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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逃 ...

  •   次日中午

      陈烨站在总统套房门口,敲了不知道多久的门。
      敲门声从小转大,陈烨敲了半天,里面仍没有一点动静。
      犹豫再三,陈烨还是硬着头皮,掏出房卡轻刷了一下。

      “黎小姐,您在吗?”
      无人应答。

      屋内安静的什么声响都没有,陈烨环视一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昨天他进来时,屋里一进门就是散乱一地的高跟鞋,他险些被绊倒,还有搭满沙发的大衣外套,乱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今天一进来,却是空旷的有些诡异。

      陈烨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他壮着胆子打开卧室的门,同样是空无一人,他又走到衣帽间和洗手间查看,原本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首饰,基本都空了。
      显然是人去楼空的架势。

      陈烨吓得立马拨出电话,电话被接通,陈烨声音发颤:“晏总,黎小姐不见了。”
      “怎么回事?”
      “黎小姐应该是走了,酒店里的行李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晏瑞的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道:“我知道了,不要声张,我会处理。”
      “好的宴总。”
      ——

      高铁站内

      高铁站内人群熙熙攘攘,来往的乘客皆是行色匆匆,而人群中,一个年轻女人在门口驻足,姿态闲适淡然。

      她戴着墨镜,上身是白色宽肩泡泡袖衬衫,黑色长发直顺地披散在后,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皮面包臀裙,身材姣好,气场凌厉,引得来往的人纷纷侧目。

      墨镜之下,黎末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对面巨大荧幕上投放的车程信息表。
      扫了一眼后,黎末收回视线,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

      从想法到执行,她只用了一晚。

      黎末百无聊赖地环视一圈,突然,她的视线停住。
      对面的人潮涌动着,一个身影忽然落进她眼里。

      来人拎着一个小型的黑色行李箱,白衬衫,黑西裤,很干净的打扮。

      他的身材修长高挺,背脊如竹般挺拔清秀。面色如玉,一双丹凤眼生的细长,眼尾微微有些下垂,看起来格外温和的模样,透出一股子书卷气,气质格外出尘。

      黎末把墨镜向下移了移,眼前视野又明亮了几个色调,那人的白衬衣都有些晃了她的眼。
      那人给她的感觉像什么呢?

      就像是小时候的那个夏天,别人扔给她的那颗薄荷糖。
      薄荷绿色无比清透,带着清凉的香气,含在嘴里,让人清醒,像一道清冷又锐利的光,能够直穿她的身体,将混沌的那一部分抽离开来。
      那是她一生也不会遗失的美好。

      黎末的嘴角浅浅地扬起,她拖着行李箱,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明明踩着高跟鞋,却是格外的稳。

      她离他越来越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黎末好像甚至从他身上闻见了薄荷糖的气息。
      “嘶。”她轻声惊呼,脚下一歪,不偏不倚地撞到他身上。

      男人的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扶住她,手中拿着的东西砰的一声掉落,车票也慢悠悠地飘落在了地上。
      “没事吧小姐。”他开口问。
      他的声音温润悦耳,像和煦轻柔的风,听着极为舒服。

      黎末借着他的力量站稳,微笑道,“我没事。”
      她边说着边弯下腰,把他刚刚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

      是一本和她昨天买的一模一样的书,一张车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黎末一并捡起,递给他。
      “抱歉刚刚撞到你了。”她说。
      男人抬手接过,黎末注意到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养眼。

      他微微点头,声线清朗温和,“没关系。谢谢。”
      说完,他便抬脚朝安检口走去,黎末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朝售票口走去。
      售票员隔着玻璃礼貌道:“您好,请出示身份证。”

      黎末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请问您去哪?”
      “延市,三点十五的那班。”黎末的语气难得的好。
      也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好听,售票员手下不停,忍不住瞧瞧抬头看她,“请问您是要什么座位?”
      她言简意赅:“最好的。”

      售票员查看之后,有点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姐,到延市只有一等座。”
      黎末蹙了蹙眉,她出差坐的从来都是商务座。
      想到那人也在车上,黎末觉得倒也不是不能忍。

      接过车票,黎末又想到刚刚的场景,她帮他捡起车票的那一下,她记住了上面的信息。
      乘车人,温恕。目的地,延市。三点十五分。
      既然被她看中了,哪能这么容易放他走掉。
      温恕,延市,她记住了。

      ——
      过了检票口,黎末拖着行李箱,找到了那节车厢。
      她拿着车票,对应着座位顶上的序号,走过一排又一排,终于停下脚步。
      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中年男人,肥头大耳,看上去就让人觉得猥琐。

      黎末站在那,又低头看了下车票,确实是她的座位。
      多亏她今天难得一见的好心情,黎末的语气还称的上是礼貌,“这是我的座位,请你让开。”
      男人听见声音之后抬起头看她,忽然眼睛一亮,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己的车票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坐错了。”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殷勤笑道:“美女,我腿受伤了,走路不方便,你看能不能换个座?”

      无赖又蹩脚的谎言。
      黎末嗤笑一声,眼中轻蔑之意不掩,“你腿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她的笑颜绽开,看的男人心神一晃,反应过来她的话,他顿时一噎,语气不善,声音大了些:“换个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一点礼貌不讲。”
      他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车厢里的人不多,周围的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黎末垂下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行李箱把手。
      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只可惜,她没有道德。

      男人嘴里不停骂骂咧咧,说了一句:“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黎末敲击的动作停下,她的目光骤然冷下来,微微弯下腰靠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看着她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还有嘴角冰冷的弧度,背脊忽然冒了冷汗,硬着头皮重复:
      “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黎末直起身,手从行李箱的把手处悄无声息滑到行李箱上放着的包,低声喃喃,“看来我没听错呢。”
      她眼底的笑意更冷,眉眼弯弯道,“说错了话,就要付出代价。”

      下一秒,她抓起那个包,狠狠朝男人的头部抡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如其来的一下更是防不胜防,男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捂着头,被砸的歪倒在座位上。
      包是LV的,材质很结实,里面的东西也不轻,这一下砸下去,也够人受的了。

      看着男人捂着头痛得大叫,黎末拍了拍手上的莫须有的灰,然后将双手背到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目光毫无温度。
      她歪着头看他,笑意讥讽,“既然腿伤了,需不需要我直接帮你弄断?”
      周围人都看愣了,男人挣扎着站起来,嘴里咒骂着,扬起胳膊就要扇下去、

      下一刻,手从身后被紧紧扼住。
      黎末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向他身后看去。
      温恕抓着男人的手臂,确保他挣扎不开,转头对匆匆赶来的列车员说:“就是这位先生,霸座之后出言不逊,还试图动手伤人。”

      两个列车员一人抓住一边手臂控制住男人,将他从座位上拖走了。
      车厢内再次恢复平静,只当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温恕把掉在地上的包捡起,看向黎末,温声问道:“需要我帮你放到行李架上吗?”
      她忽的回过神,定定地看着他,应道:“嗯,谢谢。”

      温恕将她的行李全部稳稳的放到行李架上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黎末也坐了回去,她和他座位隔了一个过道和一排,从黎末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垂着眼帘,手里翻开书,慢慢地看着。他的侧颜轮廓立体清晰,整个人沉静内敛,不急不躁。
      黎末用手撑着脸,细长妩媚的眼微微眯起,视线从他的睫毛,滑落到鼻梁,最后落到嘴唇。
      搭在扶手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她缓缓勾起唇,轻声感叹道:“还真的是,捡到宝了。”

      ——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黎末觉得还没过多一会儿,就听见车厢内响起播报声。
      “亲爱的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延市,请您做好下车准备。”
      延市,刚刚黎末才拿手机百度了一下,是一个连三线城市都排不上号的小地方,怪不得她之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车厢里的人都纷纷从行李架上把行李搬下来,唯独黎末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坐在那。
      温恕把书收起来,起身拿行李,又走过去将黎末的行李也拿下来,轻放在她面前。
      黎末忽的笑了,“谢谢你啊。”
      这人还怪细心的。
      “举手之劳而已。”温恕只微笑着应了句,便拿着行李下了车。

      列车到站后,黎末顺着人流一直出了站,她盯着温恕的背影,在他后面慢慢地走着。
      出了火车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左右,四月份的夜晚,天已经黑下来,空气里微微混着些凉意,比起大城市,闻起来倒的确是少了几分浑浊。

      车站门口站着一片片等着招揽乘客的黑车司机,见人便吆喝几声,而大部分走出来的人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个类似桥洞的建筑,穿过那里才有正规的打车点。

      温恕径直走着,黎末也继续安静地跟在后面。
      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为了防止摔倒,黎末穿着高跟鞋的脚步放慢了些,和他拉出了些距离。

      桥洞的尽头处,一个老人躺在那里,衣服破旧不堪,有一条裤腿似乎是空荡荡的,面前还摆着一个铁碗。

      她看见温恕在老人的面前停下,从兜里掏出钱,蹲下身,轻放进那个铁碗里。
      有些熟悉的场景,在记忆中浮现,与眼前的场景缓缓重叠。不同的是,记忆和现实,一小一大两个背影,神情是同样的宽和温柔。
      黎末凝视着他,握着包带的手指收紧。

      “喂。”
      黎末开口叫住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发出声音格外清脆。
      温恕动作一滞,看向她,身旁的老人也看过去。

      她松开行李箱的把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晚风将她的发丝吹得纷飞四起,有几缕落在白皙的脸颊庞,目光里沾染的凉意与周身夜色相融,一身装束却与周围破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黎末又转头看向那个老人,上下扫了一眼,一字一句道:“你难道看不出,他就是个骗子?”
      黎末不知道那股怒气是从哪来的,是气他的蠢,还是气他的善。空荡的左腿裤管,略显臃肿的右腿裤管,多么拙劣的骗人伎俩。

      温恕怔忪片刻,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弯腰将手里的钱不偏不倚地放进铁碗。
      他看向目光闪躲的老人,目光仍旧平静温和,他只是笑了笑,道:“早点回家吧。”
      说罢,他便抬脚离开。

      黎末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笑了。
      她知道他为什么叫温恕了。
      温恕,温和地宽恕。而她,是你死我活,绝不饶恕。

  • 作者有话要说:  恕恕:这女人有病
    末末: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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