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浪川警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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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江崎奈美都在陪虎杖悠仁刷各种电影，看得她脑壳都要大了。
五条悟选片的上下限非常迷惑，有些烂片她看的时候简直脚趾抠地，恨不得抠出一栋别墅。旁边的虎杖悠仁也在吐槽难看，但没有她情绪波动大，看来对烂片承受能力很强，拥有江崎奈美极其羡慕的心理素质。
此时他们正在看一部惊悚片，主角正在废旧的楼道中打着手电筒找队友，画面一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特写映在屏幕上，吓得江崎奈美手里的可乐罐一抖，差点泼出来半瓶。
“前辈不是咒灵吗，为什么还会怕鬼片啊？”
江崎奈美扯了纸巾擦了擦手，语重心长道：“我害怕，不是因为它是鬼，而是因为它们长得就很吓人啊。”
虎杖悠仁把薯片袋往江崎奈美这边推了推，体贴道：“那我们就不看鬼片了，反正我也不怕这个。”
看出来了，毕竟是能跟一个咒灵朝夕相处三天还面不改色的人才。
江崎奈美拿起薯片咔擦咔嚓地吃，她吃不出味道，但心里总觉得吃点东西能多一份慰藉，于是这几天把楼上冰箱里能搜刮出来的所有零食拿出来和虎杖一起分享。
虎杖悠仁还是保持着每天睡九小时的作息，江崎奈美不用睡觉，她一闭眼脑子里的声音就会吵，感觉一睡下去就是一个永不止歇的噩梦，所以在虎杖休息时总会爬到屋顶看星星。
因为远离城市，地面上没有灯光反射，遇上这两天天气好云层薄，时常能看到夜空中的闪烁的星芒。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的声音会静一些，不用思考混乱记忆里一闪而过的人到底是谁，与她又有怎样的关联，片刻的宁静都让她感到欣喜。
虎杖悠仁换碟片去了，江崎奈美可乐喝多了直打嗝，跑去厕所全吐了出来。她不能消化食物，吃东西只是个形式，因此吃多了就要吐。
吐完回来歪在沙发上，腿上搭条毛毯，眯着眼睛一副倦怠的模样。虎杖放完碟片，看她毯子没有盖好，伸手给她提到肩膀上。
偶尔碰到她，就像碰到一块冰。虎杖悠仁以往跟咒灵战斗时，都不曾注意到它们是否有人类的体温，跟江崎奈美相处久了，才知道咒灵的身体原来有这么凉，虽然盖着毯子也不会暖一点，但还是给她盖好了才坐到一起。
五条悟出完差回来，就看到虎杖悠仁和江崎奈美相互靠着，坐在沙发上看悬疑电影，两个人还要时不时交流一下线索，猜凶手是谁。
“真是悠闲啊。”
五条悟俯下身，撑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按着一个脑袋把两人分开。
虎杖悠仁回头看见是他，露出一个笑：“五条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悠仁的训练计划就要泡汤了。”五条悟朝虎杖招招手，笑得恣意：“来，悠仁，现在是实战训练时间。”
之前说的和五条老师对战居然是真的？
虎杖悠仁猛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布偶熊也不拿了，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跟着五条悟从地下室出去。
“老师我们去哪儿？”
“这个嘛……外面！”
“……外面是哪里啊？”
那只熊掉在沙发上，挥舞着拳头要朝虎杖冲过去，江崎奈美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腿，没想到因为咒力输出量过大，那只熊没有睡下去，而是反手给了她一拳。
砰！
她来不及躲，头朝下栽下沙发，噼里啪啦碰倒桌上一堆影碟，揉着脸狼狈地爬起来。
虎杖悠仁正在上台阶，听到声音回头，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江崎奈美心想自己一个特级咒灵被揍成这样太丢面，佯装镇静道：“我锻炼锻炼。”
布偶熊在她手里捣腾，她只能左右闪避，一面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身上的咒力，一面扭头朝虎杖喊：“你去吧，熊我给你看着！”
五条悟在外面等，从门口伸出来个头：“悠仁，快点跟上哦。”
“嚯！”他看到江崎奈美反复横跳的身影，很不客气地笑出声：“哈哈哈哈……”为了观赏她腾挪躲避间混乱的步伐和颤抖的双手，还特意走回来，插着兜点评：“快，拿出你之前跟西伯利亚棕熊搏击的经验。”
？？？
这是人说的话？
江崎奈美怒从心起，将手里的布偶掷过去：“你才跟熊搏击！”
拳击熊带着破空声朝五条悟脸上去，快砸中时被什么挡了一下，软趴趴地往下掉，落到他手里。
五条悟晃了晃手里已经安然睡去的布偶，微抬着下巴，嘴角勾起：“触身球，投手大失误哦。”
触你个鬼的身球，江崎奈美憋着气，坐回沙发上。
棒球规则是这么用的吗？！
“对了江崎，我们对战的时候，你过来帮忙布下结界……还有拿拿毛巾递递水之类的。地下室时这么无聊，出来一起玩嘛。”
“你不是会布帐吗？”江崎奈美反驳道，“对战时喝什么水，专心教学生！”
她越说越生气，又想到之前五条悟骗她做后勤人员的事，从沙发上站起来，仿佛一个找客服投诉的蒙受了巨大损失的消费者：“我不去！我只是个咒灵，不是生产队的驴，你不能压榨一个咒灵给你干活！”
“我给你发工资。”
哈，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江崎奈美冷笑一声：“不去。”
“一小时十万。”
“……”
江崎奈美默默从沙发上爬下来：“……那什么，今天天气真好，你们去哪儿啊，一起呗。”
*
睡不了觉，吃不上饭，活着的乐趣少了大半。
江崎奈美捏着脖子上挂着的小荷包，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和零钱，跟虎杖悠仁一起走在神奈川县藤泽市的街道上。
湘南地区的夏季温软柔和，道路旁的绿化带上盛开着五彩斑斓的太阳花，孩子们手里握着冰淇淋呼啦啦从他们身边跑过。
虎杖悠仁还穿着春季的制度，黑色的长衣长裤，看着就热。江崎奈美紧紧抓着他的裤腿，警惕地环视周围，她一个月来第一次出远门，走在人群中总有种自己暴露了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大叫着妖怪啊怪物啊把她围起来上交警察。
“吃冰淇淋吗？”虎杖悠仁拉了拉领口，好快点散热。
他们相处了一个月，彼此之间很熟了，便不再用敬语。
“不吃。”走在斑马线上，江崎奈美浑身简直要炸毛，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年。
她穿着五条悟买的红色童装卫衣，衣服背后印着白色的大嘴猴，有些俏皮。此时戴着兜帽，一张脸叫口罩遮了大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看起来，就像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虎杖悠仁去便利店买了两根冰棒，回来递给她一个：“牛奶味的。”
江崎奈美等在路旁，看到他回来就像小鸡崽子看到鸡妈妈，立马拉住他裤腿：“刚刚你一进去，我旁边就路过一条阿拉斯加，直冲我叫，吓死我，差点就用符咒怼过去了。”
她接过冰棒，和他并肩一起走在大街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跟狗一般见识。”
虎杖悠仁咬着冰棒，一边看手机上的地址：“说起来，五条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到啊，明明是他叫我们出来做任务的。”
“他绝对会迟到七八分钟，然后才悠哉悠哉地过来。”江崎奈美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没办法撕包装，将冰棍递给虎杖，让他撕。冰棒到手，扯下口罩咬一口，咔呲咔呲嚼着冰：“我们先去，到时候他过来，你已经完美地把任务做完了，闪瞎他的六眼。”
“有道理。”
“冲冲冲！”
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拐过街道，离开商业街，一路朝着住宅区奔跑。
虎杖悠仁三秒能跑五十米，江崎奈美被他拖着跑，到地方时手里的冰棒不知道在哪里被甩丢了，一脸的水，颤着手抹了把脸。
面前一栋独户住宅，三层楼高，门牌上写着浪川。
虎杖悠仁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旁边邻居探出个头：“你找浪川警官吗？”
不找人，只是五条悟通知里说这栋房里有诅咒，叫虎杖带着江崎奈美一起过来除灵。
但除灵这事儿给普通人说一定会被当做精神病，看邻居阿姨那一脸慈祥的模样，肯定会被教育到当场滑跪认错，承认自己是中二病的程度。
虎杖悠仁和江崎奈美对视一眼，开朗回答：“对，浪川警官不在家吗？”
“那不巧，浪川警官一般都在警局住，很少回家的。”她推开窗，关切道，“你有急事吗？有急事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
虎杖悠仁：“没什么，阿姨你忙吧，我下次再来。”
说着牵着江崎奈美绕到背后的街道，看着石砖砌的围墙，深沉道：“你说五条老师跟房子主人说过我们要来调查没有？”
江崎奈美理智分析，严肃道：“我猜没有。”
她手搭在围墙上，和虎杖对望着，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是私闯民宅还是被当做中二病的纠结。
江崎奈美叹口气：“等五条悟过来再说吧。”
虽然他极大可能带着学生私闯民宅，但出了事起码有他担着。
虎杖悠仁泄了气，蹲在墙边，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人在墙边的阴影里发呆，说着天马行空的话。
“藤泽市离横滨近吗？我们等会可以去中华街玩吗？”
“为什么不去湘南海岸，来湘南地区肯定要去海洋浴场吧。”
“可是中华街听起来比温泉酷多了，还有杂技表演——功夫，担担面！”
江崎奈美站着不比他蹲着高多少，手里的冰棍棒晃来晃去：“是海水浴场，不是温泉，温泉在箱根吧。啊——我中奖了！再来一根！”
扯着虎杖悠仁的卫衣帽子：“快看快看！”
虎杖竖起大拇指，用日间综艺搞笑艺人的口气强调：“那恭喜了。”
江崎奈美掏出手绢把木质的冰棍棒包好，放进卫衣前的手兜里，双手合十祈祷道：“我希望今天这根上上签可以让五条悟不要迟到。”
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虎杖悠仁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赞叹道：“五条老师真是恐怖如斯。”
“啧。”江崎奈美抖开手绢，冷漠地将木棍扔进电线杆旁的垃圾桶里。走回来时，敏锐地察觉到住宅里有一丝咒力波动，抬头往二楼看去。二楼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密不透风。阳台上的几盆绿植已经萎败，枯萎了很久，缩成灰白的一团。
空调外机拿布罩起来，上面落了很厚一层灰。
江崎奈美皱着眉，目光正要移开时，窗户上忽然多出一个漆黑的人影，原本紧闭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透过那一条窄小的缝隙，只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浪川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