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7岁的自己互穿之后》乌度

5、第5章

　　姜月是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中摸索着关掉了小闹钟，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的床边什么时候放了个闹钟？
　　她睁开眼看向天花板，看见的却不是熟悉的水晶吊灯，而是积灰的老式吊扇。

　　姜月猛地坐起，环顾了下房间，只见墙上贴着廉价的碎花墙纸，床边摆着一张小书桌，书桌后面是一个破旧的大衣柜。
　　整个房间不过十平米，且处处透着凌乱，显然房间的主人很久没打扫收拾过了。

　　难道她又在做梦，只不过这次梦到的是她从前在外婆家的房间？

　　姜月下床来到书桌旁，见书桌上除了一大摞练习册，还摆着一本2007年的台历。
　　台历上翻到了第二页，1到25号都打了勾，以她从前的习惯来看，梦里的今天应该是2007年2月26日。

　　打开左边抽屉，里面放着一个还算崭新的日记本。
　　姜月拿出来翻了翻，发现这本日记是从2007年第一天开始记起的。

　　2007年1月1日，今天是元旦，也是贺峥的生日。
　　生日聚餐之后，我找机会把我织了一个月的围巾送给了他，我本来想趁机跟他告白的，他似乎预料到了，拦着没让我说下去，还劝我说现在是高三，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等高考完再去想别的。
　　这是不是在暗示我等高考之后再跟他表白？
　　那他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吧，嗯，至少不讨厌我。

　　2007年1月5日，今天下雪了，贺峥戴了我送他的围巾，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看到他和季欣彤有说有笑地走得很近。
　　不是说要等高考后才有心思想别的吗？难道因为季欣彤是校花就可以区别对待？
　　这不公平！！

　　2007年1月11日，今天起晚了差点迟到，在学校跑得急不小心滑倒了，贺峥正好路过扶我起来，还不停地问我有没有摔到哪儿要带我去校医务室。
　　他担心我的样子真的好帅好温暖，以前高一同桌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帅呢，还天天跟他吵架斗嘴，他当时一定很讨厌我吧！
　　哎，好后悔！可惜现在分班了，再也没机会和他做同桌了。

　　……

　　2007年2月13日，外婆昨天去世，今天就被爸妈匆忙火化下葬了，说是过几天就要过年，停灵不吉利。
　　葬礼过后，他们送我回外婆家，自从读初一时他俩离婚把我踢皮球一样地踢给外婆之后，这还是他俩第一次一起来外婆家。
　　我本来以为他俩是要商量我的将来，可没想到一进外婆家门他俩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像是比赛一样看谁先找到。

　　可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出什么来，爸爸不耐烦了直接问我外婆的存折和房产证藏在哪儿了。
　　我说我不知道，爸爸不相信，这时妈妈也过来逼问我，问着问着他俩自己吵起来了。

　　爸爸先指责妈妈是不孝女没资格继承外婆遗产，妈妈则骂爸爸不要脸没有血缘关系也敢来抢遗产。
　　爸爸狡辩说女儿的就是他的，妈妈说女儿的抚养权归她，爸爸声称他出了抚养费的，妈妈则讽刺每个月200块的抚养费有跟没有一样……

　　可问题是就连这每月200块的抚养费我跟外婆都没见到过，我跟外婆相依为命，靠的只是外婆每个月一千块的退休工资。
　　眼看着他们俩越吵越凶，吵到最后口不择言连外婆都骂，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滚”。
　　许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俩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抛弃了我！他们没资格做我爸妈，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认他们！
　　我只有外婆这一个亲人，可连她也抛弃我去了天堂。
　　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长大赚钱让外婆过上好日子！恨我没有能力让外婆住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治病，那样也许外婆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外婆走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再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了。

　　……

　　2007年2月25日，明天就要开学了，我不能再堕落下去了，我不能辜负外婆对我的期望。
　　还有贺峥，整个寒假都没见到他，我想他了！

　　翻完日记，姜月回想起外婆刚去世那段时间的伤心难过，心里依然隐隐作痛。
　　痛？梦里怎么会感觉到痛呢？姜月伸手掐了下自己，很疼。难道她不是在做梦？

　　姜月走出卧室，客厅里摆着外婆的遗像，灰色沙发上铺着米色的沙发垫，餐厅里还是那套刷了红漆的桌椅，墙角没铺实的地板踩着吱吱响。
　　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她忍不住跑到卫生间，看到卫生间镜子里十七八岁的自己时，她彻底震惊了。
　　原来她真的回到了十二年前。

　　这一年，是她从十七岁跨越到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
　　如果按虚岁算的话，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姜月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一事实，陡然想起刚才看的最后一篇日记。
　　昨天是2月25日，那今天就是高三下学期开学的日子。
　　来不及多想，姜月简单收拾了下就换上校服背着书包出门了。

　　循着记忆在楼梯口找到自己的旧自行车，骑着自行车赶往学校。
　　姜月其实很多年没骑过自行车了，要不是近两年共享单车兴起，她试着骑了几回，恐怕现在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了。

　　到了学校，锁好自行车，背着书包赶到教室，却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
　　听到操场上传来广播声，姜月这才记起来开学的第一天是要去操场开会的，她忙将书包放到自己的座位上，快速往操场方向跑。

　　可没想到刚跑到操场大家就散会了。
　　姜月逆着人流想要搜寻贺峥的身影，却只看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有同学跟她打招呼，她却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能笑着敷衍过去。

　　终于，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姜月也在操场中央找到了她想找的那道身影。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回到了十二年前，但看到贺峥那张年轻帅气的面孔时，她还是有些恍惚。

　　巧的是，贺峥正和季欣彤聊着天，两人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校花，站在一起极为登对。

　　记得当年的自己看到这一幕时，心里既是嫉妒又是难过。
　　而现在的自己看到这一幕，却只觉得高兴，他还好好的活着，还是那个阳光少年，所有不好的事都还没发生。
　　或许她可以阻止厄运的降临，或许这就是她穿越回十二年前的原因。

　　正想着，只见两人分开，贺峥和几个哥们儿一起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姜月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却被季欣彤拦住了去路。

　　高了她半个头的季欣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漂亮的丹凤眼中藏着鄙夷，看似好心地劝她。
　　“姜月，我知道你喜欢贺峥，但是作为曾经的同班同学，我不得不好心劝你一句，别再纠缠他了，你知不知道全校同学都在笑话你，就连贺峥，也早就不耐烦了，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直接拒绝你罢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这一席话也印象深刻。
　　记得当年的自己听到这番话后不但自尊心受损，还气得直接伸手推了季欣彤一下。

　　现在的她当然不可能再次做出这样的冲动之举，她摇摇头不予理会。
　　本想绕过季欣彤，季欣彤却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姜月下意识地一甩，就见季欣彤惊呼一声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如同当年一样，没有走远的贺峥被这一声惊呼声吸引过来，生气地指责她：“姜月，你怎么能动手推人呢？”
　　说完扶起季欣彤往医务室去了。

　　姜月站在原地，整个人还有些懵。
　　明明这一次她没有主动推那一下，可事情的走向却还是和当年一样，像是自动修正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说，即便她回到了十二年前，也还是无法改变命运的轨迹吗？

　　就连四周传来的议论声，也和当年一样。
　　“真没想到她原来这么恶毒，人季欣彤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她还动手推人家。”
　　“就是，她也不想想，她跟季欣彤相比，就是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差距，只要贺峥没瞎眼，就一定会选择白天鹅。”
　　……

　　这时，肩膀被人拍了拍，姜月回过头，见是同班同学罗佩佩。
　　和当年一样，她安抚道：“别听她们瞎说，什么丑小鸭白天鹅的，都是胡话，我就觉得你挺好看的。”

　　当年的自己并没有接受这一份难得的善意，只是抹着眼泪逃离人群的嘲讽。
　　而现在，看着罗佩佩青春洋溢的笑脸，想到她后来的悲惨结局，姜月点点头，回了个笑脸：“谢谢。”

　　两人一起离开操场，回教室的路上，罗佩佩笑嘻嘻道：“原来你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么孤傲嘛，刚才我跟你说话，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姜月有些惊讶：“孤傲？”

　　“这个，可能是因为你平时不大跟人讲话，所以大家才这么说吧。”罗佩佩有点尴尬地解释。
　　姜月恍然，当年的她是因为自卑而有些内向，没想到这内向在别人眼里竟成了孤傲。

　　回到教室后，正好上课铃响，一上午的课程姜月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过去？

　　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贺峥罗佩佩等人再一次步入悲惨的命运轨道，还有她自己，决不能再犯下和当年同样的错误。

　　更令她担忧的是，她从2019年穿越回了2007年，那么2019年的姜月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原本十七岁的姜月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