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国之牡丹华贵非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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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谈和的决定就此拍板，至于那些深层次的道道弯弯，绕不过的不过人心罢了。
既然有了暂时的安定，深宫里的人就要兀自搞点事儿，打发打发无聊的茶余饭后。花茑萝收到那一道入宫的懿旨时，已是未时，看了看外边不大不小的太阳，她着实不觉得这种天气里，要出远门的花儿有什么可赏的。
备好马车跟着传话公公进宫时，又是过了大半个时辰，毕竟要沐浴更衣梳洗焚香，她已经尽量省了不少步骤了。这刚到申时，太阳还没到落山的时候，照斜了人影，被拉得修长，树影斑驳下马车轱辘声伴奏着莺歌燕语，难得皇宫这么死闷的地儿还有这样一条清新长廊，倒是别有意境。
“姑娘可得仔细脚下，小路崎岖，您这磕了碰了奴才可就大罪过了哩！”
花茑萝余光扫过那鹅卵石道，再看向那不怎么真诚的脸，莞尔一笑：“多谢公公提醒，不过公公说笑了，茑萝要是走不好这路也是自己的过错，怎么会让公公担责？烦请您带路吧。”
“得嘞，奴才这就引您过去，太后娘娘可等着见您呐！”
“多谢，敢问公公，御花园内还有哪些家小姐夫人？”
“今儿个就华芳郡主在。”
花茑萝一愣，华芳郡主穆泠郸？就她一个？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位盛传已久的京城第一美人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上那略显狭窄的小路，几步便走进一片青葱不见了。
御花园纳凉的亭子也是修的精致好看的，先入目的一角飞檐上立着作伏地状的小龙，像在小憩，整个六角的顶部是跟皇宫一样的橘黄色，深红的柱子，上有彩画雕刻，沉淀的贵气。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华芳郡主。太后娘娘，奴才把人儿给您带到了！”
说着，花茑萝便从后方踏前一步，神色谦恭，不卑不亢：“民女花茑萝，见过太后娘娘、华芳郡主。”
少女微微屈膝双手交叠，低眸颔首间温婉可人，礼行得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坐于亭中雍容华贵的老人便严肃着一张脸，微微点头：“起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华芳郡主。”
藕粉色的裙裳在娇艳的百花中显得愈发柔美婉约，淡淡的粉，甜而不腻，恰到好处，温柔体贴的色调，就像初春的春意，生机盎然。
被几道视线一直注视的时候，她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亭中某人，太后倒是熟悉得很，只是这位华芳郡主嘛……嗯哼？果真如传言一般，倾城绝色，华贵端庄。
“哀家召你入宫，本不为别的，如今泠郸一人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也是寂寞，恰好你回京都了，可以时常来做个伴儿。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啊就和穆家主母交情甚深，不若哀家就唤你茑萝，可好？”
花茑萝虽然疑惑，但依旧规矩应“是”，前世她回京都是快重阳的事儿了，这位华芳郡主远嫁瀛东，听说花府被血洗、攻下南蛮之后，还匆匆回来一趟，不过那时候自己都跟着柳赩走了，似乎少有人提起过母亲这位故交之女。
“来坐着，大老远的，该渴了。”
“多谢太后。”
花茑萝入座，太后给一旁侍女一个眼色，她面前便多了杯茶，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华芳郡主把精致的点心推向这边，示意她尝尝。
对上那一双含有深意的浅色眸子，花茑萝微微一愣，这位华芳郡主似乎……太过关注她了……从刚刚开始，那道视线就未曾偏离，现在就算四目相对，也没有心虚避开的意思。
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花茑萝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礼貌地一笑，太后看着两人互相打量视线里容不得他人的样子，一时间竟吃味起来，轻轻拍了拍端坐身旁的女子，故作生气：“泠郸这是有了可交心的姐妹，就把我这个老婆子忘一边儿了。”
“姑母哪里话，泠郸不过是第一次见到茑萝妹妹，这般可人，很是想怜爱。”
她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带着春风般的和煦温柔，唇角天生的微微上扬，丁香色的衣裙上有绣着暗金丝线的花，大方得体，端庄秀丽。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陷入沉思的花茑萝，又朝着穆泠郸道：“既如此，哀家也不打扰你们小女儿家的赏花茶了。”慈祥地拍了拍纤长的柔夷，再冷淡地吩咐左右，“回寿康宫。”
花茑萝起身，与其余三人一齐行礼恭送了太后，才又朝穆泠郸盈盈一拜：“郡主。”
“茑萝妹妹不必如此客气，尝尝这山楂米糕吧，没有旁人，你不若叫我姐姐？”
“……”花茑萝微微蹙眉，有些纠结，但还是很快回道，“那茑萝便便谢过穆姐姐了。”
说完便拈起一块红白相间的方形点心，品尝起来。听完这称呼，穆泠郸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虽然依旧是笑着，但总归不是特别高兴的意思。
“姑母本来想着让你进宫来与我作伴，所以便寻了个赏花的由头，这个时辰太阳也不刺眼，茑萝妹妹有兴趣走走么？”
被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温柔礼貌地邀约，是个人就拒绝不了，更何况对方还顶着自家母亲故友之女的身份，所以花茑萝轻轻点头，反正也不知道什么个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前后脚地走出凉亭，花茑萝有意落后半步，但对方也似乎有意等着她与之齐步，于是乎这一路走得是愈来愈慢了起来，看着那总噙着笑意的温柔眉眼，花茑萝在心中一叹，算了算了，多个母亲一样的姐姐也并无不可。
她这无奈之后释然的神色落入了穆泠郸的眸中，让后者唇角上扬弧度更大了些许，花茑萝再次看向对方时，才发现自己刚刚竟停住了脚步，那人站在竞相绽放的茉莉花丛处，更显高贵艳丽，当真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难得与一个刚认识的人聊天散步，花茑萝倒是觉得静心了不少，告别回府时都多了几分自然的俏皮，但在上马车后，还是皱起了眉头，回到了花家避暑的山庄，也没有展眉舒颜。
“小姐可是累了？”
绿珠红珠一直在宫外侯着没有进去，此刻看见自家小姐一脸疲惫着沉思的样子，实在担心。
“要累也是心累，无妨，我有些饿了，现在有粥吗？”
“备着的，有百合莲子和红枣银耳的，小姐想用哪个？”
花茑萝微微思索一下，认真道：“我都要。”
绿珠红珠忍不住笑了，难得小姐有这么任性可爱的一面，便立刻领命去了。花茑萝斜靠着窗，望向那死寂的皇宫方向。
戴着面具，果真是……太累了……
不过这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作伴？真是个毫无厘头又无法反驳的借口啊……
回到寿康宫陪太后用晚膳的华芳郡主也带着怅然，在多次出神后，老人终于忍不住正色教训：“泠郸，莫要失了分寸。”
“姑母恕罪，泠郸只是……只是……”
老人一脸恨铁不成钢，但看着那小脸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只得叹气：“就……就非……非此不可吗？”
“嗯。”
看她那坚定的神色，可怜年迈的太后只能在内心吐吐血了。
“你就是死倔！”
“您说过的，像父亲。”
“……”太后一脸傲娇地放下筷子，气得直“哼哼”道，“你也就仗着老穆家只有你这么一个老来女，姑母和你母亲不会逼着你。”
“泠郸谢过姑母。”
女子姣好的脸上是温柔优雅的笑，看得人生不起气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国之牡丹华贵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