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看门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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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普顿港口
天空澈蓝。白鸽自云中滑翔而下，掠过先生太太们的礼帽，又闪身躲到游轮的另一边去了。
人群熙熙攘攘，手上拿着前几个月就流传于街巷的舞剧传单，仰头赞叹面前的钢铁巨物。
柳芊绫与艾伦，并肩站在船只一侧，相顾无言。
事情是这样的，那次舞会之后，这二位就再没联系过。艾伦那边，干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柳芊绫这里，也是拖到何路回来才不情不愿地开张。
为了不给难得的合作伙伴留下坏印象，为了跟上队友的进度，某一天起，这场合作的甲乙方突然良心发现，开始不约而同地赶工。
两边都是鸽王，却又对对方抱有过高的期望……
“遥遥无期”就这么到来了。
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二人重重地叹一口气。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指心理上——迎接这件事的到来……”柳芊绫叹息。
艾伦再叹一声，权当附和。
青年推着货物从二人面前匆匆走过，手肘处打了一个补丁。
“……你有应急备案吗？”柳芊绫突然发声。
“啊？”艾伦一愣，“你指……”
话音未落，高昂的男声从身侧传来，打破港口的平静:
“怎么会有这么多垃圾？这可不是算个人就能上的破船！”
“喏，”柳芊绫耸了耸肩，“就是这种。”
“我是说，这是一艘贵族才能乘坐的豪华客船——看到它还不明白吗？它那伟大的身姿！尊贵的外表！精简的设计！那些垃圾，呵……”高昂的男声还在继续，甚至随着内容的深入更显慷慨。
伟大的身姿已经被忘在港口很久很久；
尊贵的外表是前几天连夜涂的漆；
精简的设计原计划其实并不精简……
艾伦羞愧地低下了他的头颅。
“这是……”柳芊绫却越听越疑惑，转头问道，“这人是你们找的检票员还是看门大爷？这么为他的工作岗位自豪？”
艾伦摸摸鼻子，好半天才出声:“我以为……这个是……我听说过很多次的那个……布什么伯爵……”
“诺亚迪克号！的确是一艘与‘诺亚’之名相符的船！”艾伦听说过很多次的看门大爷隔空打断了他的思索，深情地歌颂道。
“啊，不，那是我家的狗！”艾伦上句话还没说利索，闻言连忙解释。
“你是说，你家狗叫诺亚·迪克？”柳芊绫尝试理解，“贵族家的狗……都活得这么复杂吗？”
“两条。”
柳芊绫无话可说。
二人沉默，但看门大爷仍在滔滔不绝——
“你真的觉得登上诺亚方舟的会是个下等人吗？诺亚是被上帝选中之人……和我一样！”
“……你思考过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案吗？”柳芊绫转头问道。
“如果他没有扰乱公共秩序的话……我们无权阻止他发表个人看法……”艾伦皱着眉，艰难思索着。
“想想他的身份，兄弟——”柳芊绫好意提醒，“很明显，扰乱了也没事。
而且啊，按照目前社会对贵族玩家的优惠力度，不做人事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吧？”
“除非当众杀人放火……或者把一整盆沙拉扣在女王头上。”艾伦严谨补充。
柳芊绫:？
“看看周围，公侯伯以上的贵族都纷纷从各地赶来——大家都是来看船上的东方舞剧的！不管是地点还是内容可都是世界首次！”看门大爷继续着他精彩的演出。
昨天紧赶慢赶，刚刚完成第二次彩排的节目负责人羞愧地摸了摸鼻子。
“所以，如果航行过程中，洪水袭击了伦敦，世界也不会陷入不安……圣经上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柳芊绫听得目瞪口呆，用手肘捅了捅艾伦:“你们伟大的女王陛下在这条船上吗？”
“你们？”艾伦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当然没有。”
“那么，他的这种假设，是不是比把沙拉扣在女王头上严重多了？”
艾伦:？
“哎呀！是布里兹伯爵！”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看门大爷的激情演讲，着装隆重的少女们一脸兴奋，提着裙子，快步走来。
二人不约而同地朝角落缩了一缩。
身体隐进阴影的瞬间，柳芊绫的目光穿过人群，瞥见了远处正巧回眸的金发青年。
再往前，戴着相同黑色礼帽的身影……
莫里亚蒂一家都来了？
柳芊绫死死盯着那人笔直的脊背，脑内回想起舞会时，他奇怪的关注点。
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阿尔伯特骤然回头，正巧与她对视。
柳芊绫毫不掩饰自己的防备，朝他挑了挑眉。可阿尔显然不打算为她答疑解惑，礼节性地一笑，便回过头登上了游轮。
柳芊绫顿觉不妙:“我们要不要审查所有乘客的个人物品？你确定我们不会在航线的正中间碰见中毒，火灾，绑架案或者莫名其妙的跳水艺术家？”
艾伦不明就里:“……我想，我们应该对这艘船的安全性有信心。”
“但我对刚才上去的一众人马没有信心。”柳芊绫喃喃道。
虽说作为尊贵的伯爵，出现在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若结合上反派滤镜，以及目前为止他所干过的所有事……
“莫里亚蒂”的鼎鼎大名已经能和柯南画等号了，只是后者更倾向于解决问题，前者更喜欢创造。
柳芊绫带着重重的忧虑上了船。游轮的大厅内，人群因二人的到来而沸腾——他们在为这伟大的工程与艺术举杯。
创世纪，上帝的恩赐，大英的荣耀……柳芊绫无法理解的溢美之词一个接一个，尊贵的先生小姐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宛如产房外的诸多亲戚。
赞美的话已经说尽了，话题又转移到对二人身体健康与感情状况的关心上——这会儿是饭桌上的诸多亲戚。
为了避免在人群中溺毙，柳芊绫奋力仰起头，视线从人头之间穿过，落在了远处，放着红酒杯的小方桌上。
一只手，骨节分明，蓦地从视线最右探出，不慌不忙地挑了一杯红酒端走。再后来，方桌被黑色身影挡住，视线上移，可以看见阿尔伯特似笑非笑的神情。
察觉到柳芊绫谴责的目光，他对着身边的男人致意，举杯时，眼睛却瞥向这里，友善一笑。
柳芊绫更觉不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看门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