”
      “你是不知,当年朱紫国先王在位之时,这个王还做东宫太子,未曾登基,他年幼间,极好射猎。有一回率领人马,纵放鹰犬,正来到落凤坡前,有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所生二子,乃雌雄两个雀雏,停翅在山坡之下,被此王引弓射杀,伤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带箭归西。佛母百般伤心,便是带到如来处,亦救不回那子,吩咐叫此王拆凤三年,身耽啾疾。”观自在道,“如今赛太岁来此骗了皇后,便是消了此王之灾,如今期满,有你救治王患,我特来收回赛太岁。”
      这般轻易收回,行者却不答应,拉住观自在,“菩萨,虽有这般隐情,奈何他玷污了皇后,败俗伤风,坏伦乱法,该他死罪。既是菩萨亲临,饶他死罪,却饶不得他活罪。让老孙打他个二十棒,再与菩萨带回。”
      “诶,悟空。既是只叫他拆凤三年,断不可能叫他拆一世,这皇后有别处仙人搭救,赐下宝衫,叫她不受玷污,这赛太岁三年并无近她身,尽可宽心!你若是一棍子下去,他便是要死了,待我带回去,定不轻饶他。”观自在自然不会随他愿,这一棒下去,赛太岁不得归西,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他这般直言直语,行者也不敢造次,“既然菩萨开口,弟子也不好再说甚么,只望菩萨将其带回便严加看管,不再为祸人间。”
      观自在点点头应下,这才喝声,“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随我归去!”只见这赛太岁打了滚,现了原形,四足莲花生焰焰,一身金缕迸森森,一仰头,脖下空荡荡,露出一处白毛。
      他便又看向行者,伸出手来,“悟空,还我紫金铃来。”
      “甚么灵不灵,俺老孙不知。”宝贝到手,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大圣忙否认。
      “真不曾见?”
      “实不曾见。”
      “若是紫金铃傍身,莫说你一个孙悟空,便是十个,也难那近他身。我也不与你多言,再不还来,我可是要念《紧箍儿咒》了。”观自在也不想与这赖皮泼猴多纠缠,作势便要念咒。
      行者这才慌了,忙拦下来,“莫念莫念,铃儿在此!”
      观自在收了铃儿,又将其抛出去,套在赛太岁颈上,遮住那处白毛,辞了行者离去。
      赛太岁跟在观自在身后一声不敢吭,却见不是回落伽山的路,这下也要慌了神,难不成是要将自己捉拿去,扒皮抽筋,销魂蚀骨,免得回去南海见着晦气?顿时一个哆嗦,四蹄快要趴在云上,走也走不动了。
      观自在见他这怂样儿,也是气笑了。“你这憨蠢货!早先下去危害一方倒不怕,与那孙悟空斗上一斗也不怕,这会儿倒是怕起来了?”
      “大士且饶命,弟子知罪,万望饶恕,莫要打杀!”闻言赛太岁连忙伏在他脚边,不敢打滚求饶,也不敢扯他裙袍。
      “怂样!”观自在踢他一脚,“快些跟上,不然叫你吃更多苦头!”
      得知性命无忧,赛太岁这才稍稍定下心跟上,又思及灵感遭遇,也是心有戚戚,惶恐难安。
      到了五庄观,镇元子正在殿前迎接。细看这金毛吼,确实难得的精怪。
      “劳烦先生,将这厮收入宝鉴之中,好生教训,了还业障!”
      镇元子见他着实恼怒,也不劝解,广袖一挥,将这金毛吼收入宝鉴,了事方才上前与他说话,“莫要生气了,都入了局,事后还有甚可恼?”
      “他要做局,我可听任差遣。我是气这孽畜伤人性命,毫无节制。往日念经诵佛,谆谆教导皆成耳旁风,要它何用!”观自在真真气煞也,一个小金鲤这般,一个金毛吼也这般。
      “唉。”镇元子抚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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