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壮士凯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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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克莱因府有一位管家。
据说，他上任不足几日，就因出言不逊被遣送回了原籍。
据说，他临走时，给这座府邸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没有后来者能坐稳这个位置。”他这样说道。
接替他的，是工作经验丰富，靠谱之名远扬的杰克·雷恩菲尔德，史称相国大人。
相国初上任之初，春风得意，誓要带领整个家族走向辉煌。但是，前管家的诅咒让他的性情愈发暴躁，克莱因府也因此不得安宁，直到——
相国做了一个梦。梦里，传说中的前管家飘在空中，周身似有圣光环绕。他悲悯地睁眼，低头望向相国，缓声道:
“资本主义可怜的走狗们啊——红色的道路将要延伸到你们眼前，就让我，来燃尽这腐朽的一切吧！”
从此，这座府邸中，多了一个思念前管家的人。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哈？”柳芊绫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一旁，捧着故事书的威廉缓缓浮现。他抬眸一笑，展示出空白的书页:“嘛，全部，都是骗你的哦。”
柳芊绫被他诡异的语气吓到，炸毛一样猛地坐起，攥着被子，大口喘气。
清晨还不太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麻雀从窗前飞过。
是梦啊……
柳芊绫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清醒过来。
昨天，她还在跟爱丽丝发牢骚，抱怨何路归途渺渺，可能还没有卡纳德少爷的“遥遥无期”来的快些——结果当天晚上，她就梦见什么“红色的道路将延伸到眼前”……
大概这就叫“受命以来，夙夜忧叹”？她的责任心过于强大，以至于梦里也不忘担心何路的归期？
叹了口气，柳芊绫认命地下床，开始完成她一天的任务。
那日舞会之后，相国总算摸透了她“平时消极怠工，临场有样学样”的摸鱼本质，顿时感觉自己往教育事业倾注的热情通通喂了狗，一怒之下又应下了许多邀请。
一时间，柳芊绫忙于应酬，相国忙于安排应酬，克莱因府竟也和平了一阵子。
只是可惜，克莱因府的和平必将终结于今日。
当府邸的大门嘭一下打开，发出明显不属于大门的叮哐声时，柳芊绫正叼一片面包，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境，完全没有在意门口的异动。
“柳——老——板——”前院传来了不和谐的噪音，叫魂一样，每个字拉得老长。
柳芊绫茫然四顾。
“柳——老——板——”声音渐渐近了，阴间程度也更近一层。恍惚间，甚至有锣鼓之声相伴传来。
前院，何路举着一对系了红绸的小镲，深情吟诵出柳芊绫的名字，念一个字敲一声——神情之狂妄，步伐之嚣张，愣是一个人走出了舞龙的排场。
杰克阻拦未果，只得立在院落一角，在震天的镲声中默默关紧了大门，第一次庆幸克莱因府所在之处不算繁华。
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
紧接着，杰克看见了向这边走来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来者是克莱因府的女仆长，爱丽丝。共事这段时间，饶是他也禁不住为小姑娘的成长速度惊讶。
他刚来到这里时，爱丽丝刚刚被克莱因提拔。她站在院子里安排各项事务时，就算端出副冷静的样子，也总带些小孩子装大人的稚气——就像剑藏于匣，才不外现，自然无法服众。
之后……大概是某个不靠谱大人的福，年龄与阅历带给她的限制越来越少，光阴从她身上流走，又将可靠与缜密成倍返还——现在的爱丽丝，称得上是锋芒初露。
十五六岁尚且如此，那么……成年以后呢？十几年后呢？杰克这样期待着。
此刻，杰克依然把拨乱纷争的期望寄托于这位女仆长。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他心目中冷静严谨的女仆长双手抱臂，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旁，悠悠站定。
完全……没打算管呢！
见杰克盯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爱丽丝贴心开口:“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就不会生气了。”
“那现在……就这么放着？”
杰克话音未落，一双手从后伸来，把角落里的二人拨开，自己探出身来。
“嘘——”柳芊绫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又指了指对着正门手舞足蹈的何路，冲二人眨了眨眼。
爱丽丝闭上了眼。
柳芊绫也不管，从中间越过二人，缓缓朝何路走去，戳了戳他的脊梁骨。
何路猛地一颤，扭头，与似笑非笑的柳芊绫对视。
他张狂的表情凝固了，转头看看紧闭的正门，再转回来凝视着突然出现的柳老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相顾无言。
半晌，柳芊绫抬起下巴，一脸昏君相:
“怎么没声儿了？接着奏乐，接着舞啊我亲爱的米哥？”
何路正色:“臣知陛下无日不思陇、蜀，为陛下作故蜀技，以解……”
柳芊绫无情打断:“老莱娱亲是吧？不错，心意我领了——孝顺孩子……”
何路说不过她，索性自暴自弃起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而你，你甚至不肯从正门出来迎接我……”
见战况胶着，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爱丽丝重重咳嗽一声，顶着二人的目光，道:“……别忘了正事。”
“正事？”两位此时倒是异口同声，疑惑得如出一辙。
“正事……有有有！今年光景不好，愿意跟我走的比想象中多，不止是唱戏的，会点手艺的我也留下了……”
何路在爱丽丝暴怒之前，总算想起来自己的职责，补救道，
“以后得闲了再规划规划，能整个唐人商业街出来……”
柳芊绫挑眉:“这么齐全？咱们先凑个乐队出来？”
“……如果你不介意每个人都身兼数职的话，应该能行。”
“……有没有会跳舞的？”
“……有会杂耍的。”何路的声音渐弱，抬眼觑柳芊绫的反应，“临时练一练，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原来，你比我更像资本家。”柳芊绫真心实意地赞叹。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壮士凯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