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只小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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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苹果汁？”
随着询问的话语一杯盛有浅金液体的玻璃杯出现在眼前，馥郁的苹果香刺激着嗅觉让身体先于思考做出反应，安德莉亚如梦初醒般从放空中回神接过，有些干涩的说了句：“谢谢。”
托尼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轻哼了一声，确认她好好握紧杯子了才起身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慵懒地向后一靠双腿交叠。
安德莉亚刚才又想到了实验室里的事，她一向是个诚实面对自己的人，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几次面对托尼时不同以往的情绪代表了什么，只是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其中原因。
世人常说感情之事并无原由，可她却不信，就像从不会有无缘无故成为怨灵的灵体一样，她从不信有没由来的恨，或是没由来的爱。
只是……
“我不过说谈谈关于‘KEY’的事，这让你这么紧张吗？”
探究的打量着安德莉亚的表情，看着她浅尝了一口苹果汁眉头舒展转而又盯着自己发愣，托尼试探性地问了句。
“和这个无关，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稍微走神了一下。”
冰凉的苹果汁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舌尖上残留的甜味让她舔了舔唇，将暂时想不出答案的事抛到脑后，随便用了个模棱两可的借口作为解释。
托尼看起来并未察觉她隐秘的小心思，他从接到电话后就准备与她好好谈谈关于‘KEY’的事，认真地态度让安德莉亚在心底不禁提醒自己清醒些，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
“好吧，那需要我让AI帮你拿个冰淇淋醒醒神吗？”挑起眉托尼揶揄道。
“不用了，先生。”她摇摇头，举起手里的杯子，“有这足够了，很好喝。”
“那就好。”闻言他露出一个笑容，深吸了口气上半身向着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些，然后说出他当时在电话里未给出的答复：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参与‘KEY’的事……”
“斯塔克先生！我…”
“嘿，等等，别这么急性子，我话都还没说完，后面还有‘但是’呢！”抬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托尼好笑地看着她立刻着急想要反驳的模样，“但是，如果你这样坚持，加上之前在面对魔多客时候你的表现，我想或许娜塔莎说得没错，你的想法也是重要的。”
“……”
这次安德莉亚虽然张开了嘴，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托尼，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从察觉到托尼想把自己排除在这件事之外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能轻易地改变他的想法，或者说在不长的时间里她所认识的托尼·斯塔克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话轻易改变想法的人，无法断言这是不是属于他的‘自负’，但起码在预计中这样顺利的情况反而让她更为措手不及。
“你这个表情会让我怀疑自己之前很专制。”托尼一脸‘不是吧’的表情，说完有些懊恼地看着她。
“不是…”讪讪闭上嘴，她忍不住确认：“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如果我说不让你参与，你会答应吗？”轻笑了一声，托尼问道。
“不会。”她诚实回答。
“那么如果我坚决不让步，你会怎么做？”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继续。”
“对啊，所以与其让你擅自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不如我就让你参与进来，起码这是在计划里，在我可控的范围内。”
安德莉亚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说法，同时也被这‘有理有据’的说法给说服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强调：“有一点，彼得不知道‘KEY’的事，我绝不想再把他拖进来，明白？”
“我明白。”
“看来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拿起一旁的杯子与她的玻璃杯轻碰，托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事情看似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可安德莉亚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她一直明白他是希望保护自己和彼得，只是安德莉亚一直以来的经历告诉自己，一味地躲在他人的羽翼之下是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全的，将杯中的香甜果汁一饮而下，在眼下正好处于这个话题，并且气氛也还算融洽的时机，不如……
“其实，斯塔克先生，有的时候比起被保护，我和彼得更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去面对，我们更需要的是成长，你不需要总觉得自己要为我们承担起责任。”
安德莉亚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托尼变化的脸色，可她依然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看着对方已经完全沉下的表情，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牢牢地抓住光洁的杯壁。
“我当然有责任。”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微愠。
在一段有着对峙意味的对视后，托尼面颊滚动短暂地移开眼，随后那双棕眸紧紧的锁住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首先，你和彼得都是我拉进来的，从这点上我就有着无法推脱的责任；其次，彼得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未成年根本无法确保自己能够承担每一次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不论他发生任何事我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而你……”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或许你的能力确实很强，但是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自保吗？我们之中没有人可以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莉娅，你觉得超级英雄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不是一个好听好看的头衔，也不仅仅是责任，是你每次都要将性命去凑到枪口上，需要去克服人类畏惧死亡的本能去自我牺牲，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从没觉得这是开玩笑……”她试图反驳。
“哦？是吗？但是你加入的理由，从来不是因为你想成为英雄或者去保护这个狗屁世界不是吗？”
托尼的话一语中的，安德莉亚的银眸中闪过惊讶，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她从始至终并没有那么大无畏的精神想要去拯救世界，这一点上她百口莫辩，也并不想去说谎。
“没话说了是吗？我从来不是个慈善家，不论你还是彼得，我都不希望余生的自己每每做噩梦，除了身后这群怨恨着我的鬼魂们，再加上你们两个，懂吗？”
感受到对方是真的在生气，就连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安德莉亚有些逃避的垂下眼，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两人再没人开口。
她并不后悔自己提起这件事，哪怕确实是脚踹了钢板但这件事如果不趁早摊开讲，将会永远横在他们之间，哪怕‘KEY’药剂的事情她能够参与其中，下一次当托尼又判断某个事件危险度高时，自己又会被排除在外。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有些难过，甚至在想是否在托尼的心里一直都清楚她的初衷并非是为了‘正义’之类的原由，从而一直以来都对她持有某种怀疑…
安德莉亚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在意托尼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件事，却没了寻求答案的勇气。
于是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找回自己声音的她，说出了有些违心的冷漠话语：
“关于加入复联的初衷，我的确有着并不‘英雄’的动机，但我能够为自己做出的责任负责，也依然认为不论是生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在某一次行动中死亡，也绝对不会怨恨斯塔克先生。”
\"很好。\"怒极反笑的托尼几乎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继续连说了好几声‘很好’。
毫无悬念的不欢而散。
安德莉亚在这之后的记忆仿佛断片了一般，以至于直到回到家中倒在床上她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傍晚从发卡中苏醒的玛丽安在见到安德莉亚时也是吃了一惊，她像是丢了魂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吓得玛丽安赶紧吵吵闹闹地试图把她唤醒：“莉娅，莉娅你怎么了呀？”
没能得到回答，换来的却是安德莉亚有些哀怨的一瞥，然后眼看着她翻了个身一手拽过被子盖在了头上。
“……”
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让玛丽安一头雾水，却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真的不太好，有些担心的嘀咕了几句也就识趣的回了发卡。
而安德莉亚和托尼似乎吵架了这件事，也在接下去的一周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复联的成员们陆续察觉到了。
事实上安德莉亚是有过主动求和的想法的，毕竟在加入复联后托尼对自己的照顾她都清楚，而自己明知对方是出于关心和责任感，还说出自己死活不需要对方负责的话多少有点白眼狼……
可是，同样的她认为对方也有一定的责任，加上先前也从未有过与人求和道歉的经验，导致她就这么赌着一口气，想着眼下也没有什么事非见不可便一直没有再与托尼联系过，就连威廉带来的消息她也让彼得替自己去转达。
化身传话筒的彼得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直到发现托尼竟然在旁敲侧击的从自己这儿打听关于安德莉亚的消息，以及他人的提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两个人不对。
“所以说…你和斯塔克先生是吵架了吗？”
彼得问完见她面色不佳的颔首猛地睁大眼睛，他皱了皱鼻子像是很难理解他们竟然能吵架，张嘴想要说什么又顿住，然后胡乱的揉了下头发再次确认。
“你们是为什么吵架啊？”
“因为…有些意见不合吧。”
安德莉亚有些难以启齿，她有过一瞬的冲动告诉彼得原委，最终还是泄了气一般模糊的说道。
彼得将她约到了一家咖啡店见面，身侧的玻璃墙将室外的日光引入照在身上，安德莉亚点了一杯美式，想让苦涩的咖啡刺激头脑清醒。
“……可我不觉得你们会因为小事吵起来，看起来你们都很耿耿于怀的样子……”
涉世不深的彼得也无法给出什么好的建议，他出于个人立场非常的希望两人能尽快和好，但碍于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致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你不用这么担心。”安德莉亚见彼得跟着愁眉苦脸起来说道。
“我没办法不担心啊…我和内德也有过几次吵架，但我们总是和好的很快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过…”
“没事的，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和好的。”
“哎？你的意识是说…你会先去求和吗？”彼得也下意识地认为托尼不会是先低头的那个一个，他闻言眼睛一亮追问道。
“嗯，算是吧。”她妥协地点头，本就是赌气，经过彼得这一番关心她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心想着或许自己是应该就当时的发言表达一下歉意。
当然，关于希望今后托尼不要过保护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说起来，彼得你是为什么想要加入复联的？”
“我吗？”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彼得有些意外，他确认了一下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沉吟了一会儿。
“我的话…是想帮助更多的人吧，本叔叔也曾告诉过我，力量越大责任越大，我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够成为帮助别人的力量。”
彼得的回答在她的预计之内，可在亲耳听到，亲眼看着对方郑重说出答案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震撼。
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斜阳折射着暖色的金光，他回答时略显羞涩却认真的神情，以及说完后腼腆的笑意都让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彼得身上的正能量，充满了朝气又那么的纯粹。
少年的正义梦想是那样的刺目，像是没有一丝棉絮杂质的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彼得和她不一样，在安德莉亚的心底并没有那么相信所谓‘正义’，在这样的他面前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自惭形秽，但更多的是释然。
坦率地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意料之内亦或是意料之中。
比如她确实对托尼·斯塔克这个人怀有好感，又比如她加入复联的初衷的确不纯，并且如今潜移默化的转变。
“很不错的回答。对了彼得，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我和斯塔克先生吵架的事吗？我是说…比如队长他们？”
“唔…罗曼诺夫小姐似乎也知道，我昨天去的时候她也在，如果不是她的提点我可能都还没察觉到你们吵架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娜塔莎当时的话，彼得罕见的话到一半噤了声，有些犹豫地盯着安德莉亚。
“怎么了？彼得？你有话就直说。”
对方总是将心事两字写在脸上，安德莉亚失笑说道，并且再次庆幸蜘蛛侠的战衣挡住了脸，彼得实在是个单纯的少年。
“……没什么……”彼得连连摇头摆手，见她狐疑地盯着自己更是紧张地继续否认，“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怎么帮你们和好，我才没有想什么别的。”
“是吗？”她挑起眉，面上满是不信。
“真！的！”彼得心虚地回答，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坐得端正。
安德莉亚自然看出他有鬼，但也没打算继续逼他说出来，点到为止地便转移了话题，只是心下还是不禁琢磨起了他到底会因为什么事这般不肯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只小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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