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7岁的自己互穿之后》乌度

4、第4章

　　犹豫许久之后，姜月艰难地给出答案。
　　“抱歉！”

　　她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加深，英俊的面容依然平静，眸中却添了几分淡漠。
　　这几分淡漠就像是无形的刀子一样狠狠地插进她的心口。
　　姜月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匆匆告别后落荒而逃。

　　在僻静人少的路上漫无目的地开车乱转，姜月强忍着心口的剧痛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这就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早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她见他，就只是为了对他说那一声‘抱歉’。

　　即便这两个字将他对她仅剩的一丁点友情也消磨干净，她也不得不说。
　　因为，他和她之间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重逢之前，她幻想着他快乐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甚至无数次地幻想着他能够死而复生。
　　而当他真的死而复生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唯一希望的，是他能好好地活着，活在她的生活之外。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回放，姜月渐渐泪眼模糊，她抬手擦泪，却看见前方原本空荡的路上不知何时蹿出一只小黑狗来。
　　情急之下，她猛踩刹车，右打方向盘，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头也因为惯性磕在了车窗上。

　　姜月晕乎了几秒钟才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给交警和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等事故处理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头上受伤了，好在出血不多，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应该并不严重，便先把车开到维修店，然后打车到附近的仁济医院。

　　到了医院，正要找地方挂号，却意外在大厅里看到了胡盛安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胡盛安搂着那个女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女人一阵娇笑，随后胡盛安去窗口排队，那个女人则坐在大厅里等待。

　　姜月忍不住走近打量她，觉得她的正脸看上去比照片上的侧脸还要漂亮，也难怪胡盛安会选她当‘代孕’。
　　不过，不管这个女人有多漂亮，也不管这个女人和胡盛安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都与她无关了，她也做不出原配厮打小三的泼辣行径来。

　　姜月于是摇摇头准备离开，却见这个女人突然抬头看了过来，并准确地喊出她的名字：“姜月！”
　　姜月愣了下，转念一想，这女人跟了胡盛安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能认出她来也不奇怪。

　　不过姜月无意与她纠缠，转身要走，却被她追上来拦住了去路。
　　“哟，抓奸都抓到医院来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这么急着走干嘛？”

　　姜月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她的胆大和直白，解释了句。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来医院只是为了看病，至于你和胡盛安之间的事，我其实并不反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祝你们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说完姜月正准备越过她离开，耳边却传来一声冷笑。
　　“呵，姜月啊姜月，你果然还是和十二年前一样口是心非，就连老公被人抢走了也要装得毫不在乎，其实你心里指不定多恨我呢吧！”

　　姜月止住脚步，猛地回过头看她，十二年前？她认识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当年你抢走我的心上人，现在我抢走你的老公，不算过分吧？”

　　“你是，季欣彤？”
　　姜月犹疑地问道，不怪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而是十二年太过久远，除了贺峥，很多记忆中的面孔早已模糊。

　　何况在她的记忆里，季欣彤是家境优渥的白富美，在学校里永远都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令全校女同学羡慕，也是男生们心中的女神。
　　她怎么都没敢把当年的白天鹅和眼前挑衅她的小三联系在一起！

　　短短一天时间，先是贺峥死而复生改名易貌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季欣彤又成了她老公的小三。
　　这两件事实在太过巧合，姜月忍不住去猜想其中的关联。

　　季欣彤冷笑一声：“很意外？还是你以为你躲到S市我就找不到你了？不过我挺佩服你的，害死了贺峥，还能心安理得地跟别的男人结婚过日子，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过一丝愧疚吗？也对，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怎么会感到愧疚呢？哪怕你还有一丁点愧疚心，当年你就该陪着他一起死……”

　　被季欣彤痛骂羞辱，姜月却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她还不知道贺峥没死，那么今天的事应该只是巧合。

　　季欣彤骂着骂着突然得意一笑：“我猜你一定等着公司上市身家百倍好过富太太的日子吧，可惜，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支持老公创业，到头来只能是一场空了，谁让你怀不了孕呢？我想这就是你作孽的报应，像你这样的贱人，就算怀上了，也生不下来！”

　　“你说什么？”
　　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的季欣彤虽然高傲到目中无人，却绝对说不出这样粗俗恶毒的话来。

　　季欣彤附到姜月耳边，轻声道：“我说，像你这样的贱人，就算怀上了，也是生不下来的孽种！”
　　姜月气极，抬手就要扇她一巴掌，却被人抓住手腕大力甩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抬头一看，那个甩倒她的男人正搂着季欣彤温声呵护，姜月只觉可笑。
　　这就是她认识九年结婚五年的模范丈夫，究竟是时间改变了他，还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胡盛安确认欣彤无碍之后，再去看那被他甩到地上的女人，顿时傻眼了。
　　只愣了一秒，胡盛安就赶紧松开季欣彤去扶姜月起来，却被她嫌弃地甩开，只好尴尬地站在一边看她自己爬起来。

　　姜月站起来之后也懒得再与这两人多说废话，直接转身就走，却被胡盛安伸手拉住。
　　她不耐烦地回头，却对上胡盛安担心的眼神。

　　“你头上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刚才摔的？走，我带你去找医生包扎！”胡盛安拉着她便要往里走。
　　姜月甩开他的手，淡淡道：“出了点小车祸，跟你无关。”
　　说完准备离开去另找一家医院，虽然血已经止住了，还是要找医生看一下才放心。

　　没想到才走两步，就被追上来的胡盛安拦腰抱起，直冲急诊室方向去，身后传来季欣彤不满的叫唤声。
　　“哎，胡盛安，你去哪儿啊？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儿，我还没产检呢……”

　　胡盛安却像没听到一样脚步不停，一路把她送到急诊室检查包扎。
　　听到医生说她出血量不算多，但是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之后，便坚持给她办了住院。

　　入住单人病房后，姜月见胡盛安还守在病床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问他：“你不去看看季欣彤？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
　　胡盛安听了却笑出声来，而且笑得有些得意。

　　姜月只觉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笑你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在乎我。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跟踪我到医院，还动手要教训季欣彤。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当初我真的只是急着要孩子才一时犯浑找了她，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她打发走，把孩子抱回家，就当是我们俩的亲生孩子，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见姜月没有反驳，胡盛安高兴地握住她的手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而我也会竭尽全力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我保证，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原谅我，好吗？”
　　胡盛安说这些话时眉眼里都是笑意，话音里透着满满的温情。

　　姜月险些就被他这番温情告白所打动，可一想到他带着季欣彤来医院产检时细心呵护的样子，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个男人可以很深情，但他的深情能够复制给任何一个女人。

　　深情一旦能够复制，就成了滥情。

　　姜月正准备戳穿胡盛安的美好幻想，却见门缝处闪过一片黑灰色的衣角，似是有人站在病房外。
　　想到刚刚和贺铮见面时贺铮穿的黑灰色大衣，姜月不由疑惑，他是来看她的？
　　可他怎么会知道她受伤住院了？

　　姜月收回目光，对上胡盛安温情期待的眼神，开口道：“好，我原谅你，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刚说完，就见胡盛安眼中迸出惊喜，他激动地倾身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又往下移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姜月条件反射地躲闪开来。

　　胡盛安倒也没怎么失望，只当她是一时抵触，却不知姜月的心正随着病房外渐远的脚步声在滴血。
　　这下他该彻底死心了。姜月心想。

　　下午胡盛安寸步不离地在病房细心照料姜月，直到傍晚，姜月坚持要出院，胡盛安知道她不喜欢在医院过夜，没办法，只好办了出院手续，开车送她回家。
　　回家后，姜月提出要暂时分房睡，胡盛安虽然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入夜，姜月独自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当然不是真正圣母到能把胡盛安和小三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也不信任胡盛安所做的任何承诺。
　　她只是不想再和贺铮有任何交集，才会在咖啡厅对他说抱歉，甚至在医院故意说出原谅胡盛安的话。

　　实际上，她是想要及时抽身的，前提是要确保不会对公司上市造成太大影响。
　　而在想到万全的法子之前，她必须先稳住胡盛安。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跟胡盛安摊牌。

　　想着想着脑袋就有些昏沉，姜月很快睡着了，她又做了一个梦。
　　不同于之前的噩梦，她梦见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她在镜中看到的，是十多年前的自己。

　　这情景太过诡异，姜月忍不住伸手摸向镜子。
　　没想到在触到镜子的那一霎那，有一股巨大的引力直接将她吸入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