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布鲁斯·韦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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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也许是因为地理位置已经位于哥谭市的边缘，韦恩庄园并没有染上那种沉重的阴郁的哥谭，它的建筑风格让人想起十八世纪的英国建筑，庄重却并不沉郁。
客厅内厚重的天鹅绒帘幕被拉开，窗外暗淡的光线涣散地落在壁炉之上一只钴蓝色花瓶上，百合花低垂一瓣，像是凭栏眺望地板上铺就的繁复地毯。
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站在壁炉旁，像一头倔强的小狼，抿唇看着我们。
“……杰森？”布鲁斯有些意外，“你放学了？”
“今天是周末，老爷。”管家在旁边说道。
我忍不住瞥了布鲁斯一眼。
显然，这并不是一位负责任的父亲。
“……看我，”他扶额，“时差倒的都记不清时间了。杰森，过来。”他朝那个男孩招招手，杰森迟疑了一会儿，才缓慢朝我们走来。
“这是杰森·陶徳，我收养的第二个孩子。”布鲁斯的收搭在他的肩头，对我说道，“这是薇薇安·西特维斯，杰森，你可以叫她——”
“西特维斯小姐。……你好。”小男孩抢先一步对我说道，他抬头看着我，此时他的神色不像是一头小狼，倒有点像一只猫，有些警惕，又有一些好奇。我发现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乍一看有些像布鲁斯，但是仔细观察，却能觉察出许多不同。
杰森眼睛的颜色要更深一些，他的眼神中流转着的是远超这个年龄的成熟，当你看着他时，你会知道，你需要也能够把他当成一个成人看待——尽管可能是一个不那么成熟的成人。
我喜欢他。
他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我笑了一下，尽可能平易近人一点：“嘿，你好，杰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不明白我态度，但却稍微放松了一些：“……如果你想的话。”
好的，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上帝知道我有多不擅长主动找话题，尤其是和一个孩子，我能和他聊什么？珠宝首饰吗？
我只能保持沉默的微笑。
杰森看上去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有老管家适时开口：“杰森少爷，您不是有事情想要跟老爷说吗？”
杰森一顿，迅速瞄了一眼布鲁斯，我看见布鲁斯对他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是吗？杰森，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杰森在那一瞬间似乎露出了牙疼一样的神情。
“……啊，唔，”他好像大脑空白了几秒，缓了一下才别别扭扭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我听见站在我侧后方的管家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我好像能够稍微有点了解这男孩的性格了，看看老管家操心的模样吧，我不知道这对父子俩私下相处怎么样，但是绝对也是别扭的要命。
也许我这个外人的存在也加剧了他的别扭程度，但是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想晃一晃眼前这个男孩，看看能不能晃出几句真诚的答案来。
我看见他状若无意地瞟了老管家，好像是在向他求助。
“杰森少爷……”老管家微微停顿，似乎正在斟酌用词。
不过还没等他真正开口，杰森·陶徳已经撇开头，昂着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对布鲁斯·说道，“……一个蛋糕。我做了一个蛋糕，你不是刚下飞机？如果你需要的话——”
布鲁斯有些讶然：“你特地为我做了一个蛋糕？杰森？”
“不！”他迅速否定，抱起手臂，假装冷漠，“是实践课作业而已。我仅仅是尝试着做了一下，结果还不错。所以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尝尝……”
随即，他瞥了我一眼：“还有你……您，西特维斯小姐，如果你……您饿了的话。”
我一点也不饿。
实际上，布鲁斯和我在飞机上都吃了一些东西，虽然那并不美味，但没人会非要和一顿飞机餐较劲。
“非常感谢，杰森，你真是位贴心的绅士。”我露出感动的神情，“实际上我的确感到有些饿，我，还有布鲁斯。毕竟你知道，飞机餐有多么难吃，实在让人无法下咽。对吧，布鲁斯？”
“显然是的。”布鲁斯配合道。
杰森脸上闪过一丝雀跃，不过他努力维持自己的酷哥人设，死死压住唇角，只是头不免抬高了一些：“哼，我猜到了。……我去给你们拿蛋糕。”
“也许您喜欢红茶吗？西特维斯小姐？”老管家温和地对我问道，我觉得他的神情中透着一丝难以被忽略的愉悦。
“是的，红茶。谢谢您，先生。”
“不用谢。”潘尼沃斯先生对我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布鲁斯，“您还是照旧？”
“是的，阿福，一杯咖啡。”他懒洋洋地回答道，“你知道我的口味。”
老管家冲我们点了点头，跟着杰森一起朝厨房走去。
我扫了一眼布鲁斯的肚子，忍不住调侃道：“显然，您是一位好父亲，韦恩先生。所以待会儿你可得多吃点蛋糕。”我可是知道这个男人在飞机上吃了不少东西——虽然成年男性食量很大，但谁知道现在他到底能继续塞多少？
“……”他扶额，“我发现你以看我的笑话为乐，小姐。我必须说，这个喜好可有些恶劣。”
“那你可要努力习惯我的恶劣。”我看着他无奈的神情有些乐不可支，抬手随意地摸了一下布鲁斯英俊的脸，无视他惊讶的眼神，反客为主道，“还不带我去餐厅入座？韦恩先生，你可不要持宠而骄，忘记了如何招待客人啊。”
“持宠而骄”的布鲁斯瞪着蓝色的眼睛，半晌捂住头低低发笑了一会儿，迈开脚步：“……当然不会，我的小姐，我可不愿意让你对我有丝毫的误会。”
23.
杰森的蛋糕很好吃。
很难想象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下厨，我觉得他或许有这方面的天分。
我很少会去夸赞吹捧一个人，但也许由于杰森是个讨人喜欢——至少讨我喜欢的小男孩，我难得毫不吝啬地对他在厨艺上的天赋展开了吹捧。
当然，我不会承认，看这男孩无措害羞的模样有多么有趣。
杰森的脸迅速的红了，他恶狠狠地切着餐盘里的蛋糕，但是却完全不敢抬眼和我对视，眼睫颤抖地厉害：“……不是第一次下厨，我之前帮阿福打过下手。”
“噢，那么显然，你不仅有着厨艺天赋，”我笑道，“还有优秀的观察力和模仿力。布鲁斯，你是怎么捡到这样一个优秀又贴心的儿子的？我真羡慕你。”
杰森的手抖了一下，我看见他迅速抬头瞄了一眼布鲁斯，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他真的很在乎布鲁斯。
“不必羡慕，”布鲁斯含笑注视着我，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毕竟……如果你想的话……韦恩家会很欢迎一个新的成员。”
——拜托，我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服了韦恩这个没有情商没有眼色的男人，现在是调情的时候吗？杰森可是个小男孩，他可不想听这个！我话都说道这一步了，顺势夸一下杰森又会怎么样呢？
“所以你是承认杰森很优秀咯？”我无视他的脉脉含情，径直问道。
“……当然。”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一直知道他很优秀。”
24.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这对父子俩再也没有对视过一眼。
杰森迅速以“我吃饱了”结束了用餐时间。布鲁斯一言不发吃完了剩下的所有蛋糕，甚至停止了他那些没意义的调情。
我不知道他们俩想了些什么，不过显然，这栋宅子里，只有我和老管家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愉悦，对现在这个情况感到无比满意。
25.
吃完蛋糕以后，布鲁斯带着我慢慢游览韦恩庄园。当然，游览的重点理所应当应该是韦恩家的首饰库。
我自认为在珠宝首饰领域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是，当布鲁斯打开他们家的私人首饰库时，我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些不为时间所损耗的珠宝被人爱惜地摆放在一个一个的天鹅绒首饰盒中，有些一辈子都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但是却仍然有着夺人心魄的魅力。钻石、美玉、宝石、珍珠……精雕细琢做成或简约或奢华的首饰物件，没有一件瑕疵之作。
“……韦恩家几代女主人的珍藏。”布鲁斯的声音在我耳畔忽近忽远，我的身心都被这个珠宝库所摄，只能听到他的只言片语，“……还有一些存放在瑞士银行里，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哪些，毕竟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
……啊，让这样一些小宝贝们沦落到对它们漠不关心的男人手中，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明珠暗投吗？
我心疼了，心疼这些首饰。
我抚摸着一块纯正的祖母绿宝石项链：“是吗，真是难以置信。”
“你有喜欢的首饰吗？”他问我，“宝贝，我乐意送你。”
“我全都很喜欢。”我喃喃道。
布鲁斯：“……”
他忍笑道：“哦，这回答可真令我感到惊讶。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宝贝儿，全部的首饰只能属于韦恩家的女主人。”
“那你就不该许诺送给我一件。”我回头说道，“你有考虑过未来韦恩夫人的感受吗，她想要的是整个首饰库，整·个，差一件首饰都不算整个。”
我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但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你之前有送给其他人首饰库里的首饰吗？”
是的，我已经感同身受了，对未来的韦恩夫人，毕竟——
“现在嫁给你还来得及吗？”我诚恳地发问，“如果嫁给了你，又和你离婚，我能分到韦恩家的首饰库吗？我保证别的财产我分毫不取。”
布鲁斯忍俊不禁：“那可不行，我的小姐。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话值得考虑——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不该将这些首饰送给除了韦恩夫人以外的任何女人，毕竟我要考虑她的感受。”
他煞有其事。
我后悔不迭，以至于忘却了我的骄傲和自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别！宝贝儿，别这样，你知道的，在对待珠宝首饰的问题上，女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布鲁斯大笑起来。
我忧伤地意识到，他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
我的确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每一个玩笑里，都藏着许多分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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