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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家里多了个崽短期内并没有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

      背后之人的阴谋诡计暂时也没给唐锦带来多少困扰。

      他家不是还有个好大儿能分析吗?事已至此,不如把自己养好了再说。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他们也该启程去接好大儿了,说好的要次次接,就不能少那么一会儿。

      就是去接沈衍的时候,给沈衍吓了一小跳。

      沈倦是和顾长宁一起走着来等哥哥的,他站在顾长宁旁边,啃着一根糖葫芦,想起来时还投喂了顾长宁一颗。

      顾长宁稍稍犹豫,在男哥儿授受不亲和老大给的不能辞之间徘徊了一阵,到底还是咬了一口,乖乖跟在沈倦身后当小弟。

      而沈衍出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沈倦突然多了个长得挺白净的手帕交,贴得紧紧的,惊得他差点以为自己这一考就考了三年。

      不然何至于突然错过了那么多的事。

      “哥哥!”

      沈倦眼尖,一下在人群中看见了沈衍,忙不迭地朝着沈衍挥挥手,然后哒哒哒跑上去伸手要抱。

      沈衍含笑将小家伙抱起来,温声问:“去哪认识了新伙伴?”

      沈倦一愣,卡壳了一下:“他,他……”

      唔,还没想好让顾长宁换什么身份呢!

      小朋友支支吾吾,沈衍敏锐意识到不太对,目光挪到了唐锦身上:“阿爹?”

      唐锦带着顾长宁走在后头,闻言偷乐:“昨儿和你说的那户人家,记得吧?”

      沈衍回忆起昨天他们说了些什么,略微谨慎地点了点头。

      唐锦笑眯眯的:“人给家里小哥儿送来,说要给你当未婚夫郎了。”

      沈衍:“……?”
      他没听错吧?什么意思?什么夫郎?

      不不不,唐锦可知道他底细,哪怕不知道,也不是那种会随便给家里小孩包办婚姻的阿爹。

      沈衍看看旁边淡定得不像是说自己的顾长宁,又看看鼓着腮帮子不知道怎么说的沈倦,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件能简单说完的事。

      “先回去再说。”

      沈衍说着,并没有放下沈倦,而是继续抱着小家伙,一路走回了客栈。

      沈倦还给沈衍尝了他留下的超好吃的糖葫芦。

      最后一个哦,阿爹给了,顾长宁也给了,哥哥的也要给!

      沈衍倒不是很爱,但弟弟给的关怀还是让他很受用,不自觉地就给含进了嘴里,声音都含糊不清起来:“多谢倦哥儿。”

      小家伙眼睛笑眯起来,抱着沈衍的脖颈,很是开心。

      等回到客栈,一家人直接进了房间,这才敞开了说。

      不等唐锦开始阐述前因后果,顾长宁就非常自然地把眉心的痣擦掉,然后乖乖坐在沈倦旁边,看得沈衍又是一顿。

      “男孩?”

      “对,人大当家心怪好的嘞,想着小哥儿名声不能被败坏,就想了个给你找未婚夫郎的妙计,”唐锦说着没忍住吐槽,“你说这图什么?”

      沈衍不置可否,他听着唐锦三言两语把白天的事说完,好看的长眉也越发地紧皱起来。

      好像有哪不对劲。

      信息还是太少了,沈衍哪怕再聪明,也没办法将事情梳理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背后之人把他们家卷进去了是真的,虽不至于知道到底所图为何,但牵扯上了将军……

      凡是和兵权扯上关系的,又怎么能善了?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顾长宁,像是开玩笑般道:“你姓顾,又机缘巧合出现在沈家,莫不是顾将军之子?”

      顾长宁眨巴眨巴眼睛,拿沈渊出来挡锅:“若是寨主需要,或许长宁也可以伪装一二。”

      沈衍定定看了面前的小童几眼,到底还是挪开了目光,对着唐锦道:“这位倦倦寨当家心思深沉,以不羁的行事掩盖自己最终目的,到底还是不可深交。”

      尤其看小孩这精明的粘沈倦的模样,等风波过去后,也要找机会还回去才行。

      唐锦点头:“我也觉得,最初听着的时候还觉得他做事顾头不顾尾呢,等后边仔细想想,他要是真这么傻白甜,怎么能管这么一个大寨子啊。”

      而且唐锦确实是对自己现在的形象心里有数,颜值和气色没养回来,还带了俩儿子,丈夫又是一个给家里招灾的赌鬼,这配置,这沈渊还说是为了追求他才给他们家行个方便,让人怎么敢信?

      越是荒诞的理由,越可能遮掩什么不能说出的秘密,不过他们家初来乍到,实在是信息短缺,不知道这其中的隐秘罢了。

      唐锦让沈衍放心考试,明天他会继续再去多打听打听消息的。

      沈衍颔首,一家人草草吃了宵夜后散场,今天多了一个崽,沈倦就不好跟沈衍住了。

      只能是沈衍和顾长宁睡一张床,沈倦和唐锦睡一张床。

      告别了唐锦和沈倦后,沈衍打了盆热水,自顾自地擦拭起来,心中却并不平静。

      他现在得到的消息确实少,但他也有一本“话本”作弊,虽然不至于猜出幕后之人,但按照时间线和自己有效信息,一点点地捋,也能得到不少的方向。

      尤其是……

      沈衍看了眼顾长宁,唐锦和沈倦未曾修习内功,自然看不明白,这顾长宁,小小年纪就打下了结实的习武基础,就连内功,也少说修习了五年!

      可他才七岁!

      两岁的孩子再如何聪慧,那也不是适合修习内功的,可他家人还是让他学了,还没有伤到他根本给他夯实基础,只能证明两件事。

      第一,他家处境不算安全或时间紧迫,所以早早的,在认为孩子受得住的时候,就亲自用内力一点点给人梳理经脉,带动对方被动习武。

      第二,他家境不差,甚至大概率出身武将世家,这才有这样丰富的武学资源,也才会这般地重视武功的教授。

      所以,他为什么就不能是顾将军的孩子呢?

      可若是,沈渊大当家把他送来的理由又是什么?难不成……是想让他们家帮着吸引外界的注意力?

      沈衍心中思绪万千,顾长宁倒是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非常不见外地给自己擦了脸,洗漱完后脱了衣服,直接窜到了床上。

      “老大哥哥,我睡里面可以吗?”顾长宁问。

      沈衍还在思考呢,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疑惑:“老大哥哥?”

      顾长宁点头,满脸无辜:“倦哥儿是我的新老大,你是老大哥哥呀。”

      沈衍……气笑了。
      认倦哥儿当老大?
      好,好得很,小小年纪心思确实挺多。

      他阴沉地扫了眼对方那张脸,声音轻柔:“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算计他们沈家又如何,即是送上门的工具人,他沈衍,不用白不用。

      ——

      第二天一早,沈衍依旧规律地早起去考试。

      沈倦今天起得稍稍晚了些,谁让他阿爹就是一个卡着时间起床的呢?

      囫囵穿了一身,哒哒哒陪沈衍一路走到考场外,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看得沈衍都于心不忍了。

      “倦哥儿只用来接哥哥就好了。”

      沈倦摇摇头,不答应的:“倦倦想陪的。”

      沈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轻柔地揉着小孩脑袋,满心柔软。

      他定要积攒起自己的势力,密不透风地,护好阿弟。

      ……

      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两天,沈衍最后一场考试也彻底结束,和结保的学子们稍作告别后,沈衍很是淡定地走向了自己的家人。

      他们订的房间还有五天,差不多等成绩出来后,就要打道回府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也得尽可能地打探好消息,为即将来府城生活做好足够的准备。

      沈衍这个假小孩来了,唐锦就不再束手束脚了,他们可以轮流出去打探消息,不用担心一个没看住,把小孩弄丢了。

      当天一起吃了一顿状元馒头后,沈衍回到房间,翻出纸张,空出手来一点点地开始捋当前的消息。

      他要知道沈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不放手的。

      据说,沈大勇救人后得到了一块玉佩,回去路上又挖到了一根人参,来府城卖参给平安堂大夫。

      从这一块来看,就很有问题。

      沈大勇是什么心地善良会救人的吗?沈大勇又是什么会上山劳作挖到参的人吗?

      不可能的,那这玉佩和参的来历就不是碰巧,是精心算计后的必然!

      尤其是,这块玉佩还是顾将军的私人玉佩!

      那么,沈大勇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又为什么需要让沈大勇得到玉佩?

      沈衍抿唇,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目前确实没收集到多少消息,沈衍也只能记住不对劲的点,然后按书上的未来发展继续往下分析——

      三个月左右,沈大勇从府城回来,几千两没有了,现仅欠了赌坊五十两。

      先不提沈大勇怎么在初始十多天欠几千两把本钱都赔没了,随后仅仅只欠五十两还立刻收手多不合常理。

      沈大勇这两个多月一直待在府城做什么?或者幕后之人留住沈大勇做什么?

      沈衍自己只能想到一个作用:拖延时间。

      那又为何要拖延时间?给谁拖延时间?

      而这沈大勇回家后,就打算将沈倦卖到暗娼,得了五十两清了债。

      可现在的沈倦也就是被家里养起来些气色了,按照书中所言,沈倦和该是一个看不太出容貌,瘦巴巴的普通农家哥儿。

      这又如何值五十两?沈大勇又怎么会认为,卖一个哥儿就能填补自己捅出的篓子?

      而沈倦机缘巧合,从暗娼变成了府城一大户人家哥儿的小侍,忠心耿耿,却不受重视,专门给主子处理腌臜事。

      机缘巧合?

      真是机缘巧合吗?

      若是大胆些推测,这一切,这玉佩,都是为了沈倦来的呢?

      沈衍被自己的推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推测过于大胆,又过于难以说清理由。

      可沈衍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这拐着弯的一切,这让沈家不得不加入其中的目的,真的就是沈倦。

      可,沈倦又能和顾将军的玉佩扯上什么关系呢?

      沈衍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背后之人所图不一般。

      不论如何,他家倦哥儿是万万不能牵扯其中的。

      沈大勇果然是个祸害。

      想也知道,他们一家本来不该牵扯其中,或许正是沈大勇的出现,给了这些想算计的人一个引子,于是,贪财好堵的沈大勇就这么带着沈家入局了。

      沈衍盘算完,将纸张凑近灯芯一一烧毁,面色沉得不行。

      他沉默地在桌前坐了一会儿,突然,很是温和地看向躺床上的顾长宁。

      “长宁是吧?”沈衍很是和善,“你们寨主可曾和你说,玉佩对顾将军来说,有什么用处吗?”

      他轻叹口气:“大家都姓沈,现在沈家也不得不卷入其中,能为寨主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沈大勇一共就拿了参和玉佩,参卖了,即沈大勇的“辛苦费”,那玉佩自然就是沈衍关注的重点了。

      尤其是得找到玉佩和倦哥儿之间的联系才行。

      顾长宁看沈衍鬼扯,心头一阵佩服。

      但真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那看着不怎么靠谱的大当家,真的什么都没说,甚至不知道大当家做这些到底是真鬼扯还是所谋甚大。

      不过玉佩……

      顾长宁是真的疑惑了:“只是和顾将军常年带在身上的玉佩相似而已,寨主并没有说其他的。”

      沈衍面色不变:“不用着急,你再想想,或许,玉佩还有证明身份的作用?又或是……信物?”

      顾长宁:“……没有,不可能有。”

      他隐隐意识到这件事对沈家的重要性,也干脆多说了一嘴:“这一样的玉佩顾将军还有百来个,日日找工匠做呢,不可能有特殊意义。”

      沈衍:“……”
      这顾将军也是个妙人。

      不过……

      沈衍却若有所思道:“那大家都知道顾将军有这么多可替换的玉佩吗?”

      顾长宁一愣。

      不,只有他和爹知道。

      他的沉默,让沈衍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眯了下眼,很快又展颜笑了起来:“长宁呀……”

      顾长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老大哥哥,你说。”

      沈衍没有多说,只是让顾长宁明日跟他出门。

      他说好听话说得冠冕堂皇:“怎么说也担着我未婚夫郎的身份,穿那些衣服太过花哨,换一身比较好。”

      换一身?

      真的只是这样吗?

      顾长宁满头雾水,先答应下来,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沈衍有什么用意。

      那就当好心吧,沈家的感觉都挺容易相信人的。

      顾长宁心安地闭上了眼睛,直到第二天陪沈衍出门,差点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沈衍就以要带顾长宁出去买衣服为由,暂时告别了唐锦和沈倦。

      沈倦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能带倦倦吗?”

      沈衍……差点没忍住答应下来,但为了自己计划,还是只能狠心拒绝了沈倦的请求。

      “倦哥儿乖,哥哥下午带你出去玩。”

      好吧。

      倦倦乖乖,听话不跟了。

      唐锦揉揉小孩脑袋:“走,阿爹带你去看房子,咱们以后要来府城住的,选个称心如意的房子,等你哥哥考中就拎包入住。”

      沈倦立刻精神起来:“好!”

      在唐锦要带沈倦离开之前,沈衍还是拽了拽唐锦,踮脚凑到唐锦耳边,用气音道:“看好倦哥儿,注意周围。”

      唐锦一顿,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难不成……这背后的算计,还扯上倦哥儿了?

      他张张嘴,人多眼杂的,没多问,只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后笑得毫无阴霾,抱着沈倦一个飞飞就小跑出了客栈。

      “走咯宝宝,今天阿爹带你去看新家!漂亮新家!”

      沈倦被突如其来的滞空感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好!倦倦看新家!”

      阿爹替哥哥哄倦倦,倦倦不失落啦!

      父子俩超级快乐地,离了客栈。

      沈衍定定看着小弟和阿爹离开,没多久后,也动了动步子:“走吧宁哥儿,我们也该去转转了。”

      顾长宁乖乖应声:“好哦。”

      他俩一起出来,直奔最热闹的街巷,开始逛了起来。

      起初顾长宁还没察觉什么,但等沈衍三次路过成衣铺依旧没什么动静后,他意识到,沈衍不是想给他买衣服。

      顾长宁忍不住拉了拉沈衍的衣袖:“老大哥哥,我们去哪?”

      沈衍面不改色,顺势牵住顾长宁,随后对迎面而来的一书生笑得十分亲和。

      “张兄。”

      被叫的张学子还有些惊讶,毕竟沈衍和他真的不熟,是他单方面眼熟沈衍罢了。

      不过沈衍释放善意,他也很是开心地对沈衍拱了拱手:“沈兄。”

      沈衍笑着寒暄:“张兄可是在等人?”

      张学子颔首:“和文峰他们约了要在望江楼小聚,沈兄可要一起?”

      虽说府试不算难,但能和才学过人的沈衍的交流学习,也是好的。

      沈衍自然是不去的,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他不介意多和张学子送些利。

      干脆就大街上地和张学子简单交流起考题来,他说得一语中的,往往能让张学子一时懊恼一时欣喜。

      沈衍聊了不短的时间,正准备告辞时,张学子意犹未尽,看着沈衍旁边的顾长宁道:“这可是衍弟的阿弟?”

      他也是知道沈衍有一个哥儿弟弟的,就是感觉这弟弟养得过于水灵了,不像是他们云岚府能养出来的小哥儿。

      尤其是沈家还不怎么富裕。

      沈衍一顿,假做歉意道:“倒是忘了给阔善兄介绍,这非家弟,乃家父为衍定下的未婚夫郎。”

      张阔善:“??!”
      这,这沈家不声不响的,竟然还有这等际遇?

      他心中暗暗盘算,莫不是沈家攀上了什么大贵人不成?

      沈衍装作没看出张阔善那不停转悠的眼珠子,叹了口气道:“宁哥儿从南境来,一路颠簸,本就不易,谁知路上还遭了匪,定亲的信物也被夺了去,这下宁哥儿暂住衍家中,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说着,揉着顾长宁的脑袋,无奈道:“只能重新寻一个定亲信物了,只是衍家贫,寻不到那般华贵精美的玉佩做信物,只好委屈宁哥儿了。”

      沈衍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示意顾长宁该和他一起唱戏了。

      顾长宁沉默两秒,到底还是只能咬牙认了自己身份:“不委屈的,也怪倦倦寨大当家抢我玉佩,不然,又怎么让衍哥难做。”

      甩锅嘛,谁不会啊!

      可是顾长宁不懂,把玉佩定位到他身上有什么作用。

      他本以为,让沈渊带着玉佩走,差不多就能把沈家挪到是非之外了。

      现在看来,莫非还有别的隐情?

      顾长宁不像是沈衍有那本书做参考,能从中抽出些许的蛛丝马迹。

      他和顾长宁这一番配合,反倒让张阔善信了七八分。

      张阔善可不是沈衍乱找的书生,是记在名单上,会去赌坊的有用书生。

      都不需要沈衍多引导,他按照自己得的这些消息,自己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沈家当初救人后得了一门好亲事,谁知被倦倦寨发现,连带着人全被抢走了!

      好在倦倦寨似乎更青睐这值钱的玉佩,带着人和沈家一番谈判,还了人,但拿了玉佩。

      至于沈衍为何要说自家未婚夫郎是从南境来遭匪才失了信物和钱财?

      真要说未婚夫郎去土匪寨走了一圈,那这哥儿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阔善自觉已经知道了真相,看着沈衍满脸同情:“衍弟心善,这信物不过是起了约定的作用,既然双方有意,换一个又何妨?”

      “是极,”沈衍含笑告辞对方,“我带着宁哥儿,就不耽搁阔善兄的时间了。”

      张阔善也笑着体面地和沈衍告辞,心里明白这沈衍怕是也得了些风声,所以才刚考完第二天就忙不迭地带着自己未婚夫郎出来澄清谣言呢。

      不过是随口帮上一帮的事,有何不可呢?

      张阔善毫不犹豫地就决定,等大家聚一起的时候,帮衍弟宣传一把,矫正矫正现在的风向。

      沈衍得了满意的结果,也不再乱逛,随意给顾长宁买了根木簪子,就准备回去了。

      噢,没忘记给倦哥儿买漂亮的银镯。

      也就是他银子没攒够,不然他定要给倦哥儿打一个纯金的平安锁的。

      哪个小家伙能没有平安锁呢!

      他们一路慢悠悠地回到客栈,顾长宁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为什么呀?”

      沈衍心情好,也不介意鬼扯一番:“帮你们寨主一把,让幕后之人进退维谷罢了。”

      实际上是为了转移大家集中在沈倦身上的重点,其他的后续结果,他都能接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现在不管玉佩代表着什么,都被沈衍按到顾长宁身上了,沈倦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农家哥儿,背后算计的人又要怎么传谣,才能把沈倦再牵扯进去呢?

      再者,就算能传,又何必花费大功夫在一个沈倦上,吃力不讨好呢?

      顾长宁是南境来的,又有顾将军同款玉佩,还和倦倦寨有极深的牵扯,甚至大概率就是顾将军的孩子,那他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来历上,都能和玉佩紧密相连,想扯别的人加入?

      怎么扯?

      而等之后几天他稍作引导,继续扯大旗,把这一切都说成是寨主让他们做的,届时心有谋算的人,总会漏出马脚。

      而他们沈家,就可以暂时从这漩涡中,全身而退了。

      就是顾长宁这边得盯着些,在离开府城之前,可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计划。

      “长宁随身带着的鹰,倒是威武。”沈衍毫不客气地直接点出他给大当家传信的工具。

      顾长宁张张嘴,叹了口气,把鹰上交:“本想给老大当投诚礼的。”

      沈衍笑纳,没说信不信。

      这顾长宁以后经常跟在沈倦身后,又怎么能时时避免他给沈大当家传信?

      沈衍不是不让,只是需要掌握主动权而已。

      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反应了。

      ——

      “砰!”

      薛家主听着新传来的消息,又是火冒三丈。

      “好,好,好一个倦倦寨,好一个土匪当家!”

      薛家主恨得牙痒痒,偏偏这倦倦寨跟泥鳅似的,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人家的大本营!

      而摆在明面上的沈家?人家把自己都摘干净了,薛家怎么动?沈家大郎还是科考学子,他们拿什么动!

      可好好的局面,怎么加了个搅屎棍后,就让他们进退两难了?

      明明,明明都安排好了的……

      “必须做个决断了,”有人声音发沉,“玉佩这事,到此为止,薛家的人,帮着宣扬倦倦寨的贪心作恶,其他的,全都压下去。”

      薛家主听见这话,欲言又止,可发话的是下来巡察的钦差大人,他又怎么敢顶嘴?

      但!

      薛家主差点咬碎了满嘴的牙,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这玉佩,本来该是顾将军战死时他们小主子和顾家子的订婚信物,本该是十年后小主子衣锦还乡时证明身份的信物,本该是……

      该是栽赃那个贫贱哥儿,让那贱民为他们小主子受罪的证物!

      可现在呢?倦倦寨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出招,让他们所有的招废了!

      薛家主整个人都颓废起来,他们家扶摇直上的青云梯啊,就这么毁了,怎么能不心痛?

      想到这,薛家主对这倦倦寨更加痛恨,甚至连带着对钦差都怨怼起来。

      若要说最初,他们薛家也是没资格攀上主子和小主子的。

      可就在月余前,南境战败,边境乱了一阵,主子乃当朝皇子,金尊之躯,又怎么能和南境那些贱民共存亡?

      自然是匆匆忙忙地打算先行回京,再做筹谋。

      可坏就坏在,盯着主子的人可不少,恰逢南境乱了,主子死在南境,不也理所当然吗?

      于是,主子逃到云岚府后,不得不在云岚府躲了一阵,也给了薛家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薛家以前不过是扒着知府的商贾,现下因着帮主子平安归京,已是揽下了一份大功劳,而更让薛家欣喜若狂的,是因局势紧张,主子没法将跟他在南境住了两年的小主子一起带走,只能留给薛家暂为抚养!

      这是什么,这是真正的青云梯啊!

      更妙的是,主子还打算让小主子和顾将军之子联姻,连计划都准备好了,这对薛家来说,更是一个明晃晃的信号。

      ——小主子很重要,不可能成为弃子。

      小主子在云岚府当靶子,让主子更加安全地回京,这是一份功,小主子和顾将军之子联姻,这是一份力,小主子跟主子吃过两年苦,这是一份情。

      重重堆叠起来,小主子的身份可以说是重要至极,那就更得好好保护着了。

      于是,薛家主和黄先生等人,一不做二不休,就想了个绝妙的计划。

      ——找一户有和小主子年龄相似的哥儿的人家,让人家的哥儿李代桃僵,暂代小主子出现在那些心怀鬼胎的势力面前!

      他们只需要营造出一种,小主子这两年并没有去南境,而是被主子送与穷苦人家做小儿养的假象,就可以浑水摸鱼,鱼目混珠了!

      届时,所有人都只会盯着这个小哥儿,或发泄不满,或将其教导得不堪入顾家的眼……

      但他们真正的小主子就可以平安长大,待主子那边尘埃落定,小主子就可以揭露身份直接归京!

      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造假来证明身份的“玉佩”,一些或真或假的流言,以及一根“用作谢礼”的参。

      好巧不巧,这沈大勇就这么闯入了他们的眼里。

      沈大勇好赌欺软怕硬,是个可以洗脑的软骨头,沈夫郎软弱没主见,是个可以拿捏替代小主子的小哥儿的软肋,沈大郎心思不正又无能,是拿捏沈夫郎的手段。

      而沈倦……

      恰好和他们小主子一样的年岁,恰好三岁后才频频出现在人前且不受沈夫郎和沈大郎的重视,这不就是绝佳的好鱼目吗?

      都说虎毒不食子,若沈哥儿真是沈夫郎的孩子,沈夫郎又何至于这般磋磨他?

      必然是因为他来历说不清楚,沈夫郎不敢朝沈大勇发脾气,就只能冲这来历不明的哥儿发脾气了。

      而主子不和沈大勇说明身份让沈大勇好好养也很好解释。

      主子都自顾不暇了,若多叮嘱反而给孩子遭祸,倒不如用谢礼吊着,孩子还能活着就是好事。

      等主子回来后,给沈大勇谢礼又让沈大勇家吃苦就更好解释了,这不是不知道沈家能给孩子磋磨成这样,气的吗?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谣言也等着去宣扬了,可这个时候,倦倦寨竟然,竟然……

      薛家主想到这,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玉佩成了沈家大郎的未婚夫郎的了,他们想借此攀上顾家就得再次斟酌。

      倦倦寨找上沈家,让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沈家身上,他们更是不能对沈家轻举妄动。

      待仔细探查消息,沈家夫郎突然变上进了也漂亮了,光看脸和沈家哥儿长得六七分相似,沈家大郎一改往日无能,接连考中,闯下了不错的名声,还教弟弟读书,还都是沈大勇这赌鬼离开后变化的,那——

      之前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

      反倒是现在还在一个劲追着沈家的薛家,会更引人注目。

      薛家主是真的不甘心啊!

      他犹豫再三,还是又多嘴了一句:“大人,那小主子怎么办?”

      钦差眼皮微掀:“薛家主不知道该如何?”

      薛家主哽住。

      他不知道?他太知道了!

      继续养着呗,搅浑府城的水,在主子没有顺利入京前,不能露一丝一毫的怯。

      可之后呢?玉佩不好算计了,顾家这边再算计又需要付出不小的麻烦,主子那边真的乐意继续为小主子筹谋吗?

      不可能的,或许有别的法子,但小主子,怕是要成弃子了。

      这不是薛家想要的局面。

      “待本官回京,自会带着小主子一起。”钦差看在薛家用心的份上,也算是给了个承诺。

      到底也是主子的血脉,还替主子挡了视线,自然也不能就这么随便扔下的。

      不过一个小哥儿,还不是嫡出,到底也就到这个地步了。

      钦差的言外之意,薛家主懂,但他并不是为小主子的遭遇不平,而是为了他自己!

      就这么带着人走了,他们薛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钦差哪能看不出薛家主眼底的算计?他简单敲打了下对方,不要坏了主子的大计,其他的,就不管了。

      说不得也能给他送个惊喜呢?

      事实上确实如此。

      薛家主心中又有了新的谋算,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把倦倦寨这个搅屎棍处理了。

      “薛金忠?本……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门?”

      薛家主走出书房,迎面就遇上了他一直念叨着的小主子

      对方被困在家里少说有一月的时间了,如何忍得住?看着薛家主的脸上,满是不虞。

      “说好的找人替我,都一个多月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再等等,小主子再等等,就快了,”薛家主想到之前讨论的那些事,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到底还是放下,声音也放缓起来,“委屈小主子了。”

      快了。
      小主子他要养,还要养得让小主子尊他为父。

      他薛金忠,什么都要拿捏在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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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作者非长日更型作者,入坑慎重,可养肥】 救救小时的预收吧! 1.《夫郎全家都是反派!》 关键词:科举+赘婿+穿书+养崽+种田 简介:为了一家子反派,小沈拼了,这权倾朝野的奸臣非他莫属! 另有古耽种田文《首辅夫君是穿越卷王》,现代养崽《惊,和死对头崽互换爸爸了》,《娇气包他家超穷的》等太太们收藏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