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大营救》羊笔笔羊

89、拉比的法杖

　　托尼不喜欢装神弄鬼的人，因此当拉比说完那几句话，开始沉默以对，也就是说——用托尼的语言——开始虚张声势的时候，他抬脚几步跑上了沙丘准备和拉比当面对峙。
　　几十步，好吧，沙地爬坡可没看上去那么容易。尤其是该死的风始终不停。托尼能听到呜呜的呼啸声，还有两人的帆布外套被风吹得唰啦作响的声音，沙子从靴子旁滑落的声音。
　　最后几步，史蒂夫加快脚步拉近和托尼的距离，不动声色地揽住他的肩膀给他借力。托尼挺胸抬头，两人一起走上沙丘。

　　“嘿，听说你就是拉比。”托尼在男人身前站定，然后皱起眉，第一次看清拉比的装扮。
　　军装，不是托尼所熟悉的任何一种，但也绝不是阿拉伯流行的风格。拉比满是皱纹的面相中原本透出的文雅都被这身行头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野与充满进攻意味的冷酷。
　　“你这副打扮，可不像是犹太长老。”托尼抱起胳膊，“敢问你这是准备攻打哪座碉堡？”
　　“我这一生的敌人。”拉比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嗓音低沉，在夜风中毫不动摇，“而你知道，年轻人，上战场就得穿制服。”
　　“你指的是‘矩阵’。”托尼说道，他感觉得到史蒂夫就在自己身后站着，不用回头去看也能感受到那种温度，那种令人心安的存在感。
　　拉比冷酷地笑了笑，这份笑容几乎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不相称，“那是你们对它的称呼。”
　　“你会怎么叫它？”托尼不耻下问。
　　拉比敛起笑容看着托尼，压低声音用托尼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个词，“西塔尼”？西塔尼是什么鬼？
　　无所谓了。托尼转而问拉比，“为什么要见我？”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拉比简短地回答。
　　托尼摇头，“你说火山六个小时候爆发，还说‘矩阵’已经得手了，所以我有两个理论，你想听听吗？没关系，我反正都是要说的。第一种结论，你和‘矩阵’是一伙儿的，所以才能准确知道它干了什么以及要干什么。第二种结论，你是个预言家，但又喜欢当马后炮。我是说，既然你知道事情走向，又穿的像个将军，为什么不赶在‘矩阵’得到最后一块陨石之前阻止他呢？”
　　拉比沉默了许久，看着托尼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但托尼没有一丝退让。他可是在美国队长的瞪视下坚持不动摇过，拉比要是想用眼神吓退他，还得再练个千八百年的。
　　“因为它得到最后一块陨石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拉比缓慢地说道，“它是唯一能找到第四块陨石的具体位置的存在。”
　　“是这样吗？”托尼皱眉，“这是谁的计划？”
　　拉比抬起一只手，指尖朝上。
　　托尼扬眉，“拜托请告诉我，你指的不是上帝。”
　　“注意你的言辞，年轻人。”拉比听起来并不严厉，但绝对严肃，“你所在的土地是有魔法的。也许你们的土地上魔法已经消失殆尽，但这里是不同的。”
　　他垂下去的那只手里握着一根手杖似的玩意儿，此刻平举起来，托尼因此看到上面刻着的花纹。随着拉比的话，那些花纹逐渐亮起，是月光一样的银色。
　　托尼咂了咂嘴，抬起手给拉比鼓掌。
　　“拉比，”史蒂夫开口了，“如果你需要我们的帮忙，那我就需要知道你的计划。你把我们支使到这里，我们走了这么远，而如果你什么都不肯透露，这也就是我们最远能照你所说走的距离了。”
　　“你找到了男孩儿，不是吗？”拉比问史蒂夫，“你想要这个男孩儿，不是吗？”
　　“嘿，我还在这儿呢，别当我不存在。”托尼叉起腰瞪着拉比，“你希望‘矩阵’找到第四块陨石，让我猜猜，因为你需要第四块陨石。怎么，用敌人的武器摧毁敌人的意图，你打的是这副算盘吗？”
　　拉比瞟了他一眼，然后对史蒂夫说道：“这男孩儿可不好应付，队长。”
　　“喂，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别当我不存在。”托尼挥了挥手，“而且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想转移话题。”
　　“我说过，我有话跟男孩儿说。”拉比的目光从托尼脸上移到史蒂夫脸上，“我不会向第二个人说。”
　　“那就别说。”托尼毫不犹豫地接道，“我们是一个队伍，我们不分彼此。”
　　“他是你的‘阿菲契’。”拉比的语气像是这个词足以说明一切。
　　托尼翻了个白眼，“说英语。”
　　“爱令人盲目。”拉比说，“爱令人不顾一切。”
　　“噫。”托尼夸张地哆嗦了一下，但他的内心有片刻的动摇：也许他可以单独听下这家伙想说什么，反正过后他会告诉史蒂夫的。
　　史蒂夫稍稍挪动脚步，就像听到托尼的心声一样，朝托尼看了一眼，眼神担忧。
　　“队长，”托尼叹了口气，转身望向史蒂夫，“就几分钟？”
　　史蒂夫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他转身走下沙丘，脚步声越来越远。托尼望着史蒂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看着拉比。
　　“现在高兴了？”他控制不住语气里的讥讽。
　　拉比说道：“这是一场献祭。”他没有再说任何废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暗夜敲响的丧钟，“远古神明也好、邪祟恶鬼也罢，如此强大的力量所开启的只有毁灭。”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托尼抱起胳膊，“我们都知道‘矩阵’的计划是毁灭多元宇宙换取自己的永生，至少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对超级反派的批判？”
　　“你是唯一能够阻止‘西塔尼’的人。因为你的灵魂曾在强大的能量冲刷下得到锻造。”拉比的话让托尼暗自吃惊，“死亡令你更强大。”
　　“你想让我怎么做？”托尼眉头紧皱，“抢过来陨石许个愿望吗？”
　　拉比回答：“不是愿望，那不是流星。那是古老的能量被魔法凝聚起来，只有鲜血能够推动，年轻男孩儿。当能量盘转动起来的时候，你要当操控方向的那个人，你要选择毁灭的对象。”
　　“谁的鲜血？”托尼攥起拳头。
　　拉比微微一笑，说道：“我的。”
　　“而你不让史蒂夫听到这个计划的原因是什么？”托尼不是傻瓜，也不觉得事情会简单到如拉比所说的那样。
　　拉比垂眸看着手中的法杖，说道：“你知道足以毁灭天地的能量流经你的身体是什么感受。”
　　而这不是一个问题。
　　托尼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他很少回忆带上无限手套打响指的那段经历，其实也不记得多少了。那可不是“疼痛”一次能够形容的，天地良心。
　　也许有机会他该和布鲁斯交流一下，虽然托尼知道自己肯定没有机会，毕竟他可不是无敌浩克，没法从无限宝石的能量浩劫中幸存下来。
　　难道又要来一遍吗？
　　“你是说那会让我送命。”托尼最后对拉比说，“这就是你支走史蒂夫的原因？”
　　“正相反，你是唯一可能幸存的人。”拉比说道，“就像我说的那样，你的灵魂经过死亡的铸造，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他不是唯一经历过死亡的人。”史蒂夫的声音从拉比背后响起，几乎吓得托尼原地跳起来。
　　拉比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史蒂夫。
　　“这是‘阿菲契’的诅咒，如果你加入，只会害死你们两个人。”拉比的语气和表情变得阴沉、冷酷，“你不该偷听，队长。”
　　“你在要求我的朋友去送死。”史蒂夫上前一步，面容冷硬，让托尼蓦地想起在极地与史蒂夫初遇的时候，“我不信任你，拉比。对此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你刚才说‘你的鲜血’是什么意思？”托尼打断两人互不相让的瞪视，“你是要牺牲自己吗？”
　　拉比沉默地摇头。
　　“什么是‘阿菲契’的诅咒？最好别装傻。”托尼耐心地问，“因为你要是一直打哑谜的话，这一晚上的时间可是有点儿不够。”
　　“‘阿菲契’的加入会让魔法变味儿，就像公牛血与羊奶混到一起。”拉比沉声说道，“队长，你是否已经准备承担风险？”
　　“我习惯于自己判断风险，而不是听从别人的指点，或者指挥。”史蒂夫示意托尼到自己身边来，“告诉我你的计划，拉比，不然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拉比举起手中的法杖，而托尼感觉得到史蒂夫的身体变得紧绷、姿态变得警觉。
　　“你们中的一个必须到火山中去。”拉比说道，“带上另一个拥有能量印记的人，你们抓住了他，不是吗？”
　　“你也说了‘抓住了他’，你确定要带一个未必肯配合我们的俘虏去见大BOSS？”托尼扬起眉毛故作惊讶，“我以为你会有个更聪明的计划呢。”
　　“他不重要。”拉比看着托尼，“你才重要。”
　　好嘛，别有压力。
　　“你想让我怎么做？上了火山之后，你想让我怎么做？”托尼一边说一边悄悄抓住史蒂夫的手腕，轻轻拉了拉示意对方别冲动。
　　史蒂夫没冲动，他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托尼感觉得到手掌下紧绷的肌肉。
　　“他想让你争夺控制权。”史蒂夫的嗓音压抑克制，“他想让你和‘矩阵’一争高下。”
　　“你一直都知道？”托尼转向史蒂夫，压低眉毛。
　　史蒂夫摇头，“直到我听到他说的才彻底明白。娜塔莎和我，我们始终认为事情必然会走到和‘矩阵’对峙的那一步。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所有人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拉比替他说完：“那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鲜血，平衡，自然的规律。”
　　“你就像个卖哑谜的二道贩子。”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闭嘴，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火山里有什么？”
　　沉默了片刻，拉比选择回答托尼的问题：“我无法在你们的语言中找到对应的词语，最接近的比喻是‘转盘’。能量转盘。”
　　“就是你说只能用鲜血推动的那玩意儿？”托尼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耐心，而不是带着一丝头痛希望自己能赶紧了结这事儿然后回家抱着酒瓶子一醉方休。
　　“‘西塔尼’已经在那里了，它在等待。”拉比继续说道。
　　“让它等。”托尼冷冷哼了一声，“第二个问题，四份能量印记，两份在‘矩阵’那里，一份在我这里，另一份在提比略·斯通那里。当我们都到火山去之后，会怎样？”
　　“转盘会在鲜血的推动下开始转动。”拉比说道，然后，出乎托尼的意料，也许也出乎史蒂夫的意料，他举起手中的法杖，朝托尼递了过来，“拿着。”
　　托尼没接，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
　　“你会需要它，”拉比没有因为托尼无动于衷就把手放下。
　　托尼拒绝道：“我讨厌任何跟魔法沾边的东西。我是科学派。”
　　“没有法杖，你会在踏入火山能量域的第一步就沦为‘西塔尼’的傀儡。”拉比直视托尼的双眼，“没有别的选择。”
　　“托尼。”史蒂夫轻轻拉住托尼的手腕，“我们需要谈谈。”
　　“六个小时，队长。”拉比转向史蒂夫，“不要落入‘阿菲契’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