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恋爱记事簿》满昭

40、杰森·陶徳

　　谜语人当然不可能知道答案。
　　但是维奥丽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蝙蝠侠的目光如寒冰凝在她的背部，让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就这样被轻易当成受害者放走。

　　很久以前，维奥丽特尊敬蝙蝠侠，但现在，他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她回过头，不避不让与这位为了哥谭付出了一切的黑暗骑士对视：“你好，蝙蝠侠。我想，我不必自我介绍了？”

　　“……维奥丽特·法尔科内。”

　　维奥丽特微微阖眼，一刹那周遭的环境已经远去，她恍惚间听见城市的风拍打着博物馆的玻璃窗，如此清晰：“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在这种情境里面对面说话，蝙蝠侠。”

　　“你从阿卡姆突然失踪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蝙蝠侠的声音像是凝之不散的黑色烟雾，透着一种哥特式的阴郁。他故意不理会维奥丽特抛出了什么，非要提出新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

　　“难道伟大的侦探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维奥丽特露出符合社交礼仪的微笑，转过头好整以暇地寻了一处椅子坐下，姿态近乎挑衅，“我独自一人怎么可能离开阿卡姆？自然是有人带走了我。”

　　“是谁？”

　　“这也要我告诉你吗？”她依旧微笑，“那倒不如让我来当这个蝙蝠侠。”

　　——好家伙！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罗宾几乎要为维奥丽特·法尔科内的勇敢鼓掌了！显然，事情比他最初想象的还要复杂。如果对方的话不是为了诈出什么，那么她大概率对义警的秘密身份有一定的猜测……最坏的结果是，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如果是这样，她是怎么知道的？答案无可抑制的指向了再度归来的二代罗宾。……那么那天把她从阿卡姆“劫持”的人似乎也一目了然了。

　　从没有想到两个案子会以这种形式联系起来，罗宾的表情在黑暗中诡异了一刹那。他无法抑制地开始思考这两个人的关系，现在，连现在两个人对峙的情景都染上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他下意识先打晕了谜语人。

　　拳肉碰撞的声音和谜语人的闷哼短暂地吸引了对话的两人的注意，但是这并不碍事。罗宾平静地把晕倒的谜语人拖进黑暗，朝两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蝙蝠侠把头扭了回去。他的思路显然和罗宾一致。

　　“……你和红头罩是什么关系。”蝙蝠侠问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呢？”维奥丽特反问“敌人？前任雇主？还是……父亲？”说道最后一句时，她微微放轻了声音。但即便如此，在夜深寂静的博物馆，这声音依旧如同惊雷。

　　锥心之言。

　　罗宾心下一紧，但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脑海的却不是“维奥丽特·法尔科内知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的可能结果以及后续处理方案，而是一种从某天开始就不断萦绕的担忧。他下意识去看蝙蝠侠，但他能够看到的依旧只是永远没有任何变化的黑色面具。

　　蝙蝠侠是永远不会示弱和受伤的，……但蝙蝠侠面具之下的那个血肉之躯呢？

　　“我知道你很痛苦，”她说，“你的痛苦就像这座城市的罪恶一样深重。没有任何光亮能够洞穿。但是抱歉，在这件事上，我只能同他一起忍受这近乎撕裂的痛苦，如果不刺痛你，我们该怎么确认自己的存在呢？”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罗宾想。
　　……爱情。
　　他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但不得不说，如果她想要看到蝙蝠侠的动摇和痛苦，那么她就注定要失望了。

　　可是，维奥丽特·法尔科内注视着毫无变化的蝙蝠侠，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感到满意的东西一样：“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会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人。”

　　她站了起来，看着那幅让谜语人无法释怀的作品：“就像我没有想到谜语人在这幅画中看到的是你一样，这不是很讽刺吗？”

　　说实话，罗宾同样对这件事感到讽刺。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现在应该怎么把这件事收场。

　　今晚早些时候，阿卡姆的病人又一次越狱在东区大肆闹事。红头罩出现在了那里——这很正常，他们闹事的那片区域恰好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帮助”下，这起事件还没有闹大就被飞快地被解决了。

　　罗宾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友好的信号，但显然，尽管配合默契，但红头罩根本不想和蝙蝠侠有任何多余的接触，哦，“打架”这种接触除外。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够令人头大了，没想到还有更令人头大的。是的，他们及时根据谜题赶到这里，成功阻止了谜语人……或者阻止了维奥丽特·法尔科内的危险行为，但然后呢？

　　这女孩的特殊身份让她变得棘手。她从阿卡姆跑出来，身上背有前科却拥有令人觊觎的才华，法尔科内和科波特都在到处找她，城市里不乏想要拿她去换利益的投机者。红头罩显然不会放任她不管，今晚她和谜语人一同出现在这里也很耐人寻味……还有蝙蝠侠，他对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不应当和谜语人混在一起。”蝙蝠侠说道，“离开这里。”

　　“我会的。”她说，“在你们离开之后。”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可能的，蝙蝠侠不会做这种事。也许他应该给戈登警长打电话，无论如何，维奥丽特·法尔科内不能出事。

　　蝙蝠侠凝视着她的背影，像是在评估着这句话的可行性。然后他转过身，毫不犹豫打算离开：“罗宾。”

　　——好吧，他就知道。

　　罗宾在心中哀叹了一声，无奈道：“法尔科内小姐，我带你去哥谭警……”

　　她转过头来，而罗宾突然停住，在这一刹那，他那天才的大脑里突然闪现过了一个非常绝妙的主意。如果……维奥丽特能够缓和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矛盾……甚至，如果她能够创造一个机会，让杰森愿意回到韦恩庄园的机会，事情会不会有转机呢？

　　他知道不能指望布鲁斯的嘴能够主动解释，但是，至少韦恩庄园有阿尔弗雷德，还有二楼的那个房间……。理智告诉提姆不能指望两人冰释前嫌，因为他们之间横着的不仅只有小丑，还有截然相反的理念，但如果有一丝机会……

　　“法尔科内小姐，你能感觉到对吧？B始终非常自责，其实，B做了很多事情，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斟酌着开口道，“我知道J的愤怒和恨意……可是那只会继续折磨他们，让他们感到痛苦。但是，如果有办法让他们都不再痛苦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维奥丽特说道，“但对我来说，你的话却只会让我想打你，三代罗宾。你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愤怒和痛苦，你站在蝙蝠侠那一边。”

　　罗宾抿了抿嘴唇，仍旧说道：“我只是希望事情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让他们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有些嘲弄：“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看到了机会，“只需要……接受一个邀请。”

　　“去韦恩庄园的邀请？”

　　——她果然知道！

　　“通常情况下，”罗宾开了个玩笑，“我们称呼它为‘蝙蝠洞的隔壁’。”

　　她没有说好。但他能够看出来，她有点动摇。而他要做的只是加码：“就算他讨厌蝙蝠侠，但是那里总还有其他人。他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推力，一个借口……无论如何，这件事没有坏处。”

　　“但是，你能做决定吗？罗宾？”维奥丽特垂目，“我可不觉得蝙蝠侠会同意你的主意。”

　　“他也不会拒绝。毕竟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哥谭警局可没从法尔科内那里保下你。”他狡黠地说。

　　*

　　蝙蝠侠的确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但维奥丽特说不准他是真的考虑到了她的安全问题，还是被突发的意外情况。

　　因为当他们找到蝙蝠侠时，他正在将另一个和谜语人一样陷入昏迷的家伙捆好绑在蝙蝠车后。

　　……不是谜语人，是小丑。

　　“蝙蝠侠？！”罗宾十分吃惊，他下意识地挡住了维奥丽特——让小丑看见一个和义警呆在一起的普通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刚才他们不在的几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的视线落在维奥丽特的身上。

　　罗宾早就习惯了：“……现在警局对她而言并不安全，我建议或许我们可以暂时照看她。直到……能够负责她的安全的人到来。”这人指的是谁所有人都清楚。

　　阿尔弗雷德在通讯内线表示了赞同：“我很高兴我们这里还有一位真正的绅士。”

　　蝙蝠侠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罗宾慢吞吞地补充道：“尤其是这位小姐知道很多……信息。”

　　蝙蝠侠转过了身。罗宾知道他默许了。

　　三代罗宾扭过头，想要对法尔科内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的对话上，而是落在小丑的身上。他立刻警惕起来：“法尔科内？”

　　“我能揍他吗？”她礼貌地问。

　　罗宾：“……额。”

　　无论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他觉得都很难拒绝这个提议。

　　于是他看了一眼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蝙蝠侠，咳嗽了一声，事不关己地转开脸：“……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余光看见维奥丽特走了过去，似乎想要给小丑一拳。但是当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后，还是放下了。

　　然后她踹了小丑一脚。

　　……踹在了那个部位。

　　有一个瞬间，提姆觉得小丑好像要被痛醒了。他一点也不感同身受，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可还没等他笑起来，他就敏锐地注意到，这位大小姐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左轮……！

　　她的动作很快，快得超出了罗宾对她武力值的判断。但是，快不过蝙蝠侠。

　　可是维奥丽特也没想过自己能快过蝙蝠侠。

　　她没有瞄准小丑的心脏，她瞄准的是他的手。

　　伤害了杰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