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竟是前男友》栩愿

15、第 15 章

　　前天，教导主任过来找了一趟温恕，原因无他，是因为班上的两个孩子。

　　教导主任一脸如临大敌地告诉他，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们班上的韩钦宇和严南悦课后时间总是在一起，似是有早恋的苗头，让他赶紧扼杀在摇篮里。
　　温恕起初是不信的，只觉得是教导主任太过紧张了。
　　严南悦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学生，小姑娘虽然生的清秀，性子却沉默寡言，经常独来独往。
　　而韩钦宇呢，虽说成绩不算好，玩心重，但为人仗义，不搞社会上的那套，也是个好孩子。
　　教导主任找他谈过之后，这几日温恕也特意留心了一下他们俩，他发现主任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最近这些天，韩钦宇不逃课了，不仅不逃课，每天来学校的时间也很早，温恕注意到，早上，他第一个来到教室之后，偷偷往严南悦的书桌里塞了一包牛奶。
　　不仅如此，做课间操的时候，韩钦宇站在队伍后面，他的视线总是落在队伍前排，严南悦的身上。
　　温恕将一切尽收眼底，隔天下午放学后，他把韩钦宇叫来了办公室。
　　温恕带了这个班三年，倒是第一次当面处理早恋这种情况。
　　而韩钦宇站在他旁边，显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师，你找我啊？”
　　温恕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严肃，先温声关怀了一句，“嗯，没什么事，最近学的怎么样？上课有没有哪里不懂？”
　　学生最怕什么？最怕老师突如其来的关心。

　　韩钦宇看着温恕如沐春风的微笑，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最近干没干什么坏事。
　　半晌，他也没找出原因，脸顿时垮下来，冤枉道：“老师，我最近数学作业都按时交了啊，是不是沈老师又打小报告去了？”

　　“咳，”温恕清咳一声，他发现他高估了韩钦宇阅读理解的能力，又道，“不是这个。”
　　韩钦宇挠了挠后脑勺，整个人更懵了，“不是因为这？”
　　温恕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这孩子真的有智商早恋吗？
　　他观察着韩钦宇的神色，斟酌着开口：“你，和严南悦，最近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韩钦宇脸色变了变，眼神开始闪躲，“老师，什么怎么回事？”
　　见状，温恕正了正神色，“真谈恋爱了？”
　　“没有。”韩钦宇脱口而出道。

　　下一秒，他垂下眼，不看温恕，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自证清白，“老师，我俩真没谈恋爱。”
　　温恕了解这孩子，他为人坦荡直爽，不屑为了这种事说谎。
　　不是恋爱了，那就更奇怪了，温恕眸色幽深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韩钦宇垂着头，不让温恕看见他眼底的挣扎。
　　半晌过后，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直视温恕，眼神格外坚定。
　　“老师，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温恕怔了怔，发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少年的脸颊微红，语气倔强，“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非要按一个名头的话，那您就当我们是早恋了吧。”

　　-

　　当晚

　　从温恕到家这一晚上，黎末发现他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难得见到聪明通透的温老师遇到难事儿了，黎末抱着一袋薯片晃悠到厨房，围观刷碗。
　　看他将已经刷过的碗又要拿起刷一遍，黎末终于看不下去，悠悠开口提醒：“这个已经刷过了。”
　　他动作一滞，神色平静地把手里的碗放到旁边。

　　黎末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语气悠悠地调侃：“温老师今天不在状态啊。”
　　温恕舒了口气，脑子里还一直想着下午韩钦宇跟他说的那些话，通透如他，却也有看不懂的时候。
　　“我们班上的两个孩子，好像早恋了。”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心事和她说出。
　　看着他神色困惑的模样，黎末丢了片薯片进嘴里，语气玩味：“早恋怎么了？恋爱还分早晚啊？怎么，温老师没早恋过？”

　　她一连抛出来几个问题，温恕顿时被噎了一下。
　　看他的反应，黎末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脸往他跟前凑了凑，目光打量，笑道：“不会吧，温老师真没早恋过啊？这么清纯？”
　　她的脸凑过来，温恕乌黑的眸里倒映出她妩媚动人的眉眼。

　　他把视线挪开，转移了话题，“我是说，他们又不像是早恋的样子。”
　　“谁啊？”她问。
　　温恕颇为好笑地看她，他可不觉得这么短短时间她能把全班学生都记下来。
　　“韩钦宇，严南悦。你记得？”
　　一听第一个名字，黎末顿时失笑，难以置信道：“韩钦宇？就那小子还能找到女朋友？”
　　“你记得他？”

　　想起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堪比鬼哭狼嚎的声音，黎末冷冷嗤笑，“上课练歌的时候，他五个音能给我唱错三个，全班的调都快被他带跑了。我能不记得？”
　　“韩钦宇都能找到女朋友，有意思。”她又丝毫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眼见话题彻底被她扯偏了，温恕无奈，脑中还在思索，不自觉低声喃喃，“除了爱情和友情，两个人之间还会有什么交集？”
　　韩钦宇绝口不提，极力掩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厨房里一片宁静，两个人都在颇为默契地出神。
　　片刻，黎末抬睫看他，轻声问：“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她的眼睛很亮，声线低柔缱绻。
　　“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人。”
　　温恕微愣，又听见她喃喃道，“或许还有一种感情存在呢？”
　　“救赎。”

　　接下来的几天，温恕在学校对严南悦更加留心了些。
　　严南悦平日里不怎么与班上其他同学来往，温恕连打听都无从下手。
　　只好在上课时，有意无意地往严南悦那边瞟几眼。

　　严南悦成绩很好，但温恕却发现，上课时她却常常走神。
　　女孩扎着马尾，眉目清秀，却不灵动，脸色颇为憔悴，眼下的淡淡乌青也十分醒目。
　　上课走神时，她常常盯着一处就是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发愣，一双杏眼黯淡无光。

　　还有一次，是在课间，一个同学经过她身边时不小心将水洒出一些，溅在她的课本上。
　　她正望着课本愣神，却突然猛地站起来，怒火中烧道：“你干什么？”
　　严南悦的目光变得疯狂又执拗，像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占据了这副身体。
　　同学被她的怒火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又委屈又莫名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跟你道歉了。”
　　话音刚落，严南悦像是猛地回过神，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神经质的行为，似乎是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反常。
　　她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像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纤长的睫毛颤抖着，连声音也开始发颤。
　　她捂住脸，抽泣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明显不对劲的精神状态，温恕站在后门处，眉头越皱越紧。
　　下一刻，严南悦捂着脸哭着跑出教室，门外，刚从篮球场回来的韩钦宇抱着篮球正要进去，就见她哭着冲出来。
　　“严南悦！”他慌得随手将篮球一扔，也顾不得别的，就追了上去。

　　学校天台

　　严南悦坐在天台旁边的台子上，不知道呆了多久。
　　她一直在那哭，韩钦宇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见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些，韩钦宇神色担忧地看着她，语气小心翼翼，“刚刚发生什么了？”
　　严南悦用手背擦干眼泪，使劲摇了摇头，“没怎么。”
　　她紧紧咬着唇，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泪又要滚落。

　　她声音带着哭腔，神色迷茫又无助，“韩钦宇，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我不想生气的，我也不想哭，明明我努力的想要笑出来，可是还是做不到。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看着她这样，韩钦宇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乐观起来，希望能够感染到她。
　　他柔声劝她：“严南悦，你生病了。你相信我，去看医生，好不好？会好起来的。”

　　一听这话，严南悦的目光瞬间变得戒备，她摇着头，泫然欲泣：“我不去。如果让她知道了，她又会说我是装的，她又会骂我，什么都不如别人，还给她找事。我不要。”
　　再次得到同样的答案，韩钦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看着他，语气卑微恳求，“韩钦宇，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求你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会更痛苦的，我会死的。”
　　少年沉默着点头，他低垂着头，掩去复杂挣扎的神色，明明是两个花样年纪的孩子，背影透出同样的迷茫和孤寂。

　　温恕安静地站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身后传来声响，他敏锐地察觉，迅速转过身。
　　一阵熟悉的馨香传来，黎末本来想悄悄看他在做什么，却没想到还没等说话，就被他捂住了嘴。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四目相对。
　　黎末挑了挑眉，无声地问：怎么了？
　　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温恕浑身一僵，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放轻了动作，把她一起带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