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38、第 38 章

　　大哥一把抓住了华叔的脖领子，一个猛劲儿，就把华叔直接提到眼前，“你怎么做事的？”大哥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大哥的脸就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口气扑面而来。华叔甚至可以看清楚他突兀眼球上的一根根红血丝，鼻孔里的一根根鼻毛。华叔紧闭双眼，双手投降，不住的求饶，“大哥，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饶了你？哈哈！”大哥手一松，华叔直接出溜到了地上，他赶快爬起身，跪着走到大哥跟前。“警察你也招来了，自己的兄弟也跑了。现在你让我饶了你，我问问你，”大哥弯下腰，用一个手指托起华叔的下巴，“我问问你，我今天饶了你，明天，明天谁他妈的能饶了我？谁？”华叔自知性命难保，瘫成烂泥。他哆嗦成一团，整个身体都在哆嗦，抱住大哥裤腿的手也哆嗦，脑袋不自主的摇晃，就连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痉挛、抽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以后不会了，不会了。饶了我吧！……”。
　　“亮子！”大哥给他使个眼色，亮子就带着两个兄弟，把华叔拖出去了。大哥扭头看着身后的兄弟，恶狠狠的眼神划过每一张脸，停在蚂蚱的脸上。“蚂蚱，你来！”听到大哥叫自己上前，蚂蚱想要赶快迈开脚步上前，却发现腿早都已经软了，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根本就走不动道。
　　“哎！大哥！”蚂蚱心里害怕，使劲儿用自己的上半身拖着双腿往前蹭，“跪下！”随着大哥的一声呵斥，蚂蚱“扑通”一声就双膝跪地，两腿之间还不争气的流出来热乎乎的液体，湿了一片。“哈哈哈！你们快看！”兄弟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大哥扭头一看，停顿了一下，用手指点了点后面的兄弟，才说，“哎！你就是个怂货！熊包！干不了大事。现在，给我抬起头来，看看那里面都是哪几个，哪几个是你带来的？快点儿！”。
　　蚂蚱抬起头，一一指出了马八强和肥肉，他在那群人中间寻找坐地炮，最矮的那个，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一旁的大哥冷笑道，“哼！没找到吧？”大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都是你带来的好兄弟，跑了！跑了！你知道吗？”他恶狠狠地飞起右脚，想一脚踢在蚂蚱身上，好好地出口气。眼看着脚到了蚂蚱的脑袋边上，却又收了回来，“算了，把他也拖出去吧！还有他带来的这两个人，一块儿绑了带出去。”
　　“麻脸儿？麻脸儿呢？”大哥的声音还没落，麻脸儿就像泥鳅一样，“滋溜”一声从人后钻了出来，卑躬屈膝，笑了一脸的褶子，“大哥，我在这呢!”“去，给我倒杯茶去！”大哥吩咐道。“好来，大哥！您要生茶还是熟茶？”“随便、随便！”麻脸儿一转身，就挺直了脊梁，昂起拉头，成了挺胸叠肚的气势，他伸手拨开两边的人，再次从人缝中穿过，用余光扫视着他们。
　　没过多大会儿，麻脸儿就端着一壶好茶来了，恭敬地请大哥坐下。大哥喝茶，他在旁边伺候着，不时地小声说话。“行啊！就这样吧！”还没喝两杯，大哥就拍板，让麻脸儿负责酒店，赏外头的肥肉二十个嘴巴，让他长长记性，然后回来炒菜。临走前，大哥一再地叮嘱麻脸儿，“最近风声太紧，警察已经盯上了，那项业务要停一停，万事小心谨慎。”麻脸儿不住点头哈腰，让大哥放心。
　　大哥让亮子带着蚂蚱和马八强回去，自己再派人追坐地炮。“记住，蚂蚱这小子没出息，你要多教他！马八强心眼多，先关着，看看再说！”亮子答应着，脸上挂着微笑。他心里想着，事到如今，大哥总算应该明白谁才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了。
　　亮子让蚂蚱和马八强走在前，自己跟在身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逐渐狰狞。“进去，你俩都给我进去！”亮子用力推搡着，把蚂蚱和马八强都关进了黑屋子里。“亮子哥，亮子哥，大哥没说关我呀！亮子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哥，让我出去吧！”蚂蚱歇斯底里的喊叫，却没有人回应他。
　　“为了人家的老婆，跑到这里来。这会儿，要是在大哥身边，肯定不能这么对我。大哥就是大哥，他心疼我，连那一脚都没舍得踹我呢？”呜……呜……蚂蚱想着想着，委屈的哭了起来。“行了，你个大男人家，哭什么哭，臊不臊得慌？”马八强本来就看蚂蚱不顺眼，一个大男人还哭上了，更是瞧不起。
　　“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你说，坐地炮为什么跑？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不拦着他呢？”蚂蚱双手叉腰，冲马八强支棱起架子来。“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他爹,管得着吗？再说了，你也没把他拴在我的裤腰带上，他自己长着腿，说跑就跑了。”马八强挑眉、耸肩、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蚂蚱恨得牙根痒痒，可也说不过他，又是瞪眼、又是摇头的，说不出话来。接下来的三四天里，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各自盘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马八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被关进了小黑屋才被摘了头套、松了绑。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怎么才能找到林莉，带着她一起逃跑？他费劲巴力的和华叔搞好关系，成了他眼前的红人，这才几天啊。现在，这里是亮子的底盘儿，他说了算。而且，看亮子对蚂蚱的态度就知道，两个人不服气，较着劲儿呢。
　　蚂蚱恨马八强，自己原来跟着肥肉，也就是小打小闹，混个吃喝。可这马八强太恶，为了钱连自己的小姨子都下手，才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连累了他们兄弟几个。他怪自己当时为了逞强，显示自己有能耐，带了他们过来，自己没得到什么回报，反被拖了后腿。他气亮子，自己已经被他毕恭毕敬、溜须拍马了，可还是被亮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被挤兑。他怕马八强看到林莉，带走林莉和孩子。一想到这，他就不寒而栗，想想自己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他就气不过，眼里冒火等着马八强。可是，他要怎么办才好？他能做什么？想办法见到大哥，搬出旧日的情谊？立下死忠于大哥的誓词？还是什么别的？
　　亮子回来好几天了，依旧是到了饭点儿就来吃饭，可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算是林莉问他蚂蚱怎么没一起回来，他也没说话。林莉心里打鼓，不知道蚂蚱现在是死是活。她想凭着蚂蚱和大哥的关系，要了他的命还不至于，可为什么就是不回来呢？一天不回来，两天不回来，三天不回来……这时间要是长了，她们娘俩又该怎么办？
　　这天，亮子买了些牛肉来，让林莉给他炖上。林莉答应着，炖好了肉。她思量再三，还是偷偷地切下了一块藏起来，趁着亮子和兄弟们不注意，偷偷地塞给了好婆。自从拐子男人出了事，好婆丧气了很多，更不愿给自己招惹是非。可低头一看竟是一块酱牛肉，还是热乎乎的。她想拒绝，又没忍心说出口。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女人偷偷地说上了话。“好婆，我男人在哪儿，你知道吗？”林莉装作不经意，从好婆身边经过。她故意放慢脚步，盯着好婆的脸。好婆却面无表情，不吱声。林莉心想，看来自己靠近好婆也没有用，她不是不敢说、不愿说，就是根本不知道。
　　其实，自从蚂蚱和马八强被关进小黑屋，每天给他们送饭的一直都是好婆。开始她并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可是后来有一天……
　　好婆拿着饭，走到屋门口，才刚刚蹲下，正要要把饭放到门口，里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你是谁？我是蚂蚱！”好婆没搭腔，慌忙站起身，加紧脚步走了。
　　隔了一天，那个男人又说话了，“我猜你是好婆，你能帮我吗？”、“帮帮我吧！亮子对你也不好！”就是这句话，引得好婆伤心落泪，想自己原来在这里也是一方霸王、耀武扬威，现在亮子对她非打即骂，一点儿情面不讲……
　　她辗转反侧、考虑再三，与其天天在亮子手底下受这窝囊气，还不如放手一搏，如若蚂蚱能够翻身，肯定不能亏待了自己，处境一定比现在要好。可是，这个蚂蚱也不是能成大器的样子，要是斗不过亮子，自己的处境会更惨。好婆思来想去，下不了决心。
　　“好婆，好婆，你快点儿出来看看，这些孕妇怎么上吐下泻？”许久以来，亮子第一次对好婆说话这么客气。好婆整理了一下头发，拽了拽衣服，踱着方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