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嘘我在学习

2、第二章

　　连夜，我跟着Weeds带着人驱车来到新的交易地点，新的交易地点是一个烟花仓库，会常年堆放一些化学原材料，因此用来交易也是适合的，即使被发现也可以推脱说来送材料。
　　但是我左右检查着这个地方，总感觉有点奇怪。依照Weeds的谨慎，他不像是会随便更改交易地点的人，尤其是在一个之前从来没有进行过交易的地方。
　　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是会给人心理上的不安全感，二是周围的路也不熟悉，万一真的被发现也不利于他脱身。
　　“先生，真的要选这个地方吗？这个仓库我们以前没有放过哨。”我不放心的看向Weeds。
　　Weeds笑着看了看我，“怎么南风，这可不像你，你以前是不会质疑我的决定的。”
　　“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想劝我用原地点吗？怎么是有什么目的”Weeds突然对我发问。
　　我舔了舔嘴唇，“没有，先生选哪里都行。我只是不放心。”
　　“哈哈哈，你担心的也没错。但是干我们这行的难道不就是应该习惯临时变卦吗？这不就是你们中国话里面的‘狡兔三窟’
　　Weeds突然转头，眼神犀利的盯住我，我居然被一个眼神给吓住了。就这么和Weeds对视了几秒钟，Weeds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
　　我低头看看腕表，只剩九个小时了，照理说交易的前十个小时Weeds是不会让参与交易的人自由活动的，我该怎么办？原来定下来的那个地点只有我和Weeds知道，如果真的扑空被Weeds发现，那么我一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可是Weeds这突然换地方也很令我奇怪，一般就算换地点也是提前一天就换，从来没有说提前几个小时的。
　　难道是Weeds开始怀疑身边有卧底了但是原来那个只有我和……我好像清醒了一样，转头看向走出仓库的Weeds，他不会是怀疑我吧……
　　我魂不守舍的跟着Weeds走出了仓库，上了车。脑子里全是如果被Weeds发现了怎么办？明天早晨七点，当他们发现Weeds没有在那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我是死期。
　　Weeds和我并排坐在后排，我默默闭上眼，罢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消息送出去吧。
　　Weeds转过头看见我闭着眼，问道：“又想了”
　　我睁开眼，点点头，“有点，下午带人去点货的时候闻了点。”
　　“加大力度吧，毕竟以后祁稷还要靠你照顾。”Weeds拍拍我的手背。
　　我点点头，“是，先生。”
　　转头看向车窗外，是，我也吸过了，这也是Weeds信任我的原因之一。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中国警察是很纪律严明，也很严于律己的，是不会在任何情况下，因为任何原因私自接触毒品的。
　　确实是这样，不过Weeds可能也没想到，我还不算个警察。这是个秘密计划，是省厅直接下警校挑的人。
　　因为学生是没有在系统内的，即使毒贩侵入内网搜查也是查不到的。系统内的警察怕脱下那身警服自然不会轻易接触毒品，但是我不一样。
　　省厅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任务非我不可。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放在毒枭身边做个亡命之徒在合适不过了。再加上我也没有编制，自然对毒品也就不存在什么顾及。
　　我当时去做祁稷的家教就是因为作为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没钱买毒品了。后来阴差阳错的被Weeds发现了，Weeds起初是可怜我用毒品抵工资。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真的是年少轻狂啊，就凭着省厅的一句空口承诺，我就一针管□□打了下去，在这个地方待了五年。
　　“今天的药用了吗？”Weeds问着
　　“嗯，早上就用了。”
　　“我相信你的毅力，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抓紧时间戒掉。”
　　“好的先生。”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行动放在明天的原因，Weeds一年前检查出了肺癌，时间不多了，他已经准备把这些都交给我了，代价就是要我照顾祁稷一辈子。
　　我答应了，当然只是答应了我会照顾祁稷一辈子。我向上级反应了这个情况，即使这样上级还是表示想在Weeds还活着的时候就将他绳之以法。所以我劝说上级展开了这次行动，在Weeds死之前把所有事都推给他，带着祁稷全身而退。但是如果明天失败了……
　　我和Weeds回去时，祁稷正坐在桌子前吃饭，看见Weeds和我，祁稷笑着打了声招呼：“爸，南风哥，你们回来了？吃饭了吗？我有让阿姨多做点的。”
　　“好啊，很长时间没和我儿子一起吃饭了”，说着Weeds走到桌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跟我确认，“有三四天了吧？”
　　我算了一下，说着：“没有吧，我记得星期四您还去学校和祁稷一起吃了食堂的盖浇饭呢。”
　　“哦，对对对，我还说他们食堂的盖浇饭好吃呢。”Weeds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个记性，还是你南风哥哥记忆力好。”
　　“没事，下次我回家从食堂带一份回来给爸。”祁稷笑着看着我
　　“南风哥，快来坐下吃饭吧。”
　　“嗯”我应声走过去坐下了，看着阿姨给我端上来一碗粥。
　　我该怎么办？要怎么把消息送出去呢？不然我还有明天吗？
　　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好像刺激到我一样，我咂咂嘴想吸了。随即站了起来，“我去阳台抽根烟。”
　　祁稷没什么反应，但是Weeds应该是注意到了，冷着脸跟我说
　　“少抽点，别带着味进来。”
　　“好的先生，我会注意的。”
　　我匆匆走到阳台，从花盆下面悄悄的抽出一根小拇指长的针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离开屋子的灯火，阳台和外面的花园都是漆黑一片。
　　我摸索着撕开包装，拿出针管。这是一针纯度很高的□□了，我闭上了眼睛，拿出角落藏着的小半瓶酒精和棉签，在左臂涂了点，又给针头上涂了点，随后找准了蓝紫色的静脉就扎了进去。
　　针管已经推到了最后，我靠在阳台的角落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年我每次注射完都会想到大学时期的自己。我想到了我填任务报名表的时候……
　　“这是什么啊？”一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抱着篮球走进教室，拿起了第一排的一沓纸。
　　第二排的同学接话，“不知道，是一个老师送过来的，好像是省厅下达的什么特招。”
　　少年放下篮球，擦了擦额头的汗，仔细阅读起了表格，“姓名，电话，家庭介绍……怎么除了填自身信息外什么介绍都没有啊？”
　　“反正放这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少年皱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笑着说“那我填一张吧，就当凑个数，不然人太少老师来收的时候也不好看啊。”
　　“填吧填吧，你是你第一个……”
　　想到这，我不由地咂咂嘴，“当时我好像是第一个报名的吧。”
　　眼前一片白光我好像又回到了校长办公室外……
　　“我觉得这个任务这个孩子非常合适。”
　　“可是他不是系统内的人，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没大学毕业呢。”
　　“这不马上了而且我看了他的成绩单，他很优秀，家庭背景也和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我们这次任务不就是需要一个系统外的人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再说了，之后你怎么让他回来，你怎么向上级证明他的身份。”
　　“只要我还活着，不管我在哪，我一定带他回来。他就是他，我怎么没办法证明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你靠着我的消息可没少立功，就是最后别忘了带我回去啊。”
　　在阳台上的我恍恍惚惚的看到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月光映在我的身上，袒露出的左臂上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