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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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晋先看了世轩一眼，方才问志荣媳妇何事。志荣媳妇得意的推了一把胭脂道，“这小蹄子果真是不干净，我命了刘三将修林院外搜，在附近的水塘子里看见几条鱼死的奇怪，结果就捞到这小瓶子，八成儿就是那毒药，没擦干净屁……”大福晋瞅了她一眼她方知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了一嘴巴，重新说道，“修林院里大丫头平素是不会到那腌臜地方去，若不是为着见不得人的事，衣服鞋子原该是干净的，方才上下查遍了，独胭脂一双姑娘绣鞋藏在床底下，还特地裹了，显然是不想给人瞧见。另外还在她箱子里搜出一些东西来，都是些奴才们使不得的，福晋您看，别的我也不懂，这把刀和鸡血石印章，随便卖了够一家子一辈子吃喝的，一个丫头……”说着趋过去拿了印章给大福晋瞧。
胭脂跪在地上，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气道，“谁准你翻我这些东西来？”
大福晋瞅了一眼鸡血石印章，冷笑道，“姑娘身家富足，何苦来我这郡王府吃苦，这也怪不得我们翻你东西吧。”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世轩一眼，胭脂却抢先说道，“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同二爷交好，才得脸赏的，福晋，一个做奴才的，也没资格拒绝主子赏不是？”眼眉上挑，比针尖还刺人。
大福晋被胭脂的表情恶的一疼，丢了那鸡血石，世轩使眼色要曳眸去捡，大福晋却喝道，“谁都不许动。”
世轩叹了口气道，“额娘，好歹是十三爷赏的，就算胭脂有错儿，十三爷的脸面，也还是要顾忌的。”说完自己去捡了，袖到袖子里去，看胭脂时，只低着头，咬着唇。
大福晋哼了一声没有阻拦，那瓷瓶子早拿给钱太医去验，传过话来说，从塘里死的鱼看是砒霜中毒症状，那瓶子也验了，灌了水还能毒的死一只鸡。所有的人都抽了凉气，有些看胭脂的眼神就寒了，料不到一个纤弱的姑娘怎么就有那么歹毒的心。大福晋颇有些得意，看向胭脂，微微笑着问，“你可都听见了？”
胭脂不语，大福晋又问，“你这双泥鞋做何讲？”
胭脂自己去看那双鞋，愣了会儿神，才道，“公堂里审案也讲个人证物证俱全，福晋您只凭着一双鞋就赖是胭脂下的毒，可是谁瞧见了？这鞋子，胭脂穿得，别人也能穿得去。”
“你还嘴硬？福晋还冤你不得！”志荣媳妇从一旁恶气道。
胭脂斜眼看了她一眼，粲然一笑道，“福晋当然冤得我。”
“你……”志荣媳妇明白自己说错话，恼羞成怒一步上前啪啪抽了胭脂两巴掌！胭脂被抽的倒在地上，立刻又跪直了，脸已经红肿，轻蔑的看着大福晋道，“福晋就算是打死了我，那毒也不是我下的。您要是非要胭脂承认了，大家人眼睛都亮着，知道胭脂是冤的，就是死了，魂魄也不离这郡王府，好叫那毒害梦露陷害胭脂的人知道，我们是被他冤死的。”
大福晋气的身子直抖，连呼道，“给我打，嘴巴打烂了，看她还胡吣乱说。”
志荣媳妇方才吃了胭脂的亏，这次并不敢挺身，小丫头们天真善良辨不清真假亦不敢动手，府里用老的一些人，深知道郡王府里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事，被胭脂狠话唬的不敢打。一时气愤有些僵，大福晋左右看了看，又不好自己动手，直骂胭脂，“你就是个狐狸精，是谁瞎了眼买了你进来，你娘在时就搅的上下不安生，如今又来个你，你……”大福晋气的慌不择语，把些尘封的往事翻出来，她自己意识不到，志荣媳妇却一个个低了头，胭脂的身份上边人不知道的多，下边人却一个个眼明的很，那李嬷嬷原是贞宁去后进府的，是以不知道贞宁的事。买了胭脂进来，以为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谁知众人一嚼舌头，那胭脂竟是李四海和贞宁的女儿，后胭脂一进府，便同世轩揪扯不清，众人便纷纷感叹因果轮回！
世轩见大福晋气的喘不上气儿，忙递了茶，劝道，“额娘，你别气坏了身子，胭脂她……”只听“呯呛”一声，胭脂身上便溅了一身的茶水，还有几枚茶叶挂在衣扣上，身前是一地碎了的瓷片。大福晋叫了声，“冤家，我白生了你。”
世轩忽然跪下来，哽咽道，“额娘，儿子知道你气的很，可她是儿子心里头的人，儿子不信她做这样的事，儿子不能不顾她，还请额娘秉公处理。”
大福晋失笑，摸了世轩的头道，“轩儿，你怎知额娘不秉公了？额娘不秉公就生不得你！”最后几个字咬了牙，却是看着胭脂说的。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禀，原来是钱太医和祝唤要进来了，志荣媳妇便将姑娘丫头们避到隔间里去，留了思雨云眉几个相干的人在，大福晋索性连屏风也不拉，直接见了钱太医。钱太医进屋见这阵仗，吓的头都不敢抬，躬了身道，“福晋，茶水间去瞧了，那茶壶里，原是装了绿豆汁，刚被人换掉。梦露隔了半个时辰才毒发身亡，想是绿豆汤起了延缓作用，但……仍旧没救住。”
此言一出，几人均打了寒颤，绿豆解毒是平常人也知的事情，如此看，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
大福晋耐住身体的震惊，问道，“思雨，胭脂说喂梦露的茶是你倒的，你可发觉异常！”
思雨擦了擦额头的汗，颤着声音道，“回福晋，没发现异常。”
“云眉！”大福晋又叫。
云眉吓的抖了一下，也摇头道，“那茶水是从二爷书房里拿过去的，二爷今儿寿诞，午饭时回来喝了一会茶就走了，我们想着丢掉可惜，便拿去自己喝，并没有发现异样。”
“平素轩儿的茶水是负责的？”大福晋问曳眸。
曳眸答道，“原来是我们几个轮值的，后胭脂来了，就几乎全是她一人泡了。我们只是负责开水。”
大福晋眼神又回到胭脂身上，觉的心里头被谁开了个无底洞，并且越来越深，“胭脂，你可知绿豆汤的事。”
胭脂低头不语，大福晋又问，“云眉，胭脂替你多久你到的梨香亭换思雨？”
“回福晋，三柱香时间。”
“怎那许久？修林院到梨香亭，半柱香功夫也不用。”
云眉脸一红，小声道，“中间去了趟茅厕。”
大福晋敛了敛表情，又问思雨，“你回修林院时胭脂在做什么？”
思雨小心的看了眼胭脂，轻声道，“她在念经。”
福晋一声冷笑，吓的思雨和云都一哆嗦，“好好的胭脂你念的什么经。”
胭脂沉脸，厄尔答道，“回福晋，往生经。梦露听说被冤死的人不得超度，问我可否念段往生经好渡她一渡，来生投身到好人家，不再做人奴才。”
“你倒会的多！”大福晋怒道。
胭脂苦笑，“福晋，贫苦人家的孩子，书里学不会的，活着见的事儿也都慢慢学会了。这往生经，是我父母死的时候新学的，教我这经文的人说，冤死的人听到这经便会消了心中戾气，方得佛主庇佑得以转生。福晋，不知您念过没？”胭脂的话问的突然，大福晋一时冷住，眼睛里渐渐起了一层模糊的惧怕。
胭脂忽又低下头去，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良久，才又说，“那绿豆汤是我煮的。”
“哼，你是良心有愧了！”云眉冷冷说道。
胭脂奇怪的瞅了云眉一眼，“良心有愧的不是我。”云眉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福晋，可容卑职说一句？”一旁站着的祝唤说道，抬了头见大福晋点头，又急忙低下了，缓声说道，“小人办了许多年案，经验不敢说足了但也有些，按常理说，那害了人的都是忙不及先逃，没有还留下来等人来捉的说法。咱们一时找不到这姑娘无罪的根据，但也找不到她害人的证据，不如先缓缓，叫了官府里来人查了，该清白的还了清白，该伏罪的也拿去正法，毕竟杀人是……”
“照你说是我们诬了她不成？”大福晋冷冷打断祝唤。
祝唤忙一施礼，“小的不敢。”遂噤了声。
大福晋左右看了看，道，“也罢，先关了去，待人查明白了再说不迟，没的叫人说我们郡王府诬赖一个奴才！”于是向志荣媳妇道，“后院仓房里看好了，别让她寻了短处，也别让别人同她接触。出了事情唯你是问。”
一时大福晋带人走了，另唤了志荣来，将梦露尸体连夜送到衙门里去，并通知梦露亲属，又发放了抚恤银子不提。
修林院里出了事，上下均感不敢，梦露又是毒死的，思雨她们俱不都敢在那间房里睡，世轩无奈，便让曳眸在自己书房里暂时安置了他们。更有彩儿向她娘要了佛像，摆在了那间屋子里，大家方才安心过了一个晚上！
世轩却没睡，自己抱了铺卷要去看胭脂，志荣媳妇哪里敢让他看，只答应把铺卷给胭脂并好生看着她。世轩无奈，在仓房外站了一会子只得回去另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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