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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阿菲契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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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硬是把托尼拉走了,托尼不大乐意,但也没有当着拉比的面跟史蒂夫吵起来。
“听着,我知道那家伙听起来就像个爱打哑谜的疯子。”托尼在走出足够远之后说道,“但队长,如果他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你就得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了。”
“我不同意你进入那座火山。”史蒂夫说。
“那你准备让谁去?山猫和野猪?”托尼抓紧史蒂夫的手腕扯了他一把,两人一起停下脚步,“想让我听听你的理由吗?你要告诉我,因为你认为没人能从那座火山里活着出来,所以你要替我去吗?”
史蒂夫闭上了嘴。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被拉比牵着鼻子走。”托尼缓和了语气,“但娜塔莎信任这个人能够帮忙对付‘矩阵’是有原因的,而我信任娜塔莎的判断,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无视拉比,哪怕他表现得像个混蛋。”
“他说你的灵魂坚不可摧。”史蒂夫的下巴紧绷着,仿佛这是唯一阻止颤抖的方法,“我们在让年轻人上战场前也会说类似的话,你知道吗?这和‘上帝会照看纯洁无畏的灵魂’没有任何本质区别。而在战场上,不管是上帝还是魔鬼,都不会在乎灵魂,不管纯洁与否。”
“那挺好的,因为我很确定我的灵魂不再纯洁了。”托尼努力用上轻松的语气。
风停了,因此其他动静变得更加清晰。也许就是从托尼曾经眺望的那片山谷中传来的,像是野兽的叫声,听起来凄厉、悠长。托尼没有足够的野外经验来判断究竟是哪类动物,不过他准备把宝压在哺乳类动物身上。
“你知道那家伙嘴里说的‘阿菲契的诅咒’是什么鬼东西吗?”托尼改变话题,想要迂回劝说史蒂夫放弃取代自己直面BOSS的决心。这大概比举起一颗月球砸到对手身上还困难,不过托尼准备试试。
史蒂夫摇了摇头,他还想说什么,但托尼上前一步,抓住史蒂夫的领口往自己这边拽过来。
他有短短的几秒在脑海里闪过诸如“这架势挺像我要揍他”以及“不知道队长会不会还手”这样的想法,然后托尼的大脑就在他们嘴唇相触的刹那变得一片空白了。
史蒂夫显然没有错把托尼拉他过来的动作当成开打的前奏,他几乎立刻捧住了托尼的脸颊,微微侧头,就像这么做过一百遍、一千遍那样。
托尼没法怪他,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离世界末日还有六个小时,但两个上辈子都是超级英雄的人居然花了足足十几分钟在交换口水上面,这只能说人类进化的尽头就是一场笑话。
或者退化的尽头,取决于观点是积极还是消极。
托尼靠着史蒂夫喘息的时候想的就是这个严肃的问题:人类的进化。
可能还有人类的劣根性之类的。
生物学和哲学,永远都这样魅力四射。
“让我去。”托尼说着抬起头,握紧史蒂夫的手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的能力。”
“托尼,”史蒂夫退开一些,“你可能会死的。”他脸上因为亲吻而柔和下来的表情几乎是立刻消失了,“我不会同意你进行这样的冒险。”
“你……”托尼张嘴,然后被史蒂夫伸手捂住嘴巴,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史蒂夫把话说完。
托尼考虑了片刻要不要咬史蒂夫一口,算是某种口头警告,但他最后只是伸手把史蒂夫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拉开。
“你听见那家伙说的了,队长,没有法杖,走进火山的那一刻起就会沦为‘矩阵’的傀儡。有提比略·斯通一个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美国队长,你是在凭空增加我拯救世界的难度。”
“如果换做是我,”史蒂夫的声音低沉,“你能放心等在外面吗?”
托尼把嘴闭上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换做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托尼屁都不会放一个。制定计划、分头行动,他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托尼会信任战友的能力,他知道队长也信任钢铁侠。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吗?就因为两人亲了个嘴。
好吧,事实可能要更复杂一些,灵魂伴侣,诸如此类的。
托尼烦躁地松开史蒂夫,抓着头发在原地踱起步来。
“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糕。根本不会像那个假犹太人说的那样死啊活啊的。”托尼用鼻子使劲呼气,他看了眼史蒂夫,就知道对方完全没买账。
他换了个策略:“死的可能是我们中的任何人,队长,你知道入这行要承担的风险。”
史蒂夫的表情在说:如果有的选,托尼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不会允许。
“你真是……”托尼叹了口气,加快了踱步的速度,“我现在知道‘阿菲契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了。你瞧,队长,我们以前配合的多好。哪怕是在北极那个鬼镇上,一开始你不愿意让我跟着去,但你最后还是同意了,不是吗?我们一起对抗‘矩阵’,我们是绝佳组合。”
史蒂夫说:“我们仍是绝佳组合。”
“爱是给小孩子的。”托尼不由自主地心想,这话娜塔莎曾经说过,而他对此嗤之以鼻。
但这话有其道理所在,哪怕托尼的处境与黑寡妇并不相同。
爱是给小孩子的。现在需要的是解决任务的决心和勇气,儿女情长还是放到一边去吧。
但托尼已经能感到那种苦涩在心头蔓延开。他刚体会到和史蒂夫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当然不是说他从没和别人在一起过,但那是史蒂夫。托尼也许从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史蒂夫了,成年之后并肩作战,了解对方,成为朋友和兄弟,然后又反目成仇。但那些都比不上托尼新近体会的感觉。
这可能有点儿肤浅,不过托尼才不是那种为了表现得高尚而否认内心真实感受的笨蛋呢。
他想要这个。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活下去要能有更多这个。
“如果我保证活着走出来呢。”托尼最后说道,“你会相信我吗,队长?”
史蒂夫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问“怎么保证?”
“我需要更多信息。”托尼叹了口气,拉着史蒂夫朝拉比那边走去,后者一直在等待,似乎早已预料到一切。
托尼真是讨厌这种风格。
“告诉我,长老。”托尼开口,同时深深吸气,混合着沙土、山谷、河水的冰冷空气涌入肺中,闻起来像是狂野、粗鲁与不顾一切。
“告诉我,接过法杖之后我需要怎么做?”
史蒂夫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托尼眉头深皱,偶尔打断对方比划着询问或者反驳。拉比不是一个好交流的人,古怪的表达方式是一回事,说话总是高深莫测是另一回事。他摆脱不去对方并未坦诚相待的印象,也无法对此放心。
娜塔莎不知何时来到了史蒂夫身旁,无言地看着托尼与拉比长谈。她说:“他会接过法杖的。”
“然后呢?”史蒂夫忍不住问,他看了娜塔莎一眼,这个女人认识拉比的时间远比他们任何人都长,但史蒂夫无法因此更加信任拉比。他就是不能。
那个人,在要求史蒂夫的人去送死。史蒂夫上过战场,曾在无数军官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然后我们一起了结这个任务。”娜塔莎严肃地说,然后转向史蒂夫,“你知道拉比说的‘阿菲契的诅咒’是什么意思吗?”
“‘阿菲契’是灵魂伴侣的意思。”史蒂夫低语,“我知道他的意思。”
“而你准备无视他的警告。”娜塔莎轻叹一声,“关心则乱,史蒂夫,你不应该轻视拉比的话。”
史蒂夫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跟着托尼转来转去,因为托尼很少能静得下来,总是走来走去的,两只手不是在比比划划就是在敲敲打打。
“我知道托尼能力出众,我知道他能完成任务。”史蒂夫过了一会儿突然对娜塔莎说道,他看得出娜塔莎的惊讶,“拉比也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史蒂夫说完转向,低声说道:“拉比同样清楚,托尼不会有机会活着出来,任何人都不会有机会活着出来。不是这样吗?”
娜塔莎张开嘴,又闭上。
“托尼说他会有一个计划,有一个全身而退的计划。”史蒂夫继续压低声音,“我们当初都这么说,在我们上战场的时候。我们会这样告诉身边的人,但是事实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托尼。”娜塔莎说,“他不是征召入伍的毛头小子,队长。”
“我知道。”史蒂夫的声音中流露出沮丧,但他控制住了,个人情绪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价值。
史蒂夫朝托尼看了一眼,托尼也恰好看过来,他朝史蒂夫挥了挥手,意思可能是“马上就好”,也可能是“一边儿稍息”。不管灵魂伴侣是哪种羁绊,读心术显然都不在其囊括的范围之内。
当然,也就是在这时,营地那边传来了枪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