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咬月亮》思之一二

27、第 27 章

　　27

　　王书砚把姜芜送到家楼下，刚好碰到了从楼上下来要去跳广场舞的那一大家子人。

　　猝不及防的碰到，姜芜硬是生出了一种偷偷谈恋爱被家人无意间撞见的心虚感。

　　王书砚倒是没什么紧张的神色，淡定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后，等着姜芜解释。

　　姜芜看着笑眯眯的众人，有点苍白的解释道，“那个…我刚刚和王医生去吃饭了，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

　　林柚北扶着腰摸着肚子，和身边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哎呀，我们都懂的啦，不用解释。”

　　姜芜微囧，被他们看的有些不自然，想说自己先上去了，结果先一步被姜念挽住胳膊，“恰好碰见了，那就一起去啊，再过几天天气就冷下来了。”

　　“啊？”姜芜一脸懵，去哪？

　　林柚北也笑嘻嘻的挽住她另一只胳膊，“是啊是啊，走吧。王医生也一起啊。”

　　于是，姜芜就被他们两人拉着走了。

　　王书砚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她们的背影，手搭上苏嘉言的肩膀，“看不出来，你都快成广场舞一哥了昂。”

　　苏嘉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让你篡位。”

　　“唉，别。”王书砚手里还拎着姜芜的鞋，喊着苏嘉言，“你等等我啊，我把东西放下。”

　　王书砚快速地把车打开，把姜芜的鞋放进去，然后锁上车门两三步追上走的慢悠悠地苏嘉言。

　　另一头姜芜被姜念和林柚北两人带着去了无人的小石凳处坐下。

　　才一坐下，两人的八卦之心怎么都藏不住了，一齐凑在她身边东问西问。

　　“你和王医生在一起了？”
　　“在一起多久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诚实啊，小阿芜，搞地下恋爱。”

　　姜芜一个头两个大，出声打断了她们的胡思乱想，“没有在一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什么？”林柚北满脸不敢相信，“王医生还没把你拿下啊？”

　　“额…”姜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姜念和林柚北对视了一眼，林柚北摇摇头愁容满面，“唉，看来王医生不给力啊。”

　　姜芜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视线暼到不远处也和苏嘉言一起在石凳坐下的王书砚，问她们两人，“王书砚喜欢我吗？”

　　“嗯？”林柚北一脸疑惑，这是个什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姜念也是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王书砚那头，他正和苏嘉言说着什么，神情掩饰不住的开心。

　　姜念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他喜不喜欢你，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姜芜目光垂下，视线落在脚上那双鞋子上，“我能感受到，我只是怕…这都是我的错觉。”

　　万一哪天就破了，万一哪天她正沉醉着，就被拉回了现实中。

　　姜念和林柚北正想着如何开口，又听见姜芜说话了，声音软软的，但都是认真，“我不确定他有多喜欢我，但是我好喜欢他啊。”

　　姜芜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对王书砚的感情。

　　姜念和林柚北同时震惊，姜芜对王书砚似乎也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无情。

　　姜芜傻傻一笑，“我尝试过把他推开过，但是推不开，我也不想推了。姐姐，我想和他在一起。”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他爱我长久。”姜芜忽而抬头看向王书砚的方向，似乎有感应一样，王书砚也看向了她，短短对视几秒，才移开目光。

　　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睛竟也是亮亮的。

　　林柚北激动的握住姜念的胳膊，有种磕cp成功的感觉。

　　姜念扯开林柚北的手，有种欣慰的感觉，“口是心非的小别扭终于开窍想通了。”

　　林柚北在一旁狂点头。

　　姜芜有些害羞，“不要告诉他。”

　　林柚北再次握住姜念胳膊狂点头，“一定一定！”

　　姜芜突然觉得有些轻松，“姐姐，明天去陪我买个礼物好不好？”

　　“好好！”姜念还没开口，林柚北抢先开了口。

　　姜芜迟疑的看了一眼林柚北的肚子，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了。

　　姜念开口打消她的念头，“好什么，你觉得你能去？”

　　林柚北顿时萎了下来，瘪着嘴道，“为什么不能去。”

　　姜念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上次硬要跟着我们去，结果在商场滑倒差点大出血。最后怎么样？我和七七被骂的狗血喷头，你现在胎位都还时常不稳定。”

　　林柚北噎住，尴尬的看了一眼一旁笑着的姜芜，“哎呀，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嘛，我哪知道那里地板湿的，他也不放个警示牌在那。你家那位不也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不是…”

　　姜念气笑了，“他把你骂得狗血喷头？你用词不当啊亲，咱讲讲理，不是你非要抢我冰淇淋，抢了就算了还不看路自己摔倒了，我不仅当了你的垫背的，回家还挨骂。这就算了，到现在为止，咱们几家，谁都不准碰冰淇淋，这种日子怎么过？他不护着我谁护着我？”

　　林柚北嘴一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念宝，你凶我…”

　　姜念无语，“我没有…”

　　“你就有…”

　　姜念捂脸叹气，“咱跑题了。”

　　林柚北抿了抿嘴，“不去就不去嘛。”
　　说着看向姜芜，“小阿芜，你要买什么礼物？送王医生的？”

　　姜芜本来乐得看她们斗嘴的，话题突然转到她这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啊？嗯…”

　　林柚北顿时来了兴趣，“想买什么？我给你当参谋。”

　　姜芜怔了一下，看向姜念，对方还在无语望天，不禁感叹，林柚北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还不知道。”她挠挠头，有点没头绪。

　　“你是不是想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姜念想了想，王书砚生日好像快到了。

　　姜芜点点头，“我想请他吃个饭，有事和他说。”

　　“说你喜欢他？”林柚北嘿嘿一笑。

　　“不是。”姜芜摇了摇头，“是别的事。”

　　“哎？那是什么事？”

　　姜芜只笑笑，“不告诉你们。”

　　另一头王书砚也在和苏嘉言畅所欲言着，苏嘉言离职后，王书砚少了个可以说心事的知心朋友，也很久没有坐下来这么聊了，“嘉言，我感觉小迷糊她有点喜欢我了。”

　　苏嘉言手上盘着核桃，静静听着，“怎么说？”

　　“我也说不上来。”王书砚摸了摸心口，笑的荡漾，“感觉她今天好像向我撒娇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爱，别扭又纠结。”

　　“说不定，今年你就可以喝上我的喜酒了。”

　　苏嘉言侧目看向他，“这么自信？”

　　王书砚低头笑了笑，“自信点不好么，等过几天我生日的时候再向她表个白，成功了我就准备结婚了，不成功我再接着追，总会追上。”

　　“我这几天在看这边的房子，她喜欢住这，离你们近也挺好的。”王书砚回头看着身后的那栋楼。

　　苏嘉言手一顿，“这么喜欢她？”

　　“是啊。”王书砚轻笑一声，眸子里细细满满的，杂糅的都是笑意，“就是这么喜欢她，就像你非姜念不可，我非她不可。”

　　“没有理由。”王书砚清澈温柔的眉眼看向远处的女孩，声音很轻，“她前半生太苦了，我希望有我在她能好一点。”

　　夜深时，王书砚要回家了，留下了姜芜一人送他。

　　王书砚从车里拿出她的鞋子递给她，“快上去吧，小迷糊。”

　　姜芜接过鞋子没有立即转身就走，“那个果酒…应该可以喝了。”

　　王书砚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微微倾身，“是想请我上去喝酒么？”

　　姜芜身子后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你生日那天请你喝。”

　　“想约我？”王书砚站直身子，含笑问道。

　　“嗯。”姜芜郑重的点点头，“有事想和你说。”

　　王书砚有些好奇，“现在说不行？”

　　姜芜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行。”

　　把王书砚给看乐了，“行，我时间都归你，你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你快回家吧，注意安全。”姜芜朝他挥挥手道别回了家。

　　*
　　第二天姜芜吃了午饭就把姜念给拉去了商场，姜念本以为她不知道买什么要一个店一个店的选，结果姜芜拉着她径直去到了西装店里。

　　姜念不由得打趣她，“你这不是早就想好了？想买西装？”

　　姜芜害羞的笑了笑，“不是，他父亲每年都会给他买西装，所以我想买别的。”

　　姜念一顿，有些诧异，“他父亲？王书砚父亲？”

　　“啊。”姜芜目光看着店里的东西，“是啊，他昨天说的，说是他们家的传统。”

　　姜念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芜没有注意到姜念的神情，突然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父母会不会回来和他过生日。”

　　姜芜在大学时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王书砚父母都是医生，一个中医一个西医，不过在他高中时参加了援非医疗活动，一直没有回国。

　　关于他父母的信息也就仅此而已，姜芜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不会的，王书砚每年生日都是和朋友一起过的。”姜念回答了她的问题，顿了下又说，“可能…他父母抽不出时间回来。”

　　“这样啊。”姜芜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想通了，她和王书砚之间空白太多，她不知道也正常。

　　这么一说，姜芜就想起自己在吃饭时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了，在她和王书砚短信来往的那段时间，王书砚提及他父母的次数也仅仅只有一两次，姜芜一直以为他父母不在身边，关系不是很亲厚。

　　可昨天他提到时神情也不是很生疏的样子，总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别想那么多了，你想买什么？”姜念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两人走到领带专柜处，姜芜目光落在众多领带上，“姐姐，你说假如在婚礼上，他戴这个领带好不好看？”

　　姜念讶然回头，“你…”

　　“他穿西装很好看，但我又不知道他会穿哪套。”姜芜又开始犹豫起来。

　　“我说想和他在一起，想一直在一起。”姜芜声音小小的，带了几分紧张，“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好可惜。我想和他结婚，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姜念大致猜到了姜芜会在王书砚生日那天对他说什么了，“他愿不愿意，要问了才知道。”

　　“好，我问问他。”姜芜抿嘴笑着，心里的紧张却不减。

　　最后选了一条藏蓝色带着几何暗纹的领带，店员把它包装好，把袋子递到姜芜手里时，她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姜念被她的样子逗笑，“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今天要去求婚。”

　　姜芜也笑了，心里暗想，也没几天了。

　　姜芜回到家出电梯时，恰好碰见了陈清和。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行李，侧身避让开，走向了自己家。

　　“姜芜。”陈清和叫住了她。

　　姜芜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保持着良好微笑，“请问陈总有什么事？”

　　陈清和视线扫到她手里提着的那个精致的礼品袋，认出了上面的logo，眼底闪过了一丝情绪，“我要搬走了。”

　　姜芜有些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清和站在那，垂下眼帘看着姜芜，“对不起，这两天我认真的回想了下，我好像没有认真的和你道过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给你带去了困扰。”

　　“姜芜，对不起。”陈清和认真的对姜芜道了歉，“我这次，真的离你远远的了。”

　　两厢沉默好久，姜芜终于说话了，“陈清和，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原谅你还需要时间。”

　　“好。”陈清和喉头哽了一下。

　　他会做好姜芜一直不会原谅他的准备，也接受所有来自她坏情绪的反噬。