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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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小龙离开卫生间的时候，满面通红、眼神飘忽、手软脚软，几乎都要走不动路了。
陆岑熙在一旁自然地伸手搀住他。
陆时的脸瞬间变得更红，嗫嚅地说了一声“谢谢”，偷着看了一眼陆岑熙扶住他的手。
那手肤色偏白，骨节分明，五指修长，连指甲都修剪得一丝不苟，足以看出主人是一个怎样严谨的人。
但是刚刚这只手……
陆时不自然地偏开视线。
他还记得那与他自己比起来高到灼人的温度。
那条湿了的裤子自然是没法穿了，好在姜界买了挺多衣服回来，没了这条可以再换另一条。
这次有了前一条做比较，陆岑熙顺利地在新裤子上剪开一个大小合适的口子，没再造成什么尴尬。陆时顺顺利利地穿好了，黑色的宽腿裤配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像是个精神的小少年，跟那些吵吵嚷嚷地去上学的普通男孩也没什么不同。
陆岑熙看着他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下头，在手中的平板上下载下来教育视频，将平板递到陆时手中：“刚刚只是教你基本的认知而已，更详细的，从这里看吧。”
纵使他说得再严谨学术，涉及到这种东西，少年人总是比成年人要害羞得多。陆时刚刚褪色了些许的红晕又烧了起来，偷偷瞄了陆岑熙一眼，接下平板就跑进卧室去了，把自己连被子蜷成个球，缩在里面看。
陆岑熙虽然觉得这没什么，但是照顾到少年人的自尊心，还是很是体贴的给他留够了空间，即使后来姜界和卫成海过来，他也叮嘱过不要去打扰。
于是等到陆时走路跟飘似的循着本能出来觅食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生命的大和谐相关知识，而且莫名的，那些浮现在他脑海的身影，每一张都是陆岑熙的脸。
少年人深深觉得亵渎。他觉得自己只是因为早上的经历，所以才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这种想法无疑是对将他拉出黑暗的那个人的不尊敬。
于是他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连瞄陆教授一眼都是偷偷摸摸的，根本不敢与陆岑熙的目光对视。
举动之异常惹得姜界和卫成海都有些起疑——虽然只同桌吃过一两顿饭，但是那小龙明显对陆岑熙很是依赖孺慕，还尝试过笨拙地往他碗里夹菜，怎么这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开始躲着走了呢？
必定是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陆岑熙作为一个生物研究者，并没有觉得有些什么，但是既然知道了摸尾巴对小龙来说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他自然尊重生物本性，不再做这种类似于耍流氓的事情。
于是后来小龙很沮丧地发现，虽然陆教授没有同样避着他，但是再也没有摸过他的尾巴了，就连穿裤子也要他自己来。
其实这样理应是好的，毕竟看了那么些或科普或hs的片子，陆时自己也该知道那样亲密的关系应当是恋人之间才能拥有的，随随便便地撩拨人叫耍流氓。但是，偶尔的，他会想念陆岑熙不知道这件事时抚在他尾巴上的手，以及那远远高于他现在这具几乎与冷血动物等同的身躯的体温。
有几次他憋不住，偷偷地将尾巴靠在陆岑熙手边，或是装作不经意地拿尾巴去缠他的腿，然后解释说是尾巴自己缠上去的。即使是这样，陆岑熙也不再触碰，只是跟他说：“我不方便，你自己解下来吧。”
陆时有点难过。
作为与小龙关系最亲近的人，陆岑熙很快发现了小龙连续一个星期的郁郁寡欢。
那小家伙看起来都有些自闭了。
他相当关注陆时的心理状况，几次想找陆时谈一谈，但是陆时总是吞吞吐吐，避而不谈，稍微一逼他，就惊慌失措得仿佛要哭出来，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哀求不要丢掉他。
但到底什么原因也没说。
陆岑熙非常不理解。
白天躲着他走，晚上又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天天晚上尾巴缠着他的腿拿他当抱枕，这是什么道理？即使是为了那天的事情害羞，这也太久了啊。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姜界和卫成海：“你们亲戚家里有这么大的小孩子吗？难道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藏着自己的小秘密郁郁寡欢的吗？”
“啊，这个……”姜界挠了挠头，“我家就我一个，亲戚那边我不常回去，跟他们不太熟，我也不知道。”
最后居然是看起来就很冰山的卫成海给出了建议。
“我侄子差不多这么大。”他言简意赅，“正常情况，这个年纪都很敏感。不过还是稍微关注一下，免得走极端。”
“害，要是部队里的小兔崽子，没什么是揍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揍两顿。”姜界嘟囔道。
卫成海面无表情地踹了他一脚。
姜界吃痛，赶忙改口道：“当然，当然，那小家伙是应该多关怀点，不像部队里那些皮糙肉厚的小崽子们。有些话他不想说出来，也别逼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逆反心理，你跟他捡着他想说的说，一会儿就能聊开了。”
那只小龙崽实在是太乖了，谁都能看出来不是装的那种，以至于姜界他们前几天刚来的时候还警惕着，现在已经帮腔说好话了。
“这样吗。”陆岑熙若有所思。
于是等到晚上的时候，陆时又以为他睡着了悄悄摸摸地往上蹭的时候，陆岑熙忽然出声道：“陆时，我们谈谈吗？”
小龙吓得尾巴都“噌”一下竖起来了。
“谈、谈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一只手在后面试图把尾巴按下去，“我没有想做什么的！”
见他这么紧张，陆岑熙反倒先笑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把少年的短发揉成鸟窝，笑道：“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吃了你，你也不会吃了我的，对不对？”
陆时讷讷的，尾巴倒是在这安抚下慢慢地放下来了。当陆岑熙不小心蹭到他的龙角时，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呼噜了一声。
“啊，抱歉。”陆时的角融在夜色里，黑得根本看不出来，陆岑熙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他忙收了手，道歉到：“是我没看清楚。”
陆时愣了一下，心情又有些低落起来，尾巴都耷拉下去了。
“怎么了？”陆岑熙挪得近了一点，“你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还老躲着我，是怎么了吗？因为上回的事？”
这几天两人都回避着这件事，现在被陆岑熙提起来，陆时便想起那天他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晚上做得荒唐的梦。他整个人都害臊起来，羞得整个人往被窝里面钻。
“真是因为这个啊？”陆岑熙惊讶了一下。他把小龙从被子里捞出来，虚虚地环在怀里：“让我猜猜，是觉得丢脸了，还是就是觉得我帮你恶心？”
“没、没有。”陆时的声音小得几乎是气音，“没有觉得恶心，也、也不全是因为，因为那件事。”
“那还有什么？”陆岑熙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有什么烦恼的，你要学会说出来啊。现在不是在你原来那个地方了，你说出来会有人听的。至少，我会愿意听的。”
陆时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的尾巴在身后小幅度地甩来甩去。
这是他纠结的表现，陆岑熙知道。
这只小龙实在是太单纯好懂了，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的尾巴早把他的小心思都暴露光了，要是到了外面，保准被一骗一个准。
他耐心等着。果然，过了一会儿，那尾巴不摆了，与此同时，陆时抬起头来，下定决心一般开口，但还是很没底气地怯怯说道：“熙熙是不是……讨厌我了？因为、因为那件事？”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陆岑熙垂眸，“我还以为你是恶心我了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
“可是熙熙都不摸我的尾巴了。”陆时小声打断他，“角也不摸了，碰到了还要说对不起。”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委屈上了：“熙熙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是个怪物……”
陆岑熙愣了一下，表情复杂：“所以，你最近总是把尾巴往我手上搭，原来是想让我摸摸尾巴吗？”
陆时小小地“嗷”了一声。
“你应该看过我给你的科普视频了吧？”陆岑熙叹了一口气，“之前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应该明白那是干什么了吧？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尾巴那么敏感，现在知道了，再随便摸，不是在耍流氓吗？”
“可是……可是……”陆时嗫嚅道，“我的尾巴总是好凉的，熙熙摸着的时候，就会很暖和……”
“冷血动物的特性吗？”陆岑熙思索到，“可以让姜界去买个暖手炉或者电热毯什么的。”
陆时蔫了。
“那不一样。”他丧气地说道，又重复了一遍，“那不一样的。”
他低落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把尾巴往陆岑熙手里递去：“熙熙你就摸一下好不好，很好摸的。其实只摸尾巴尖的话没有那么大感觉啦，或者你要我做什么，当成奖励也可以的。”
陆岑熙看着这条递到自己跟前的尾巴，叹了口气：“真的想我摸尾巴？”
陆时点点头。
“好吧。什么时候不想让我摸了，你就告诉我。”陆岑熙伸出手，那截尾巴就非常得寸进尺地在他手掌上缠了一圈。他收拢手掌，另一只手在尾尖上慢慢地抚了几下：“这样可以吗？”
在夜色中，陆时脸色通红地埋下头去。
他小小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