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大营救》羊笔笔羊

91、西塔尼的末日(I)

　　史蒂夫赶回营地的时候，山姆和马克仍在，克林特、巴基还有提比略·斯通已经不见踪影。
　　“斯通跑了。”马克对此简单解释，“另外两个追去了。”
　　“谁开的枪，有人受伤吗？”史蒂夫已经迅速扫视了一遍营地，凌乱的脚印和被破坏的帐篷暗示着搏斗。
　　马克摇摇头，“没人中弹。”
　　娜塔莎在史蒂夫身后说道：“他们是往火山的方向去的。”
　　“夜里穿越山谷，还不带猎犬。”山姆开口了，“这简直是不要命。他们会被狮子撕碎的。”
　　“你熟悉这片地方吗？”史蒂夫转向山姆。
　　后者立刻摇头，眉头紧皱，“这里没多少人肯来。哪怕是白天，山谷也不是好去处，如果不是只有那一条路能接近火山，我是不会带你们在这里降落的。”
　　娜塔莎已经走开了几步，启动他们从其他宇宙带来的通讯器——斯塔克科技，但科技含量远超这个时代——开始和克林特联络。
　　“……我们在追……保持……高度紧张！”克林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信号非常不好。
　　娜塔莎低低咒骂了一声，调整着频率，“‘矩阵’在干扰我们的通讯。”她转向史蒂夫，“做决定吧，队长，我们没有六个小时可以浪费了。”
　　“马克，和我一起，做好战斗准备。”史蒂夫说完朝娜塔莎点头，“托尼就拜托你了。”他无可奈何地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但别无选择。
　　“放心，队长。”娜塔莎说，“别让那老鸟儿太嚣张了，好吗，你知道他多喜欢抢风头。”
　　“收到。”史蒂夫朝娜塔莎玩笑似的敬礼，但他们都知道对方会豁出性命保护那些重要的人。
　　史蒂夫和马克几乎走出了营地的范围，两个人都打开手电筒别到了胸口，脚步声轻快又稳重。那是属于士兵的脚步声，习惯于急行军，或者在壕沟内俯身前进。
　　就在这时，另一个不同的脚步声加入了进来，像是动物一样轻盈。如果不是听力出众，而夜又很静，史蒂夫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听到这个脚步。
　　是山姆，山姆·威尔逊。
　　“你们会需要帮助。拉比会为剩下的人引路。”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和史蒂夫记忆中有些许不同，但又相似到令人不安。
　　“谢谢你，兄弟。”史蒂夫简单地点了点头。
　　“我只有一个要求。”山姆回以严肃的神情，“不要在山谷中开枪。”
　　马克是提问题的那个，“如果有敌人呢？如果有野兽袭击呢？”
　　山姆抽出腰间的短刀作为答案。
　　“我们不会先开枪。”史蒂夫承诺，而他自己绝不会开枪。美国队长自从战后就不再使用热武器。上辈子，斯塔克曾询问他这样做是否值得，仅仅为了象征意义就放弃使用更先进、更有效率的武器。而史蒂夫从未质疑过自己的答案，此时此刻也别无不同。

　　三个人不再说话，成一列纵队朝山谷前进。他们很快就跑了起来，史蒂夫打头，马克断后。脚下的沙土逐渐变得坚实，又慢慢因为潮湿而多了几分柔软。史蒂夫能闻到植物清新的味道，也能闻到动物刺鼻的体味，荒凉的平原被抛到身后，他们进入广袤幽深的郊野，像是水滴滑入壶底一样一步一步进入山谷。
　　山姆放慢了脚步，没有完全放慢，但比之前在平原上奔跑要慢了不少。史蒂夫和他同样不断扫视周围叶子巨大的树丛和形象险恶的灌木，脚边的岩石与杂草在手电筒的惨白灯光下闪烁着邪恶的光点。
　　史蒂夫能感觉得到山姆的警惕，但山姆同样从容，走在山谷中远比他跟马克这两个异乡人要优雅得多。
　　“河水。”山姆低声开口，指向某个方向，“他们的脚印是朝那边去的。”
　　“火山是那个方向吗？”史蒂夫问。山姆沉默地摇头。史蒂夫在心里计算拉比所说的六个小时还剩多久。如果拉比所言不虚，那么灾难的降临将在天亮之后不久。穿越山谷也需要花上一两个小时，但如果他们的方向偏离了火山呢？
　　拉比会带托尼和娜塔莎前往火山，就像计划中的那样。
　　而史蒂夫会错过，等他赶到火山，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托尼只晚了一步，史蒂夫就跑得踪影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其他人，剩下的就只有娜塔莎，还有山姆。
　　而山姆在和拉比用某种土话交谈了片刻之后，也离开了。
　　娜塔莎告诉托尼，他们去追逃跑的人了。而那个惹麻烦的当然是提比略·斯通。
　　“他被捆着，是怎么挣脱绳索然后逃跑的？”托尼钻进帐篷看了一遭又转出来，“绳子不是被割断的，我也没看出磨损来。”
　　娜塔莎摇头，“暂时联系不上克林特。‘矩阵’在插手。”
　　“当然‘矩阵’是在插手。”托尼干巴巴地说，“不然我们就是在浪费时间精力来对付一个完全不值得这么多功夫的傻子了。”
　　“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了。”娜塔莎这话也是对拉比说的，“山谷里没法开车。”
　　“除非你能用魔法给我们变出翅膀。”托尼挖苦地说道。
　　作为回答，拉比只是把法杖朝托尼递了过来，“你应该现在就拿着。你需要时间适应。”
　　“适应什么？”托尼警觉地盯着那根手杖，倒不是说他怕了，他可是连镶着无限宝石的手杖都拿在手里过。妈的，他连无限手套都戴在手上过，虽然转眼就死翘翘了，但谁能说托尼没有掌控大局？
　　拉比说道：“它的份量。”
　　“好吧。”托尼缓缓伸出手，握住手杖。刻有纹路的表面带有令人惊讶的温度，不烫、不凉，在托尼握紧手杖的时候缓慢变化，最终和托尼掌心的温度持平。
　　托尼嘀咕：“这可有点儿诡异。”他抬头看着拉比，正想问问拉比怎么用这玩意儿，结果却在对方那双苍老的眼睛里看到浓重的悲伤。
　　“怎么了？”托尼皱眉。
　　拉比摇摇头，片刻后又说道：“这是古老的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拉比没有灵魂伴侣，我们的法杖就是我们的伴侣。而当另一半即将消亡的时候，拉比会有所预感。”
　　“消亡？”托尼咂摸着灵魂伴侣的比喻，“你是说我会把你的权杖弄坏？”
　　“‘西塔尼’的末日即将到来。”拉比答非所问，“我对此欣然接受。”
　　然后他转向娜塔莎，说道：“当然我们能够开车，一直开到车轮无法向前，我们就继续步行。”
　　“你确定？”娜塔莎微微皱眉，但没再多问什么。她朝托尼打了个手势，然后几个人一起转身朝拉比的那辆吉普车走过去。
　　托尼落在最后，掂量着手里的权杖，那种熨帖的温度似乎随着重心移动在缓缓流淌。
　　魔法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托尼心想，但又随即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颤。

　　拉比负责开车。
　　看着穿军装的犹太长老坐进驾驶室，简直比他们就这样轻装简行去拯救世界还要令托尼感到不真实。他觉得要是自己能穿着钢铁侠战衣，或者哪怕带着手提箱战甲，此时此刻也就不会生出这些无端的胡思乱想了。
　　至少史蒂夫带着盾牌。
　　娜塔莎从副驾驶回头看了托尼一眼，问道：“你还好吗？”
　　“嗯哼。”托尼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朝娜塔莎皱眉，“你和队长有办法联系的吧，以防他可能会需要帮助之类的。”
　　“他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娜塔莎避而不答托尼的问题，“如果哪样都解决不了麻烦，我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相信我。”
　　“嘿，他可没带走我，我一个顶俩。”托尼不客气地说道，“所以说你确实联系不上他？”
　　娜塔莎转回头看着前路，在车子的颠簸中说道：“‘矩阵’在干扰我们的通讯，要是我能联络的上克林特，史蒂夫也就不会做出兵分两路的决定了。”
　　“棒极了。”托尼嘟哝了一声，透过车窗看着沉黑的夜幕下显得发白的沙地。
　　他们在朝山谷的方向飞速行驶，但与史蒂夫离开的方向略有不同，而托尼知道那会导致两拨人的目的地相差很远。
　　这一切看起来、闻起来、尝起来都像是陷阱的味道。“矩阵”的陷阱。然而高明陷阱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不会给猎物太多选择的余地。
　　史蒂夫必须追回提比略·斯通，因为他们需要四份能量印记齐聚才有可能扳回局面。因此从斯通逃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踏入了陷阱。
　　不，不对。应该要搞清楚的是斯通是如何逃跑，就算“矩阵”手眼通天，它也不可能远在火山中，就遥控捆着斯通的绳索断开。
　　有内应，问题在于是谁？史蒂夫想到这一点了吗？第一批追踪的人是克林特和冬兵，第二批是史蒂夫和马克，再加上山姆。这其中，有谁会可能放走斯通，导致现在的局面？
　　会是冬兵？
　　还是那个雇佣兵？
　　托尼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权杖，他没注意到上面的纹路正流动着银色，宛如随着他自己的思绪奔腾。车子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然后娜塔莎说道：“拉比，不行！”
　　“我说‘行’！”拉比大声说道，而托尼伸长脖子一看，惊觉他们竟然已经开进了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