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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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抱着小家伙逛街。
因着有了沈衍的提醒，他现在看谁都像坏蛋，目光炯炯地，谁多看了他家崽一眼，他都要仔细打量打量，确定对方是不是觊觎他的崽崽。
沈倦都感受到了唐锦的那警惕，但上一个任务没做完，他也找不到唐锦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只能看着唐锦这么左顾右盼的，最后忍不住了。
双手捧住唐锦的脸，水润的大眼睛满满的担忧和好奇：“阿爹，你在找什么呀？”
唐锦停顿了下，想到之前给小家伙撒谎把小家伙弄哭的事，到底这次还是老实了点。
“你太漂亮了，阿爹怕有哪个人拐子把你拐了，得多注意点。”
也没老实太多。
沈倦眼睛水雾雾的，被夸赞了，脸颊瞬间泛起了薄红，一把将自己脑袋窝到了唐锦的肩颈上。
声音闷闷的：“他们看的不是倦倦呀，是阿爹。”
躲在暗处一路跟随保护老婆的沈渊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不错，照他看，这一路上来来往往这些行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了他老婆回头的。
老婆太漂亮了，在哪都引人注目。
诶，他得抓紧用精神力锤炼自己的躯体了，总不能以后还不能从千军万马中抢老婆吧？
那也太废物了！
唐锦听着倦倦的说法，好笑：“阿爹哪有倦倦可爱呀，阿爹抱着个金娃娃，他们才一直看阿爹呢。”
别说，沈衍不提醒他怕是都没觉得，现在提醒了，唐锦加重了对周围环境的关注，还真隐隐约约有种被追踪观察的感觉。
他最初还觉得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才出现的幻觉，可等又走了一段距离，隐约能察觉到有不对劲的人后，唐锦还是失了打探的心。
专门往热闹的地方走。
连沈倦说的，要下来走，都没有同意。
是，小家伙养了一段时间，也有些重量了，看着瘦，但抱起来还有些小沉，也就是唐锦这身子下地多了，才没那么费力。
多抱着走，还是容易酸的。
所以沈倦不想唐锦太累。
不过吧，唐锦言之凿凿：“崽，不是说了嘛，你要长大啦，抱一次少一次，阿爹舍不得放手啊。”
暗中的沈渊继续点点头，甚至开琢磨着，要不要让小卧底帮他找个抱崽的机会。
他和老婆年纪不小了，还都是男子，生孩子也有风险，以后估摸着就只能看倦倦小时候了。
要是现在不抱，等他成功回归家庭，就要和家里人抢崽了。
唐锦又道：“你看宝宝，等你回去，还有个哥哥抢着抱你呢，他能抱的机会更少，等你长大些了就不好抱了，阿爹能不让着点？”
好家伙，老婆还要让老大？
那他更得找小卧底帮忙了，不然回去哪还有他的机会？！
唐锦说得沈倦又是小脸红扑扑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沈倦总感觉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
不是那种恶意的盯，但感觉，越发火热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找不着人，这才摸摸脑袋，继续跟阿爹聊天：“那，那倦倦长多大算大啊？”
沈渊听着，心中默默想：至少十八吧？
唐锦也想想：“至少十八吧，虽然十八了也是阿爹的宝宝，但十八了再抱崽，怕是宝宝要害羞了。”
沈倦震惊，十八，那他岂不是还可以被抱十三年？
唐锦还真没想这么多，他想的是小孩还可以和他撒娇求抱到十八岁，古代早熟，估摸着十八岁之后，小家伙也找对象了，再撒娇怕是没那么好意思。
但多大算长大，这可说不好，本身就是唐锦为了抱崽扯出来的借口嘛。
沈倦后知后觉从阿爹说的这个年龄中尝到了甜，又是嘿嘿一笑，抱着唐锦的脖子蹭了蹭，软声撒娇：“不害羞的，倦倦喜欢阿爹抱。”
唐锦忍不住亲了沈倦一口：“哎哟，我家宝宝可真甜，阿爹要被甜死了。”
父子俩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唐锦因为距离来府城还早，说是看房，还是以了解居多。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花了些钱，找了个伢人，直接说清了现在不租，等八九月那会儿再租。
因着他不打算现租，愿意接待他的伢人确实不多，等了一会儿后，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伢人老大。
唐锦沉默了，看着面前这穿得十分花哨，还戴着面具的男人，心底写满了问号。
他们家……还有什么能图的吗？
是的，来的是沈渊。
是带着熟悉这一带的小弟的沈渊。
是还好戴了面具，不然唐锦能看见他笑得十分憨傻的沈渊。
别说唐锦了，就是沈倦都有一瞬的懵。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任务。
上次虽然留下了衣服，但是是给顾长宁留的，也可能是因为留下的不多，对沈渊来说，这殷勤没献上，所以任务没完成。
沈倦都想着要不直接拒绝任务了，他是真没想到哇，转头没多久，就和沈渊面对面了。
他俩大眼瞪小眼，唐锦也斟酌用词：“大……沈大哥这是……？”
沈渊咳嗽一声：“那什么，刚好和小弟在这考察下环境，那些伢人嫌没钱赚都不来，我就带我小弟来了。”
“咱们都那么熟了，见什么外了是不是？”
唐锦更沉默了。
理智上告诉他，这位大当家心思深沉，怕是没安好心，说不定沈衍指的有心人就是他。
但直觉告诉他，这大当家，好像有种哈士奇一般的蠢萌感。
嗯，就……
他紧了紧怀中的沈倦，忽视掉沈渊那骤然变得炙热的目光，面不改色：“那就麻烦沈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渊看了眼奶团子，继续找话题，“锦哥儿是打算搬来府城住吗？”
“是有这个打算，”唐锦也不避讳，早晚是要来的，“我家小衍发挥不错，说不定要来府城读书呢，我们自然也得跟着来的。”
他说着笑眯眯的，仿佛一个十分为自家小孩骄傲的那种无脑家长，把自己那些精明和算计都藏在了那阳光无害的表情下。
他倒要看看，这大当家，又打算做什么。
沈渊能打算什么啊，他只听到了他的老婆说要来府城！
他的大本营就在府城啊！
这还能不叫缘分吗？
他一下就打起了精神：“是该这样，小衍真是好样的！”
他真的像顾长宁说的口信那样，把沈大勇的家眷，视如自己家眷照顾了。
看得唐锦一阵阵的奇怪，差点周旋不下去。
好在沈渊马上又转移话题，看向了倦哥儿：“小家伙是倦倦吧，真的和我们倦倦寨很有缘啊，对了，他是哪个倦来着？”
唐锦沉默了一会儿，沈倦乖乖软声回答：“想睡觉的倦。”
沈渊立刻就是：“我们倦倦寨的倦也是这个倦！缘分，太有缘分了！崽，d……叔叔要送你见面礼！”
唐锦赶忙拒绝：“不用沈大哥，你帮我们家已经很多了，就……”
“不多不多，这才哪到哪？”沈渊拍拍胸脯，“尽管包在我身上吧。”
他踢了一脚身边的小弟：“最近的成衣铺在哪？都记着，等看完房就去！”
嫌弃他的审美？
呵，那就让倦倦自己挑！
他，沈渊，抢的管够！
说着，小弟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就去打听消息了，独留沈渊和唐锦大眼对小眼。
唐锦都要笑不动了，他自认自己已经很e了，但还真的没见过像沈渊这么e的人。
哪能怎么办呢？这给得越多，越让唐锦觉得，这是沈渊想图他们什么啊！
他只能拐着弯地转移话题：“沈大哥知道官学在哪吗？我想租离官学不远的方子，这样也能方便小衍上下学。”
“应该的，”沈渊立刻当捧哏，“锦哥儿等等，我想想啊。”
他确实对府城不熟悉，但他有精神力啊！
放开放开，探索探索！
不过就在他积极寻找书院以及书院附近的这些小巷居住情况时，突然察觉到了几个不太对劲的目光，瞬间，沈渊表情就冷了下来。
唐锦感受到了身边人突然变得凌厉的气势，下意识抱着孩子往旁边退了两步，不过沈渊也下意识地伸手把唐锦往自己怀里捞了捞。
唐锦这次是真的绷不住了：“沈大哥，我觉得……”
沈渊压低声音：“有人在看你们。”
唐锦一顿，连肩膀上的沈倦都下意识攥紧了唐锦的衣服。
看，看他们？
他心中突然有些紧张。
因为，虽然哥哥和阿爹都觉得，这个祸是因为沈大勇来的，但有上辈子记忆的沈倦隐约觉得，好像不是。
是因为倦倦。
沈衍能凭借那书上的三言两语，拼凑出个五六分的真相，沈倦这亲身经历的，知道得更多的，甚至连顾长宁都不会瞒他的，自然不可能知道得少了。
他虽然没那么敏锐，但他结合顾长宁的话语，甚至隐约猜测，这事说不定，还和自己上辈子的主子有关。
正因为如此，沈倦才更加地紧张和害怕。
在他心里，自己家是很难对上薛家的，虽然哥哥和阿爹很厉害，但薛家就是个庞然大物，是知府都要敬重三分的存在。
沈倦甚至记得，主子对那个穷书生死缠烂打让人家不厌其烦的时候，知府大人见了，不仅训斥穷书生薄情寡性，还说主子真性情，敢爱敢恨。
那模样，怕是知府的孩子，都得不到这样的喜爱和重视。
所以，沈倦是真的很怕，怕因为自己，让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再一次被算计。
哥哥和阿爹肯定是不会放弃倦倦的，但倦倦也不想，他们和薛家对上。
那他们家就没命了。
想到这，沈倦声音都发颤起来：“为，为什么要看我们呀？”
他抱唐锦抱得紧紧的：“阿爹，回，回家好不好？”
小家伙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唐锦甚至感受到，小家伙在轻微的发抖！
他面色大变，立刻就打算转身回客栈，但沈渊却盯着小家伙眼底的恐惧，并不是很赞同这种躲避行为。
他不知道小家伙怕的是什么，但对沈渊来说，一切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现在有他呢，有什么好怕呢？
若是一直只决定逃避，那以后哪怕实力更强了，也不会有面对的勇气了。
这样不好。
但沈渊理解唐锦的做法，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在这种地方还有人盯他们，不若先躲开，后续怎么办，再徐徐图之也无不可。
这是大人的做法，但不适合小孩子。
想着，他不再迟疑，伸手快速从唐锦怀中三两下就把孩子抢到了怀里。
沈倦本来就吓得不行，这突然的凌空让他整个人都懵了，只知道抱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脖子，怕摔。
而等唐锦怒气要上涌时，沈渊又是一个伸手揽住唐锦的腰，脚尖在地面轻点，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大白天的，也没什么遮掩自己的方法，他不过是借助精神力的覆盖，让自己尽可能地被他人忽视掉而已。
实际上，却是已经抱着孩子老婆，一路踩着围墙，到了追踪人的身边。
沈渊压低声音，给怒气微消的唐锦说，也是给害怕到发懵的沈倦说：“恐惧不能逃避，只能打败。”
“锦哥儿，别担心，我有分寸。”
有个屁的分寸！
他简单的安抚并不能让唐锦就此消气，沈倦还是个宝宝，有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哪怕他知道沈渊说得对，但沈渊和他非亲非故，他又怎么会不担心？
可再怎么担心，沈渊已经动作麻利地，将唐锦放在围墙上，自己抱着沈倦往下跳了。
唐锦张张嘴，到底还是什么没说，心底暗骂这大当家顾头不顾腚。
而沈渊则抱着崽，大摇大摆地堵住小巷口，一步步地逼近躲在小巷里的追踪者，声音带笑：“哟，这是玩什么呢？不带我们一个？”
对面被堵住的人面色大变，盯着沈渊和沈渊怀里，被交代着要一直跟着的小哥儿，表情游移不定。
他们这一批来追踪的，都是薛家主精心培养的护卫兼下属，不少腌臜事都让他们做，但他们心甘情愿。
因为薛家主待他们好，这些事虽然丧良心，但有银子，有人捧，想要女人要女人想要哥儿要哥儿，多好！
自然，能得到这些厚待的他们，在实力上可不欠缺，若不是沈家哥儿长得太好了，薛家主对沈家哥儿还没死心，怕是都舍不得派出这三个护卫出来的。
薛三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但就是这个男人，一下把他们暗地追踪观察的人给带走，又神秘莫测地站了出来。
不好惹。
薛三想到这，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这位少爷，小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薛家酒楼的跑堂的，被掌柜的叫着出来跑个腿而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特地在薛家上加重了语气，也是隐约提醒对方，自己有后台的意思。
但沈渊是谁啊，沈渊连知府都敢拖下水，初来乍到就掀了府城大大小小的众多赌坊，一个信奉只要他火力够猛，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白费的人。
会怕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薛家？
他单手提了提崽，笑得很是和善：“我也不知道啊，但你吓着我家崽了，那怎么办呢？”
薛三暗骂这呆子听不懂人话，但他这神出鬼没的功夫确实让薛三忌惮，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打算说些什么拖延时间，面前，那个被吓到的崽隐约扭过了头。
沈倦小小地冒了个脑袋，看了眼被堵住的人，瞳孔微缩。
他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打过他！
小家伙一下眼睛就红了。
“吓到了？”沈渊吓了一跳，赶忙道，“别怕别怕，爹……不是，叔这就给你把他打趴下！”
本来还想耍耍帅呢，小孩都给吓到了，这要是还回去一个红眼崽，老婆还想不想要了！
沈渊那是真的怕啊，当即都不给薛三开口的机会了，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抹布，团成一团直接塞得人家的嘴满满当当。
紧接着，就是一脚给踹到了角落，甚至怕人逃跑，给踩碎了四肢的关节。
唐锦在旁边围观着，什么都没看清，就注意到沈渊这个寨主身形一闪，很快，那个还在自称薛家跑堂的汉子，就这么重重砸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探头望过去，沈渊却已经收工，转头走到他所站的围墙下，声音很是阳光开朗：“锦哥儿，我接你？”
唐锦：“……”
不，不会是在威胁他吧？
小唐真的很难不这么想啊！尤其他儿子还在人家手里！
唐锦甚至想过要是沈渊把孩子就这么拐走了，他给顾长宁绑架一换一行不行。
他的沉默让沈渊疑惑，看了眼高度，不算低，锦哥儿没练武，跳下来要是脚崴了怎么办？
他又瞅瞅自己怀里的崽，眼眶还是红红的。
坏了！
就说自己忘了什么！
沈渊二话不说给小崽后脑勺按了按，不让唐锦看到小崽子，然后语速很快地道：“锦哥儿，我抱你下来，你给看着这人一下，还剩俩，我给都逮过来再说。”
唐锦没意见，就是：“倦倦……”
倦倦什么倦倦啊，倦倦眼睛没好前他是绝对绝对不会送回来的！
沈渊满脑门的汗，给唐锦抱下来后，马不停蹄地就开始闹失踪：“我马上回来，锦哥儿别怕，他动不了的！”
唐锦：“……”
他的儿子！
唐锦往前走了两步，到底还是咬牙，黑着脸守在了这跟踪他们人的身上。
早知道今天就带着带崽绳出门了。
……
“砰！”
“砰！”
又是两个青壮被沈渊一秒解决，沈渊喜气洋洋，把一直没吭声的小崽子放下，翻着这俩满脸惊恐的汉子，夹着声音道：“崽，现在还怕吗？”
沈倦懵懵地点了下脑袋，看着这些汉子，恍若隔世。
这两个他也认识，都是在被卖到窑子的时候，那些来打他要他听话的打手。
果然和薛家有关系啊。
沈倦眼里在眼眶里氤氲。
沈渊麻了，手忙脚乱地找擦脸的帕子，没找着，干脆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内衫，一点点地给小孩擦脸。
“别哭，诶你别哭啊，你看，这有什么好怕的？爹……你叔我一拳一个，他们怕我才是，对吧对吧？”
“祖宗，别哭了祖宗，你眼睛红红的回去，我就真追不了老婆……呸呸呸，这种丧气话不能说。”
“阿崽？倦倦？”沈渊小心翼翼，看着抿着唇，不吭声，就是挂着两颗眼泪要哭不哭的崽，心扑通扑通地跳得贼快。
他错了，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揠苗助长，他……
“倦倦可以，可以打他们吗？”沈倦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渊。
沈渊问都不带问的，立刻就是递上鞭子，还是不知道他从哪摸出来的。
“打！打死算我的！”
好好好，多打打，打了就不哭了！
沈渊积极得不行，还怕小家伙力道不行，殷勤地给人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单衣。
“来来来，冲这里打，这里打超疼的！”
沈倦捏紧已经被递到手里的鞭子，吸吸鼻子，也不跟沈渊客气，那恐惧已经化作了愤怒，他扬起鞭子，重重地挥在沈渊指着的方向。
那毫不留情的鞭子落在汉子脆弱的身躯上，瞬间就打出了一道带血的红痕，对方也发出了一声闷哼。
沈渊是真不觉得这伤多疼，这追踪人身上的气息驳杂，带着厚重血腥气，一看就没少教训人，这风水轮流转也是理所应当。
哪怕对方只是跟踪了沈倦，是个老实人，但跟踪了，让沈倦害怕紧张了，就该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沈渊可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这在地上翻滚的人，他甚至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肩膀，给人固定在原地，然后笑眯眯地指了另一处：“这里，打着也疼。”
“倦哥儿想听他们求饶吗？爹……叔叔帮你把抹布拿下来，不会有人发现哦。”
他故意的，每次都偷偷带个爹，提前让崽熟悉，以后就能一步当爹了！
沈倦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怒火让他根本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
每一次的鞭子落地，他想到的不是面前汉子狼狈的模样，而是上辈子的自己，反复对他们乖乖求饶的模样。
他说他会乖，会听话，他什么都愿意做，但还是会被一顿狠狠的鞭笞，然后听着他们说那些十分腌臜的话语，把他贬入尘埃里。
他们不敢接近他，怕被怀疑，但会在各种富老爷到来时，表演如何让他痛哭流涕地求饶。
那是沈倦最没尊严的时候，也是他对世界越发地痛恨的时候。
而现在，他终于有资格，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用鞭子，无情地，把那些伤一条条的还回去。
可惜他们不是那个伤害过他的他们，让沈倦发泄怒气的同时，又会隐隐存着些紧张。
他怕，自己这个行为，不是好孩子了，以后阿爹他们知道，就不想要他了。
可他忍不住。
这矛盾之下，沈倦忍不住，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沈渊本来还乐呢，夸小家伙有血性，不愧是他儿子，转头小家伙哭得更厉害了。
他吓得哦，一不小心踩碎了人家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地抱着奶团子，语无伦次：“怎么了？”
他检查小家伙的手：“是不是累手了？要不你指，我帮你打？”
乖乖，再哭就肿了，那他欲盖弥彰事后补救也没机会了。
沈倦疯狂摇头，哭腔都带着小心翼翼：“倦倦，倦倦打人，是坏孩子……”
沈渊一愣，先是想着哄：“怎么会呢？你可乖了，我指哪你打哪，又优秀又乖，怎么就坏孩子了？”
随后又是疑惑，打个坏蛋而已，怎么就坏孩子了？
他感觉锦哥儿应该不会把孩子养成这么乖巧的性子啊？
他读不懂沈倦的逻辑，但好在对沈倦这种小孩，他还是有不少的耐心。
“你慢慢跟我说，好不？我跟你分析一下，到底哪坏了？”
沈倦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瘪着嘴，有些委屈：“倦倦不，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沈渊那三脚踹得太得沈倦的心，还是唐锦和沈衍给开了个好头。
沈倦现在对沈渊，也隐隐约约，带了些对家长的依赖。
他上一世的教导告诉他，他这是在做坏事，他该感到羞耻，他被不喜也是理所应当。
可他自己也觉得，他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报仇而已呀。
可他还是怕。
于是，对着沈渊这个，十分强大，任务就很单纯，还会蹲下来哄自己的家长，他就觉得有些委屈了。
沈渊看着小朋友委屈的包子脸，哭笑不得：“好好好，不知道不知道，那还想不想打了？爹帮你？”
他小心试探出声。
沈倦缓缓眨了下眼睛，低头看了眼这才挨了四五鞭的汉子，声音小小的：“打。”
要打多多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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