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楼兰忘川

8、第八章 深林精灵

　　“咦，你方才说的那些朝代，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前两句倒没什么问题，春秋战国、两汉、三国这我知道，南北朝及五代十国也确如你所说，比较乱，宋以后的朝代我也都有用灵识感知过，可何来得秦和两晋、隋唐之说？”听过秦羽的解释，洛寒更加困惑。

　　“你不是开玩笑吧？秦朝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朝代了，它可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统一了天下，统一了文字，统一了度量衡，统一了货币，统一了车轨，还修建了堪称古代高速路的直道和弛道，你竟然完全不知道……还有两晋和隋唐，这两个时期一个延绵了一百五十多年，一个绵延了三百多年，除了东晋外，西晋、隋朝和唐朝也都是大一统王朝，这些你也都没听说过？一千多年前，大唐何等声明远扬，多少外国人都知道它的名字，直到现在国外都还把华侨们的聚居地叫做唐人街呢……”听了洛寒的话，秦羽的困惑一点不比他少。

　　“你说的这些，可谓匪夷所思……南北朝之后，不该是我们大宣朝吗？为何你却要跳过它去说隋唐？”洛寒轻轻摇摇头，对秦羽道。

　　“啊？”闻言，秦羽很是吃惊。

　　之后，二人充满疑惑地对视片刻，便各自垂眸思索起来。

　　不多时，秦羽好像想到什么，就猛地抬起头，冷不防朝洛寒问道：“你姓洛，洛水的洛？”

　　“嗯！”洛寒不知秦羽何意，只在微微吃了一惊后朝他点点头。

　　“那，你跟你大皇伯是亲伯侄？”秦羽接着问。

　　“当然！你问这是什么意思……”洛寒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等等！”秦羽道，说罢就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还有半数电量，打开网页准备搜索什么，可随即就听他懊恼道：“哎呀糟糕，没信号！”

　　“我来帮你！”洛寒见状，似乎明白了秦羽想要做什么，就道。

　　“？”秦羽抬头看向洛寒，没明白他的意思。

　　“帮你找信号！”洛寒解释，说完就双手屈起穹窿置于胸前，聚一团鸡蛋大小的灵力于内。眨眼间，灵力团周围光芒大盛，洛寒移开上方的手，下方的手将灵力团往空中一抛，霎时一张巨大的蓝绿色灵力网便将一人一鬼罩在其中。洛寒随即转着身子用右手手掌去感知信号，最后在东南边停下，挥手朝这个方向甩出一条灵力线，等了几秒便转头对秦羽道：“现在有了！”

　　秦羽闻言便立马去看手机网页，果然有了加载反应，紧接着他就去搜“宣朝”，结果除了小说中有过这个朝代名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线索。接着他又去搜“中国历史上姓洛的皇帝”，结果是没有。但他依旧还不死心，就问洛寒：“洛寒，你大皇伯叫什么名字？”

　　“我大皇伯他叫洛戎，戎马倥偬的戎！”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洛寒却并未有过多的意外，只淡然回道，似乎已经准备好回答秦羽的任何问题。

　　秦羽立即搜索了“洛戎”这个名字，得到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史书出错了？”

　　“怎么？”洛寒问道。

　　“我刚才查了一下宣朝和你大皇伯的信息……”秦羽看朝洛寒，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查到，接着又打开一个中国的历史朝代表的网页，将手机递到洛寒面前：“你看看这个吧！”

　　洛寒接过手机，一目十行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后，满目不可置信地看朝秦羽，“这？”

　　“你看，我没骗你吧！正史上根本没有关于宣朝的记载，也没有姓洛的皇帝！”秦羽道。

　　“可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啊，为什么会没有记载，甚至连一星半点的信息都没有？”洛寒默默将手机递还给秦羽后道。

　　“是啊！所以我刚才才说这不合理！”秦羽接过手机，不无遗憾地抿了抿嘴看着洛寒。

　　“你……怀疑我在骗你？”洛寒眸中蓦地生出丝丝委屈回看秦羽，问道。

　　“不！我相信你！”听洛寒这么一说，秦羽立即意识到他是误会自己抿嘴的意思了，心下不自觉一痛，就赶忙伸手扶上他一边的肩头，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语气笃定地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信你的！只不过，肯定是哪里出了错，所以才导致我们的认知有了偏差！更何况，历史这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有当时的参与者们才知道，我们这些后人从前人的文献和考古资料中还原的，也只不过是一部分真假难辨的信息碎片而已……所以，不要觉得我会怀疑你什么，我会一直都信任你的，知道吗？”

　　“哦……哦！”闻言，洛寒局促地连眨了好几下眼，才结结巴巴地点头应道，继而又慌忙低头躲开秦羽此番太过真挚的目光注视，可两边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起一弯弧度。

　　“咳咳！”秦羽见洛寒一副大窘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不知不觉就搭在人家肩头的手，以及想到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简直像是对心上人深情告白的说话方式，立马也回过了神，便闪电般缩回手来放在嘴边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一人一鬼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秦羽才主动打破沉默：“这些我们辩论不清的事，就交给考古学家们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找到地精，走吧，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

　　“嗯！”这时，洛寒才抬起头，笑着应了秦羽一声。

　　随后，两个身影便开始在茫茫秦岭腹地的密林里穿梭起来，速度时快时慢，一路却再无话，只有秦羽的衣服碰撞枝叶的摩擦声以及他脚踩在朽叶枯枝上的碎裂声不时响起。

　　一个多小时过去，一人一鬼终于在一株粗壮的老树前停下，巨大的树身上挂满了长长短短的藤蔓，在少许投进林子的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影影绰绰。

　　洛寒抬手捏诀，用灵力在老树周围化出一圈蓝绿色的冥火，对秦羽道，“就在这里！”

　　“啊，哪呢哪呢？”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地精了，秦羽丝毫按捺不住内心地激动。

　　“等冥火燃至最盛时，它就该出来了！”洛寒道。

　　说话间，就见一团胖萝卜一样的白色肉球突然从老树树根左侧下的地里冒出，圆秃秃的脑袋上还顶着一束红彤彤的灵果，秦羽定睛数了数——七颗，“哇！原来地精就长这样啊，这也有点太胖了吧！不过头顶上的小红果倒是蛮好看！”

　　“七百岁，尚能一用！”洛寒笑了笑，语气淡然道，全然不似秦羽那般激动。

　　“七、百岁！”听到地精的年龄，秦羽吃惊不小。

　　“嗯，地精每修一百岁就会把灵力封进一颗灵果里，所以一颗灵果就代表一百岁，这只的修为算是低的了，千岁以上的地精一般都会有两到三层灵果在花梗上。”洛寒道。

　　“七百年的修为还算低……”秦羽对洛寒这个评价感到有些无语，于是就转换话题，“那现在我们怎么做，直接上手抓吗？”

　　“嗯！”洛寒点点头，随即从袖间取出一条红绸递到秦羽面前，“用红绸将它拦腰缚住就可以了，它喜欢你身上的阳气，不会反抗！”

　　“哦！可……这东西有腰么？”秦羽接过红绸后，看了一眼胖萝卜似的地精，顿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呵呵……”洛寒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先试试吧，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东西，实在不行就去绑它的花梗，只是千万别碰到上面的灵果，灵果一但沾染阳气便会自行脱落，一颗就是它一百年的修为。”

　　“好，明白！”秦羽点点头，就朝地精走去。

　　地精眨着两只水汪汪的、充满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秦羽，丝毫不排斥他的靠近，反倒是因为极喜欢他身上的阳气而主动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朝他这边挪动，许是由于刚被唤醒的缘故，行动尚且还显得迟缓，等到秦羽停下来在它面前蹲下来时，它那两只大眼睛已因为太过高兴而眯成了两条缝。

　　面对如此单纯可爱的地精，正准备下手去绑它的秦羽心底顿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对这么友好的“小家伙”下手，也太凶残了吧！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自己已经答应要帮洛寒呢！

　　三下五除二，很快，单纯的地精便已被秦羽拦腰绑好带到了洛寒面前。洛寒一抬左边衣袖就将它收了进去，一人一鬼又继续朝下一个地点出发。

　　来至一处幽僻的山洞入口，已是凌晨四点多钟。进入洞内，秦羽很快就在洛寒的指引下，抓到一只九百岁的地精，复又交给洛寒让他收进袖里。

　　“天快亮了，我们得回去了！”刚从山洞出来，洛寒就道，语气里暗含一丝担忧，“最好赶在日出之前让我回到墓里，我可不想被日气灼伤！”

　　“好，那我们快走吧！”闻言，秦羽也替洛寒担心起来，就急忙拉过他的手，带他一头扎进黑漆漆的林子。有洛寒用灵力辟出的道路，秦羽便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一路上简直是脚底生风般带着洛寒在树林里飞奔。

　　回到祭台，秦羽刚放开洛寒，就累得立刻靠坐在墓碑碑座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待气息稍稍平复些许后才道：“唔，终于到了……还好天还没亮！”

　　“谢谢你，秦羽！”知道秦羽是为了自己才一路疾行，洛寒心下很是感动。

　　“客气什么！”秦羽笑了笑，气息已平复许多，就指着洛寒的衣袖问道，“现在，你打算把这两只地精怎么办？”

　　“先放在墓里关着！”洛寒道。

　　“待会天就亮了，你白天是不是只能待在墓里啊？”秦羽突然想到什么，就问。

　　“基本是吧，偶尔阴雨天倒也可以在白天出来！”洛寒道。

　　“这么说，看来我们就只能在晚上行动了！那……还有五只地精要找，我大概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秦羽继续问。

　　“至少两天吧！今晚入夜后到明早日出前我们得把地精找齐，明晚入夜后就可开启北斗七星阵去借取它们的灵力，接着就可以启动墓里的法阵送我回去。这之前，我会用灵力帮你辟出一条下山的路，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平安回到山下了！”洛寒道。

　　“哦！那我还是先发条微信跟我爸说一声这两天要在外边玩吧！这一晚上没回去他都没问一下，肯定是现在还在医院忙着呢……”秦羽道。

　　“说的也是，我帮你找信号！”闻言，洛寒立即道，说罢就又像先前那般用一张灵力网将整个祭台罩住，伸出手掌探到信号后就甩出一条灵力线去做接引，然后示意秦羽有信号了。

　　“你白天要待在墓里，那我做什么呢？”发完微信后，秦羽又问洛寒。

　　“白天就跟我进墓里休息吧，你可以睡在我的棺盖上。嗯……等你休息够了，如果实在无聊的话，也可以在墓地周围转转，我会让白松鼠陪着你，免得你迷路！”洛寒建议。

　　“好！那就听你的！”秦羽点头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