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自知之明》Musue

3、第 3 章

　　麦考夫想着反正他也赢不了了，他干脆和凯瑟琳说话：“你会下棋吗？”
　　凯瑟琳想了想，回答道：“会一点。”

　　“下一局你和我来？”麦考夫漫不经心地征询道。
　　“好的，S……”凯瑟琳迎着夏洛克质疑的目光，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Sir”吞下去，改口道：“Sweetie.”

　　麦考夫：“......”
　　他捏着棋子的手一顿，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凯瑟琳身上，似笑非笑，“那么Sweetie，我们下棋要赌注吗？”
　　凯瑟琳无奈一笑：“不需要。”

　　夏洛克推倒棋盘上的棋子，得意洋洋地对麦考夫说：“我赢了。”
　　“我知道。”麦考夫慢悠悠地将棋子摆好，“你可以让座了。”
　　夏洛克抱着书坐到一边去，凯瑟琳在麦考夫对面坐下，语调轻快：“我只下过几次。您可别对我抱有太大期望。”
　　麦考夫挑眉，“好。”

　　凯瑟琳下棋的风格是与她外表截然相反的快准狠，但与之相对，她又很谦虚，并且是相当谦虚。
　　麦考夫盯着棋盘，在心里叹了一声。
　　瞧瞧。
　　他身边怎么就没一个人是善茬——蠢金鱼不是人。
　　还只会一点？只下过几次？别对她抱有太大期望？都是假话！要不是他从不轻敌，他差点就输了好吗！

　　但他的私人秘书似乎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摇摇头，用不出所料的语气说：“我就知道，我赢不了的。我不太会玩这些。”
　　麦考夫凝视着她，半晌，幽幽道：“承让。”

　　大英政府先生忽然领悟了，比起正大光明开嘲讽鄙视别人智商，更能让别人觉得气愤的是，对方根本没把自己的智慧当回事，还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学会了。
　　明天就去扎别人。

　　夏洛克瞧了眼棋盘，用唇语对麦考夫意味深长道：她给你做私人秘书简直是浪费。
　　麦考夫皮笑肉不笑：那她应该做什么？
　　夏洛克露出鲨鱼笑：做什么都比跟着你有趣。
　　麦考夫：......滚。

　　......

　　麦考夫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走出福尔摩斯庄园时，凯瑟琳看了眼时间。
　　说好当他三个小时的女朋友，就是三个小时，一分钟不多，也一分钟也不少。

　　麦考夫坐上车，双手撑着黑伞，对司机说：“先送奈特莉小姐回去。”
　　凯瑟琳此时就坐在麦考夫身边——她本来是想坐副驾驶座的，但是被麦考夫制止了。
　　虽然凯瑟琳不知道麦考夫为什么执意要她坐后排，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私人秘书，她按Boss的话照做就是了，没必要刨根究底。

　　凯瑟琳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声说：“先生，您的母亲和弟弟，似乎猜到我的身份了……没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很抱歉。”
　　她自我反省道：“我身上的漏洞还是太多了，表现得也不是很好。”

　　话是这么说，凯瑟琳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
　　如果Boss真的需要一个女朋友来应付他的母亲，他完全可以找一个伪装经验丰富的女特工，而不是找她——一个平日里总会跟在他身边的私人秘书。
　　想想都觉得露馅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不找女特工，他也该提前和她对好他们恋爱的细节，或许提前告诉她让她做好准备，那样她的表现也不会像今晚这么糟糕。

　　凯瑟琳并不相信堂堂大英政府会对自己亲人的洞察力一无所知，但他却没有做任何的事前准备？！
　　这给凯瑟琳的感觉就是，Boss他其实并不关心能不能糊弄过他的亲人。
　　那他找她演他女朋友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为了考验她的应变能力吗？

　　……等等？
　　这还真像她家Boss能做出来的事情？
　　凯瑟琳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
　　Boss，不愧是你。

　　麦考夫不知道凯瑟琳的误会了什么，他只是说：“不必放在心上。夏洛克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凯瑟琳露出几分疑惑：“您是指……？”
　　麦考夫转动着手里的黑伞，漫不经心：“那个赌注。我不会让他真的把你借走一周的。”
　　呵，他可不敢借。
　　借了她还能回来吗？
　　凯瑟琳倒是根本不在意这个，她随意地点头：“我知道了，先生。”

　　……

　　凯瑟琳不知道自家Boss是怎么把那个赌注给换掉的，但她知道自家Boss的弟弟最近很不安分。
　　听说夏洛克最近确定了以后的职业——当咨询侦探——自此，他便成为了苏格兰场的常客，那些止血消炎之类的药物也成了他公寓里的常备物品。

　　麦考夫也试图说服幼弟换一个职业，但他费劲口舌，也只得到熊孩子夏洛克的一个恶劣笑容。
　　然后夏洛克继续我行我素地作死。
　　这愁得麦考夫的头发都掉了，连可爱的小蛋糕也消除他的忧愁。

　　傻弟弟的叛逆期是不是到了？

　　凯瑟琳亲眼目睹夏洛克的监视等级是如何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中提到最高的，而大权在握的大英政府先生的发际线又是如何在短短一周之内后移了0.1公分，并且体重增加了3.2磅的。
　　简直令人唏嘘。

　　在又一次接到Boss让她去买一只小蛋糕来的命令时，凯瑟琳想了想，停在原地，礼貌地问：“或许，您还需要我帮你预约牙医？”
　　大英政府先生沉默地抬头：“嗯？”
　　“或者健身教练？”凯瑟琳十指按着桌面，“先生，我肯定，您上个月的锻炼是白做了。”

　　麦考夫合上手里的文件，凝视她的双眼，“你最近胆子好像很大？”
　　要造反啦！他的私人秘书小姐，最近不仅明里暗里担忧他的发际线，还扣压了他的小蛋糕！三次！
　　现在她还敢正大光明地嘲讽他了？谁给她的胆子？

　　凯瑟琳看出麦考夫的想法，抱起他处理好的那一叠文件，笑得温柔又甜美，“谁知道呢。或许是小福尔摩斯先生给我的勇气吧。”
　　天知道，当她回家看到家里站着一个男人是什么心情？
　　那个男人还正大光明地打量四周，对她的品味评头论足！

　　提起这个，麦考夫有些心虚，他换掉那个赌注的条件之一，就是允许夏洛克观察他的私人秘书。
　　——但是他也没想到他的傻弟弟居然会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去啊！当他听手底下的特工汇报这个消息时，觉得手里的蛋糕都不甜了。
　　麦考夫轻咳一声，“那不是我的本意。夏洛克的脑袋向来与众不同。”

　　……傻得与众不同。
　　他弟弟就是他们家最笨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夏洛克那天在凯瑟琳面前，不仅把他买得一干二净，还诚挚地邀请凯瑟琳做腻了私人秘书就去做他的助手？！
　　不是？怎么了呢？这傻弟弟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撬墙角呢？

　　最可怕的是！凯瑟琳·奈特莉这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女人居然被他说得心动了！
　　虽然凯瑟琳第二天上班时没提辞职，还是他那个负责又贴心的私人秘书，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心里已经有了要辞职的念头了！
　　现在不辞职，只是因为她现在还觉得私人秘书这个职位有点意思，她还没做腻而已！
　　这个不靠谱的可恶女人！

　　麦考夫那天气得又吃下了一只小蛋糕。
　　还是小蛋糕好，小蛋糕永远不会变心。

　　“那么先生，您还要吃小蛋糕吗？”
　　麦考夫瞪她一眼，她垂着眼睫，当没看到。
　　“算了。你帮我预约对面的那家餐厅吧，该吃午餐了。”麦考夫想了想，“再把菜也点上。要二人份的。”
　　凯瑟琳顺从点头：“好的，先生。”

　　听着凯瑟琳轻手轻脚走出去的声音，和轻轻的关门声，麦考夫一边看文件，一边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小蛋糕好是好，却不及这个能让他的脉搏叛变的女人厉害。

　　没过多久，凯瑟琳又敲开了麦考夫的办公室门，她站在门边，温声提醒：“先生，您可以用餐了。”
　　麦考夫合上笔帽，拿起黑伞，走出门后，回头对凯瑟琳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一起吧。”没等凯瑟琳拒绝，他提醒道：“你叫了二人份的，不是吗。”
　　凯瑟琳愣了下，随后抿唇一笑，眉眼柔软温和：“好的，先生。”

　　麦考夫和凯瑟琳走进电梯里，凯瑟琳按了去一楼的按钮，听见自家Boss问：“你点了什么？”
　　凯瑟琳有些奇怪自家Boss为什么会问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
　　明明他待会上了餐桌就能看见了，不是吗？
　　但她不会质疑。

　　凯瑟琳报出几道菜名，刚要询问这些菜是否还合他的口味——尽管她确信Boss一定会喜欢。
　　她刚要问，余光却瞥见自己Boss飞快地勾了一下唇角，这抹笑容让凯瑟琳忘了要说的话。
　　嗯？
　　凯瑟琳心中惊奇，便凝神用余光留意着，Boss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再也没笑过。

　　她不知道，麦考夫心里正想着，不出所料。
　　不出所料，她点的都是他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