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6、第 72 章 ...
-
静好一向骄傲,她知自己清白无需辩解。
胤禛也骄傲,但却知愈解释愈麻烦,怕一出言,置静好于死地。
十三也骄傲,他等着有人给他一个解释。
最后,是云菲轻声的说,“这会儿估计皇上要入席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说,我们得赶紧过去才是。”
十三脑中一空,想不出眼前这两人会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一瞬间许多个细节涌上来,却不敢细细察。心,一寸一寸泛凉,提步要走。
胤禛伸出一只手来拦他。
被十三下意识的打落,十三还悬空的一只手,被一只素手及时的握了,手心是干燥的暖意,牢牢的牵住自己。光影明灭里,云菲满眼都是担忧。
静好咬着唇,避开一步,任十三牵着云菲走过去。自己辞了胤禛,缓步跟上。十三走的快,拉的云菲脚步踉跄,云菲只咬牙一路跟着。静好就看着二人渐行渐远,慢慢撇了自己十几丈远。来往的人群愈来愈多,更有慌慌张张的宫女撞上自己,十三和云菲很快便消失在人影里。静好索性不再徒劳跟上,只慢慢的走,一路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一切来的太突然,胤禛的失态,连自己都始料未及。他不是从来都懂得克制自己的么,是他逼的自己生无可望只好选择死,却又在自己濒临垂危时,固执又笃定的救了自己。她躺在冰上挨时辰的恍惚意识里,常常听到他叹气,说一个女子,怎能如此决绝。又说大凡机智之人都敏睿薄情,做起事来亦不择手段,丝毫不怜悯身边重情的人。只是,一个女人如此隐忍还是太显阴鸷,不如普通些,更容易得到幸福。他说,静好,你死过一次,就此重新来过,新仇旧恨,可以慢慢忘,慢慢还。老十三疼你,不计较你做过什么,你有机会。你嫁他,终会慢慢都好了。
他说,静好,你看,我们俩多像。我也这般如履薄冰的活着过来,没人教我该走什么样的路,只是凭着自己心里的恨和绝望,伪装成良善,却是最终要那些人臣服于我。只是,我走的是不归路,你却可以得到救赎。
胤禛话最多的那个夜晚,静好生命垂危却意念清醒。听到他说自己可以得到救赎,静好哭了。再没有什么比被原谅能让自己得到归属,她太渴望正常人的世界,而不是一味的被放逐,贴着仇恨的标签。胤禛最后说,静好,活着吧,你聪明一世,如何能这般窝囊着死了。
胤禛的痛骂和惋惜,静好觉的是一种提醒。她就是一个让人深恶痛绝的女人,不能奢望得到原谅,却能让人去救赎。静好感念胤禛,他给静好的无是非伦理的自我体系里,引荐了一个叫救赎的可能。嫁给十三虽日短,却深知十三的宠爱是来自于骨子里的,他牵着自己的手说“静好,我迎你回家。”他洞房时无法掩饰的幸福和紧张,在众人面前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静好不是不觉幸福。
这一晚,怕是心结种下。只是如何了?
或许十三已经做的足够好,任谁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嫡福晋跟自己的四哥那般暧昧的站在一处。或许她该做些什么,解释撒娇,或者干脆拉住不放什么的?静好想自己绝做不来,但如果做得,岂不是更坐实了自己与胤禛之间有事?她自己对胤禛情愫不明是真,但从未想过要越雷池一步,自己答应嫁给十三起,她便做好了生死与十三一起的准备。她也以为,这婚姻便是对十三的保证,保证自己从此生生世世依靠十三。这些,十三应该懂得。
正想的出神,只见初夏满脸焦急的寻了过来,“主子,这是怎么了?爷一脸怒气的让奴婢过来寻你。你……”
静好无力地摆摆手,扶着初夏回去。初夏却指着静好身上的披风道,“这披风……”静好把披风取下去,道,“先收着吧。”
静好回席时,十三已不在。云菲正和李氏说笑,见了静好,慌忙站起来,笑着道,“爷方才吩咐了,待会儿散席请我们自回,他有要紧事忙着。”
静好点点头,也不答眼,自顾自坐下了。余光瞧见李氏捅了捅云菲的腰,云菲却摇着头不肯吭声。一瞬间,静好忽然觉的累。
静好梳洗了要歇息时,仍不见十三回来,下意识朝外张望时,宝妹试探着说,“方才打水,看见苏和陪着爷回来的,只是悄没声的进了前头书房,我们也不敢过去问。要不,奴婢去问问?”
静好沉思了一会儿,就要转身上.床,初夏忽然拉住袖子,让宝妹等人退下了,才恳声道,“姑娘,我也不知道你和爷到底有什么事儿置气了。但素知你好要强的,断不肯一星半点的向人低头。只是这夫妻之事,总得有个人服软。别怪我多嘴,今儿这事儿,要是爷有错,定是一早儿陪不是了。”
“那你要我怎样?他不来,我还去请么。”静好背着身子,伸手拉拽帐子上垂着的流苏。
初夏噗嗤笑了,推推静好道,“那就去请呗,请自己夫君歇息,天经地义。”
静好还是迟疑,初夏急了,“哎呀,我的姑娘,都是做了人家福晋了,还脸皮薄的什么?”
“只是这事,只怕他一时半会消化不来,万一再恼了,岂不更糟。”
“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可有什么事消化不了的。”
静好忽然转头盯住初夏,先吓了初夏一跳,继而品出自己话中的意思,先自羞红了脸,跺了一下脚,扭头道,“我去端碗燕麦粥来,爷忙了一天,肯定也没吃多少东西。”
静好是被初夏推进十三的书房去的。
十三正被苏和服侍着宽衣,见静好进来,苏和立刻停手退了出去。十三眼眸亮了一亮,随即转了身子,刚穿了半截的寝衣,滑了一半到地上,赤.裸着一半的脊背。静好搁了粥碗,上前帮十三把寝衣拉起来,手指碰到十三的背,十三僵了一下。却仍旧不回头看静好。静好只得丢了手,“忙了一天,宫宴上想必也没吃好,初夏他们准备了燕麦粥,你权且喝点儿。”
十三还是不吭声,静好也不再说话。
良久,十三忽然回过头来,猛然捏住静好的肩膀,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静好,你多说几句话那么难么?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总是我上赶着引你说话。你从来不肯主动向我示好一次。我太想知道你这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静好被十三捏的生疼,却咬着牙不肯露半点声色,十三更气,“看,你又这个样子,静好,你可知我最讨厌你这样。你就是叫声疼,我也知道你跟我是有干系的。你最聪明,我跟你不相干的,好也把坏也罢,我就这么一厢情愿的讨好你。”十三放开了静好,却一掌推了静好搁置在桌上的粥碗。不大不小的声响,在人声寂静的书房里,只震得烛火晃了几晃。十三只觉的肺都要炸了,却不敢发,怕再闹下去,这个女人一声不吭的走了。若要求和,到底意难平。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的像夜都无尽无头。
静好才开口说,“今晚的事,不是不解释,只是解释的多了又像真有什么。不过是顺路遇见了,四爷喝多了酒。”
“那四哥的披风怎么解释?”十三怒火中烧。
“我的给了乐安……”
“那他的就该给你?四爷?嗯?你不该一样叫四哥的么?我明白了,你今儿可是第一次在我这儿称呼他,四爷,哼。”十三脸色铁青,咄咄逼人。
“十三,如果你真要这么不论理,我何苦跟你解释。”静好拉高了声音道。
“是了,我就是不论理。是个男人就没法儿论理。”
静好一甩袖子就要走,被十三死死拽住,“又走,是不是只有四哥才配跟你论理。”
静好也恼了,下死劲儿掐了十三,“你再要胡说。”待十三吃痛松手,就要夺路出门。十三快她一步,“哗”地关上门,将静好堵在自己和门板之间,一只手将静好的双手自背后攥紧了,一只手去撕扯静好身上的衣服。静好不堪如此受辱,拼了命的又踢又挣,却哪里是十三的对手。只几下,身上便无寸缕避身,十三便强硬而粗鲁的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