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只小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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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都市中央大楼。
就像纽约从来不缺来自全世界怀揣着美国梦的人那样，这里的高楼大厦也不过是林中一木，更多的时候走在路上的安德莉亚从来不会在乎旁边的楼叫什么，人向来只会把有限的注意力放在有必要的事上。
但此时此刻当她站到都市中央大楼下的时候，她想着自己路过这条路不止一次，却是第一次知道这栋楼的名字，忽而觉得有些唏嘘。
这里离开她的公寓并不远，更是前往常去超市的必经之路，否则也不会有去买东西被费德曼鬼魂缠上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警察们真的要找到我的尸体了，却突然开始害怕了…”
艾丽·费德曼并肩飘在安德莉亚身旁这般说道。
——为什么？
碍于还有两位警官在，安德莉亚无言看向她，用眼神无声询问。
“我这几天在着急没有人发现尸体的同时，也在思考，究竟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我确实是死了，我知道，我看到了自己的尸体…腐烂、膨胀，但同时你看我现在自由自在，我可以飞，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灵魂的存在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并没有结束？”
她的话让安德莉亚的表情在短暂的停滞后皱起眉，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幽幽叹出一口气。
费德曼的话让她不由得被触动心弦，但就这个问题上，安德莉亚不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作为一个人类是有上限存在的，她也无法去论证自己对于生死的看法是否符合‘真相’，但她一直认为灵肉骨缺一不可，只剩下灵魂，哪怕往后还有轮回，可作为这一世的艾丽·费德曼来说就是已经终结了。
“不是这么算的。”
放缓步子落在两位警官身后一段距离，安德莉亚轻轻地开口，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只有费德曼能听到。
“等尸体被回收，你也该离开了，魂体停留在人世太久没有好处。”
“……嗯。”费德曼欲言又止，最终应道。
警方的突然来到让大楼物业很是意外，在听到情况说明后负责人更是连脸都变得煞白。
也是，谁听说大楼通风管道里卡了具尸体，还好几天了都会被吓一跳…不知道整栋楼其他业主怎么想，毕竟这种楼的通风系统一定是内部打通循环的吧…
安德莉亚心疼了一秒了楼里的人，在根据费德曼的指引确定了管道位置后，她待在了警戒线靠外的地方等待结果。
“刚才爬进去的警员联络我们了，就在你说的位置确实有一具女尸，根据服装、外貌的初步确认，就是四天前被室友报了失踪的艾丽·费德曼小姐。”
乔·马丁内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安德莉亚，告诉她这个消息。
“嗯，我刚还在想楼里的其他人还有点可怜…”
“确实…不过真没想到人醉酒后还能这样，我见过醉酒睡高速结果被过往卡车拖行几十公里的，还有酒后斗殴的，各种各样的，爬管道被卡死真是第一次。”
“可不是。”安德莉亚认同的点头，顺便又瞥了眼一旁再次被吐槽的费德曼。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灵媒。”乔·马丁内斯话锋一转，双眼注视着安德莉亚说道。
“不应该啊，纽约灵媒还挺多的啊。”闻言她浅笑着一脸预料之外的模样。
“谁知道那些是真的是假的？起码我相信你是真的。”
“…谢谢。”安德莉亚把这句话当做称赞，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乔的神色，心下有个猜测，“马丁内斯警探之前不相信有鬼魂吗？”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到不能说完全的不信，只是身为警察我会阻止自己去相信，有些案子看起来扑朔迷离，乍一看诡异得不到解释，我绝不允许自己往一些灵异的，不可控的原因上去联想。”
“我理解，不过既然法庭上都能认可上帝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相信有鬼魂呢？”
安德莉亚说出她早就有了的想法，她说着银眸向上一挑直视比自己高挑了不少的乔·马丁内斯，唇角微微勾起看起来甚至略带讽刺。
在那么多人信仰神明的世界上，鬼魂的存在又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有没有神，安德莉亚不知道，可是鬼魂她却是用这双眼亲自证明的。
“…你说得对。”
乔·马丁内斯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没有想到看起来瘦弱如同白瓷娃娃一样的安德莉亚，竟然能带给她这种压迫感，她控制住眼神，快速地岔开话题：
“对了，爱德华还说你为了证明自己，还打算打电话让托尼·斯塔克为你作证？”
“嗯，毕竟不会有人怀疑钢铁侠的脑子有问题，对吧？”安德莉亚说着对她眨眨眼一脸狡黠。
“哈哈哈哈，大多数人不会。”乔·马丁内斯很幽默的开玩笑，随即敛去笑意很认真地对她说：“很抱歉，其实是这样，虽然我们愿意相信你，可对于上面的一些…um，一些有着实权的机构或高层可能会有微词，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还是联系一下斯塔克先生？那些高层就是你所说的不会怀疑他的人。”
听到对方的话安德莉亚思索了一下，她完全可以理解这个要求，于是很爽快的点头：“可以，没问题，需要我现在打吗？”
“方便的话。”
“那希望斯塔克先生现在能正好有空。”
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德莉亚拨通了托尼的电话侧过身。
然而身为巨型集团的CEO托尼显然如他自己常说的那样——非常忙。
所以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挂断了，几秒后安德莉亚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他的短信，言简意赅的内容可见对方是抽空极快的给她打了几个字。
【会议中，先留言，稍后回。】
看着屏幕上的字她神色微动，接着将眼下的情况简单的总结了一下给他发过去。
“他说的等下回复。”回头对乔说道。
“嗯。”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对话告一段落，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男人被警官放进来，他手上还拿着没收起的黑色证件套，卡其色的风衣敞开随风向后鼓起向着乔·马丁内斯走来。
安德莉亚意识到他很可能就是亨利·摩根，想要一睹久闻其名的法医真人，刚定眼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是这样的，如果说像彼得那样轮廓带有淡金光的人被安德莉亚分类为被神庇护的人，那么身体外裹着一层灰色雾气的摩根先生就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
这个人一定有什么问题…心下这般想着，安德莉亚不着痕迹地趁着他与马丁内斯警官交谈时向他靠近，伸出手试探性的触摸灰雾。
淡淡的凉意从指缝间流过，这些灰雾好似有生命一般绕开了她的皮肤，其他的并未感到什么异样。
安德莉亚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人，怕被察觉到什么异样，她重新站直身子仿佛自己从未做过什么小动作那样，心下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她就是带我们找到费德曼小姐遗体的灵媒小姐。”乔·马丁内斯向着亨利·摩根介绍道。
听到自己名字的安德莉亚对着他弯了下唇：“安德莉亚·苟思特。”
“哦…亨利·摩根，很高兴认识你，我想说…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灵媒、鬼魂、尸体…？”
亨利·摩根的惊讶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几乎有些慌了的模样，他一双眼睁得很大，几个断句都带着大喘气，眼神也一直在她和乔之间几次移动，好似在借由乔的神情确认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超自然领域确实比较难以理解。”安德莉亚的目光在他周身浮动的灰雾上转了一圈。
“好了，亨利你表现的太夸张了，爱德华还在等你，先工作，之后再聊？”
乔·马丁内斯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总是表现得知识渊博的亨利一触即鬼神之说反应竟然这般无措，为此她的脸上的笑容也带上揶揄之意。
“嗯，你说得对…”
想起自己还有正事，亨利向着通风管那边望了一眼，只见爱德华正带着手套和口罩对他招了招手，露出的眉眼间满是催促之意。
“那苟思特小姐，等下我们再聊。”
亨利匆匆对安德莉亚说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橡胶手套，边套边小跑着向爱德华那儿跑去。
“好…”她微怔后点点头。
“没想到亨利对鬼魂这么感兴趣。”乔觉得有些新奇。
安德莉亚不可置否的耸肩，手中的手机倏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瞥来电显示接通放到耳边。
“斯塔克先生？”她的话引来乔的侧目，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倒不见得是乔怀疑安德莉亚说认识托尼·斯塔克的真实性，但两人的关系似乎比她所以为的还更为亲近一些。
否则也不会刚才还在忙，结果一得空就回电吧。
正在接电话的安德莉亚此时无暇去揣测乔的想法，听到电话里托尼的话，她一个转身向后看去，道路尽头一辆黑车一个转弯驶来，在她微张着嘴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停在警戒线外。
一如当初她在古董店的午后看到的画面一样，带着墨镜的托尼·斯塔克迎着周围人的目光下从车上走下来。
“好了，让我瞧瞧你在哪里。”
话筒中传出的嗓音配合上阳光下男人说这话四处张望的模样，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安德莉亚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这是她想清楚自己心意后首次见到他，原本在下周有安排再次的能力测试，可这下计划就全乱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安德莉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看到你了，哈，你现在是什么表情？见到我很意外吗？”
根本没在听托尼说了什么，看着进入警戒线后直直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她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
电话是被他挂断的，抬手取下无线耳机，西装革履像是刚从商务会议桌上直奔而来的托尼在他面前站定，他先是奇怪的看了眼有些懵的安德莉亚，随后取下墨镜脖颈稍稍后仰。
“遇到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傻。”
“……”一句话让安德莉亚成功回魂，才升起的泛甜情绪也直接消散，“没想到警官只是看到你的脸就把你放进来了。”
“我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了。”托尼理所应当地说道，见她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又转而看向一旁的乔·马丁内斯。
“你好，警官小姐，她刚加入复联，目前还没正式的对外界公布这个消息，关于她的能力我可以保证货真价实，需要我做什么？向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手下的警官借助了灵媒的力量破案吗？”
他说完露出个斯塔克式迷人笑容，对托尼这副臭屁模样已经习以为常的安德莉亚无奈地笑笑，开始在心底懊悔自己刚才心动个什么劲儿。
她并不关心托尼要如何为自己作证，身为商人和神盾局特别顾问的他在这方面不仅经验丰富，还自由一套方法。
注意到费德曼一直恹恹地飘在一旁，似是惆怅似是哀怨的望着自己尸体所在的地方，安德莉亚呼了口气开口：
“噩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是啊，我刚才又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喝醉酒了会爬管道。”
“想出答案了吗？我也很好奇。”
“可能是想到了小时候，我家在德州有个农场，儿时我们这些孩子最喜欢在仓库宽大的木梁上爬来爬去，还有用干草堆搭的房子。”
见费德曼随着话语似乎是陷入了那时的美好回忆，安德莉亚的银眸眨了眨，最后长睫垂下挡住了眼中的光。
“挺好的，在美梦中离开。”
“你呢？灵媒小姐是哪里人？”
“我吗？”安德莉亚一愣，随即缓缓地笑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的家乡应该算是哥谭吧，我在哥谭的一家孤儿院待了十几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三只小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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