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皇后的贵妃》迷桃十

7、第 7 章 中毒

　　对于选秀为什么会提前，花若今也不知道缘由，她坐在太后下首，隔着太后看向另一边的吕皇后。吕皇后端庄地坐着，面带微笑的看着下面的秀女们。

　　不过花若今从吕皇后略显僵硬的嘴角看出，此次选秀提前十有八九是太后定的了。

　　随着殿内太监的传唤，又换了一列秀女进殿参选。

　　花若今百无聊赖地听着太监一一报出她们的身世背景，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她想到了她的前一世，那时她生活在现代化的世界里，虽然因父母离婚，从初中开始就住校，但是父母因愧疚，对她的要求都是尽量满足，她过得挺快乐。

　　可是在她高中毕业前夕，父母决定复婚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飞机失事，父母双亡。

　　姨妈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明明她去送机的时候，爸妈笑着还说要给她带她最喜欢的手办，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天人永隔了。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活了五年，等到她终于重新升起生活的期盼，找了一份还可以的工作的时候，却在一次晚归中被车子撞倒一命呜呼了。

　　死前她没觉得害怕，她想就这样去陪爸妈也挺好，谁知道她会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成了一个小婴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曾经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偶尔她也会想，那些会不会是一场梦呢？

　　“贵妃怎么看？”

　　安声偷偷地推了一下花若今，花若今回过神来，发现柳太后和众人都在看着她，安声轻声提醒道：“太后已经选好了人，问您觉得怎么样呢。”

　　花若今缓缓站起，笑道：“还是太后慧眼识人，这几位妹妹都天姿国色，聪慧过人，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柳太后难得给了花若今好脸色，“她们哪里当得起你这样夸……既然皇后和贵妃都没问题，那就报给皇帝看看吧。”

　　花若今坐下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当选贵嫔的三位姑娘。

　　左边姑娘笑容清浅，穿着雅致，一举一动都带着书卷气。只是身体看起来有些单薄，是户部尚书嫡次女李白璃。

　　中间的姑娘是柳太后母家侄女柳知夕，她长相甜美，有些娇憨，让人看着就想逗逗她，只是此时她脸上不见半点笑意，像是在跟谁生闷气。

　　右边姑娘秀丽绝色，是难得的美人坯子，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这是吕家旁支的姑娘，吕心芸。能留下她，看来柳太后和吕皇后是暂时联手了。

　　选定了三位贵嫔，下面选贵姬就简单多了，小太监捧着花名册一一递上，柳太后和吕皇后都各选了几个，花若今也就着花名册选了两个还有些印象的。

　　没有被选中的秀女们难掩失望，今年大选后，到下一次选秀最少要五年之后，那时她们都已经过了参选的年纪了。

　　吕皇后突然开口道：“说起来，岺王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不知母后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柳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吕皇后，淡淡道：“今日是给皇帝选人，皇后若是有看中的，不妨点了留下来。瑜儿还小，就不劳皇后操心了。”

　　吕皇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在众多新人面前有些下不来台，强笑道：“母后说的是，是儿臣多嘴了。”

　　去请示裴圻白的小太监回来了，进殿跪下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说一切由太后娘娘您定夺。”

　　显然柳太后也没想到裴圻白会这么轻松就点了头，面带喜色道：“这也是你们的福气，日后你们都要和睦相处，万不可生事……”

　　众人起身听训，齐声应是，仪光殿内呈现出一片祥和的光景来，只是柳太后不见笑意的眼底，吕皇后有些僵硬的嘴角和花若今沉思的脸庞都预示那看不见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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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渐起的时候，新人进宫也不过月余，她们已度过最开始的谨慎小心，转而以皇宫的半个主人自居。常常能看见她们或在御花园内，或在湖心小舟上吟诗作画，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宫中飘荡，有时甚至能飘到椒西宫去。

　　椒西宫里，花若今病了，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都只是说贵妃忧心太过，放宽心即可。只是看到她渐渐消瘦下去，裴圻白怒砸了茶盏，太医们在殿外跪了一地，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能怎么说，说贵妃是在装病吗？

　　一阵笑声不合时宜地传来，虽然隐隐约约，但还是让裴圻白还未完全平定的怒气又升了上去，他转身指着门外道：“在宫内大肆吵嚷，成何体统，杜谦，传朕口谕，让她们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学学规矩。”

　　花若今盯着杜公公远去的身影，轻声道：“皇上何必把气撒在她们头上，是我的身子不争气。”

　　裴圻白走到床前，顿了一下道：“你如今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花若今没出声，安月在一边跪了下去，抢着道：“皇上，娘娘并不是有事瞒着皇上，是，是宫里如今都在传，说娘娘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却还占着皇上的宠爱不肯放手，娘娘她……”

　　花若今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别说了，她们说的也是实情……”

　　裴圻白挥手摒退殿内宫人，整了整被子哄道：“别难过了，这些流言你又何必放在心里，日后嫡长子只会是你生的，就算不能生下太子，太子也定会是由你抚育长大的……你若是不愿意，我以后都不见她们了。”

　　花若今眼泪流了下来，“殿下你又哄我。”

　　裴圻白替她抹去腮边的泪水道：“真的，别哭了，你一生病就爱瞎想。”

　　门外突传，说皇后来了。

　　吕皇后穿过跪着一地的太医，进门道：“妹妹可好些了……皇上也在，给皇上请安。”

　　裴圻白点点头，吕皇后故作惊讶道：“怎么太医都跪在外面呢，可是医治的不尽心，说起来，臣妾父亲认识一位名医，说是医术高明，不若请进来瞧瞧。”

　　裴圻白没出声，算是同意了。

　　吕皇后忙遣了身边的宫女出去传信，转头又笑道：“臣妾瞧着皇上忧心妹妹的病，都没休息好，龙体要紧，皇上还是去歇息吧，这里就交给臣妾好了。”

　　裴圻白没应，反而说道：“朕也知道皇后宫事繁忙，只是这些刚进宫的宫嫔们还是要皇后多管束着些。”

　　吕皇后脸上的笑容不变，柔声道：“是，臣妾也是念着她们刚进宫，都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就宽松了些。”

　　花若今冷眼瞧着吕皇后，明白吕皇后是得知了皇帝下的令，赶来替自己描补的。宫中关于她不能生育的流言，没有皇后的暗中默许，怎么会传到她的耳边。新进的宫嫔又怎么敢在她病的起不了身的时候，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尽情嬉闹。

　　她不病上一病，都对不起皇后的这番心思。

　　裴圻白脸色也柔和了，道：“皇后知道就好，听说你父亲回来了，吕老将军在边关可好？”

　　吕皇后见问起了她母家，整个人都焕发出了神采，喜笑颜开的说道：“谢皇上惦记，父亲说了，祖父一切都好，就是想念京中的酒，边关的酒太烈了，祖父有些喝不惯。”

　　裴圻白说道：“这有何难，朕特赐些玉酿跟着粮草一起送往边关，年前吕老将军就能喝上了。”

　　吕皇后笑着站起身，盈盈行了一礼道：“臣妾代祖父谢过皇上。”说着看了花若今一眼。
　　花若今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得意，骄傲和轻视，花若今的手在被子里无意识地抓紧了寝衣，她想她知道她输在哪了。

　　她没有世家大族的母家，没有镇守边关多年的祖父，甚至她很可能根本生不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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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晖日宫里，宫门紧闭。

　　“你再说一遍？”

　　吕皇后震惊之下，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仪态都顾不得了，她从宝座上急行几步到了池乔面前，池乔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男人，肤色略黑，瘦削的脸庞显得有些干瘪，见吕皇后到了近前，忙膝退一步，恭敬道：“禀娘娘，贵妃娘娘是中了毒，加上忧思太过，才……”

　　“你说的可是真的？”

　　池荞低头再拜，“草民不敢欺瞒娘娘，贵妃确实是中了毒。”

　　吕皇后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问道：“这毒可严重？”

　　池荞斟酌了一下，回道：“禀娘娘，这毒于性命无碍，只是日后会子嗣艰难，很可能……”
　　未尽的话里，吕皇后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真是想不到，难怪……难怪了，”吕皇后自言自语，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宫里的事情错综复杂，池荞并不想参与进去，他只是受吕侯爷所托，前来诊脉，现在已经查出问题，他沉默着跪在地上，等着吕皇后的吩咐。

　　吕皇后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这个毒可有法子解。”

　　“此毒极为罕见，草民学艺不精，无能为力，有负娘娘所托，请娘娘恕罪。”

　　吕皇后端起茶盏，盯着池荞有些秃的头顶，安抚道：“池先生不必自责，能让宫内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此毒想来是无法解了。天意难为，有劳池先生进宫一趟，只是，既已无解，倒不宜让皇上忧心了，你懂本宫的意思吧。”

　　池荞再拜：“草民明白，贵妃只是忧思过度，心病还需心药医。”

　　吕皇后摆了摆手，“莲和去送送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