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竟是前男友》栩愿

16、第 16 章

　　“怎么回事？”黎末问。
　　刚才她看见温恕去了天台，于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思跟了上去，还没等吓着人就反被捂住嘴带下来了。
　　她想了想，瞬间了然，“你在偷听？”
　　被戳穿的温恕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反问她道：“你也听见了？”
　　黎末毫不遮掩地点点头，“听到后面几句，不过我可不像某人，我是碰巧。”
　　她故意在“碰巧”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以对他这种偷听行为表示赤裸裸的鄙视。

　　“你怎么看？”他问。
　　她眨了眨眼，“为人师表，偷听不可取。”
　　温恕抬手掐了掐眉心，“我说他们两个。”
　　“哦，”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边弧度浅浅，若有所思，“那个女孩，估计是抑郁症吧。”

　　和他想的一样，听完他们的对话，温恕的脑海里已经基本有了一个猜想。
　　严南悦心里有心结，所以拒绝看病，而韩钦宇，试图向她伸以援手，却无计可施，只能用一种最笨拙的办法保护她。

　　看着他沉思的模样，黎末微微歪着头，像是闲聊一般，笑道：“她运气不错。”
　　她笑意浅浅，落在温恕眼里，却分明染着几分忧伤。
　　“毕竟，不是每个人在这种时候都能遇到一个像韩钦宇那样的人的。有多少人，连别人的关心都不曾得到，就抑郁而终。”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声音清朗温柔，“她不知道，关心她的人不只有韩钦宇。还有我，和你。”
　　听完他的话，黎末轻笑出声，眼里蓦然冷了些，不近人情地说：“别给我带这么高的帽子。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多管闲事。她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早晨，温恕照例和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准备上课，他把手中教材放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教室，他的视线落在某一处空着的书桌，停下。
　　“严南悦今天没来吗？”他问。
　　班长徐添橙主动举手回答他：“没有老师。”

　　闻言，温恕蹙起眉，说：“你们先复习背诵，十分钟之后我回来抽查。”
　　他没有收到严南悦家长的请假，严南悦也不是会平白无故缺课的学生，他原本还打算今天在学校找严南悦聊一聊她的情况，想办法说服她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做一下咨询，却没想到人竟然没来。

　　温恕回到办公室，给严南悦母亲打了几次电话，却都是无法接通。学校家长通讯簿里也只留了严南悦母亲一个人的电话，温恕也无法联系到她的父亲。
　　第一节课下课后，温恕总算是联系上了严南悦的母亲。
　　他开门见山地问，“南悦妈妈，今天南悦没来学校，是生病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几分疲惫，有点诧异地问：“她没去上课吗？”

　　下一刻，她又冷笑一声，“真是翅膀硬了。一句话也骂不得了。”
　　温恕愣了愣，他没想到，面对女儿失踪她会是这种语气。
　　上次月考后的家长会，严南悦的成绩退后几名，她的母亲连家长会也直接缺席了，后面温恕几次和她沟通也都是在电话里，每次也只是刚聊几句她就因为工作忙匆匆挂了电话。

　　严南悦的家庭情况温恕了解到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父母离异后，由母亲抚养。
　　天台上，严南悦的那番话里的“她”，恐怕和她的母亲有关。
　　温恕沉思片刻，语气温和礼貌地开口道：“南悦妈妈，不知道南悦最近在家里的情绪如何？我担心她最近的学习压力可能比较大，情绪上会有些波动。”

　　电话那头不以为意地轻笑道：“温老师，她才多大，又不需要工作赚钱，能有什么压力。整天摆出一副努力的样子给我看，最后的成绩不是一样拿不出手？”
　　她极为刻薄伤人的话让温恕一滞，他想起严南悦平时工整的作业，踏实努力的样子，下意识就想为她辩解：“不是的南悦妈妈，南悦是个很认真努力的学生....”
　　她打断他，话里情绪更为激动，“温老师，你不用替她说话。小孩子而已，我早上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现在还直接不去上课了。让她爱去哪去哪，闹够了自己就知道回去了。”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了些，电话那头缓和了语气，“就这样温老师，我还有事先挂了，麻烦您了。”
　　温恕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只言片语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严南悦和母亲早上刚刚吵过一架，从她母亲的语气里也不难听出，她对严南悦的要求极为严厉，恐怕严南悦的抑郁表现和她母亲平日的所作所为也脱不了干系。
　　本就有抑郁倾向的孩子早上又受到刺激，温恕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沈一衍正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就看见温恕神色凝重，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温恕回过神，拿上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匆忙往外走。
　　“班上学生不见了，下午我如果回不来你帮我代节课。”
　　温恕刚走出办公室，一个身影拦在他面前。
　　韩钦宇看着他，神色担忧焦急，“老师，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听到了刚刚的谈话内容，韩钦宇早就有预感，严南悦，迟早会爆发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突然。

　　见温恕没答，他又着急地重复了一遍：“老师，我应该知道她会去哪，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温恕抿了抿唇，当机立断道：“走。”
　　韩钦宇面上一喜，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匆忙赶到校门口时，温恕才忽然想起，他今早没开车来，黎末下午的课，他早上索性把车留给她了。
　　温恕正要招手拦车，一辆眼熟的黑色奥迪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一双纤长葱白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驾驶座上的人长发披散肩头，看清是他，黎末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笑开，“怎么急成这样？想我了？”
　　温恕刚才一路跑出来，额头沁出的密密的汗珠，微微打湿碎发，看上去有些失态，目光却依旧沉静如水。

　　“严南悦不见了，我们要去找人。”
　　他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显半分，语气沉稳，字字清晰。
　　“老师，你能送我们过去吗？”韩钦宇一脸着急地插话。
　　黎末抬手解开车锁，利落开口：“上车。”
　　温恕拉开副驾驶门，韩钦宇也紧跟着上了后座。
　　韩钦宇把头探过来，着急道：“老师，去陈江岸。”
　　黎末点点头，冲他眨了眨眼，交代道：“系好安全带。”
　　说完，她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来咬在嘴里，双手把头发扎了起来，一头秀发被她拢在背后，露出流畅精致的下颌线，整个人瞬间更为凌厉利落。

　　她侧脸白皙，鼻尖小巧，唇瓣嫣红，又染了些水光，刚刚咬着皮筋的模样却是莫名的勾人。
　　温恕的视线暗了暗，沉声问道：“你认得路吗？”
　　她毫不在意地答：“不认得，所以你要告诉我怎么走。”
　　“我来开吧。”温恕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

　　黎末完全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发动车子，踩油门前又扭过头冲他笑了一下，分外明艳动人。
　　她的笑里掺杂上几分别的意味，意味深长。
　　下一刻，她又故作善意地问：“你的车速能有我的快？”

　　这种时刻下，温恕实在没空多想她饱含歧义的话，只好又将安全带插上。
　　“坐稳扶好，等会别哭鼻子。”她语气含笑地再次叮嘱。
　　后座的韩钦宇起先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他满心都在想严南悦。
　　可当车子行驶起来后，韩钦宇几乎没有反应地抓住了车顶的扶手，整张脸瞬间失去血色。
　　他不能用“开车”来形容她的车技，用“飙车”反而更合适些。

　　陈江在偏离市区的地方，车越少的地方，黎末的车速就越发的快。
　　简直是不要命的开法，韩钦宇只在电影里见过。
　　温恕的目光也越发幽暗，他抓着扶手，脸色看不出半分惊慌，与后座脸色铁青强忍呕意的韩钦宇形成鲜明对比。

　　实际上，他的心脏也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从未尝试过这么极限的速度，他喜欢一切受他掌控，分毫不差，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失控和疯狂，无法左右自己的滋味，一如黎末给他的感觉。
　　而驾驶座上那人，嘴角反而噙着淡笑，一缕发丝滑落下来，慵懒地垂在她耳畔。
　　她的姿态太过放松自如，仿佛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家常便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飙车是黎末几年前在美国时，最钟爱的极限运动之一，曾经，那种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能够让她短暂地忘却一切，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记不起。
　　跳伞，蹦极，飙车，她都玩过，她不怕死，她和那群追求刺激的亡命之徒别无两样。
　　甚至她还曾期待过，就那样死去，也总比自杀好看的多。

　　可惜，任何事一旦重复过太多次，就会让人索然无味，回国之后，她也就不怎么玩这些了，她找不到什么除了音乐之外能够让她坚持下去的事物，现在却不一样了。
　　今天的车速也不过是她平时的一半不到而已，她连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只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以前她飙车时，只是一个人的疯狂。
　　今天，她拉上了他一起疯。
　　有人陪她一起去死，这种认知带给黎末的快感远比飙车刺激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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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疯批美人末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